嘴里默念着在上面写到:
“我是在梦里,我还要……”
姑娘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身后蓦然一阵锵声震响。
崽子惊惶着遽然回首低眸,正对上那人冷淡的眸光,还是不同她讲话,只抬手指了指屋子。
或雨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小石块,眸光转向他身后的屋子顿了顿,转瞬却是又变了脸色的展眉对着他笑了笑:
“我马上就下去!”
那人凉凉的睨她一臾,继而便像是信了她话的,转身又进了屋中。
或雨怔怔的在原地顿了会儿,指尖动了动,愣愣的又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抱着的石块,抿了抿唇,站起身的同时又将那石块揣进了怀中。
在夕阳之下伸了个懒腰后,扭扭脖颈便抬脚踩着那木屋顺着岩壁跃到木屋平台上。
扑着衣服上的灰尘进了屋中时下意识抬眸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手里似是在磨着个什么,在她抬头瞟他时也敏觉的抬头瞟了她一眼。
姑娘只朝人笑了笑,就又往偏屋进去了,往简陋的木床上一坐,窝在墙角抱着那怀里的那块石头就闭眼入睡了。
尽管脑海里还头脑风暴的回想着以前的事…但白日里跟着那人到处逛的路也不是白走的,没想多久,姑娘就完全熟睡了过去……
而仅只用帘布遮住的小偏屋门口却是缓缓地被人从外掀开,一抹身影悄然的探身进了屋中。
抬脚朝着床上的或雨走近几步,刚到床前,想靠近抬手去抓姑娘手时。
或雨却是忽的一个翻身,怀里的石块也倏地从其怀中滑出来。在月羲微惑转眸去瞧间,姑娘却是又展了下胳膊。
那抹石头完全从怀里滑出,不作停留的就一轱辘滚到了男人脚下顿住。
月羲眸光一顿,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石块一眼,索性屋外夜色帷幕早已拉起。
即便屋中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一时间倒也没让月羲瞧轻石块上还有字,下意识只以为姑娘就是看中了这石块。
俯身捡起在手中握着端详一阵,倒是又给姑娘重新将石块给放回了她枕边。
转眸又尽是好奇的试探着伸手摸上了姑娘的面颊,轻缓的落在上面了,指尖轻蹭了下却是又转而轻掐了两下。
确认指尖手感还算可以后却是不由的轻扬了扬眉,眸光也有些熠亮了的,倒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又微用了些力掐了掐崽子的脸。
一抹指印红痕不期然出现在他收手的地方,也就是那一抹痕迹显眼,尽管过了阵就消了,却也还是让人眸光顿了顿,心下有了度量的,再下手力道却是轻了许多。
这般掐捏着姑娘的脸玩了阵,过足了瘾,却是又转眸定然在姑娘面上,细细瞧了阵,又顿顿的俯身凑近姑娘,像是嗅探着什么食物一般轻嗅了姑娘几下。
眸光一晃,味道似乎有点上头……
正打算再细细的闻一闻间,姑娘却是又倏地翻了个身,胳膊一抬,不意外啪的一声打在他下巴耳后,又落回了原处。
别扭的睡姿不觉让崽眉间一蹙,月羲却是也怕她被惊醒,骤的直起了身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定定站着瞧了一瞬,再想抬手去牵姑娘手时,屋外却是乍然一声幽鸣声戾起。
男人蓦地动作一顿,冷眸回首看向屋外,面色一冷间却是又收了手转身出了偏室。
几是他人才从屋中离开,室内的烛光紧跟着轻曳两下,便倏地一灭。
屋外那幽鸣声更悚骇的,倒像是山精鬼怪嘶厉出的妖声鬼语般。
而转身出偏屋的月羲却也是眼眸一赤,周身气势一震,却是就穿门而过,至于屋外。
若姑娘醒着也定然会被眼前场景给吓一跳的,木屋正对着的峭壁之间竟是飘着个巨大的占了整个沟壑的头颅,似妖非妖,却是这寒山灵之形聚。
此刻便是于月羲面前来‘讨债’来了,他作为‘吉运子’,即便一开始同他签订的不平等契约非于己意。
却还是被迫的与其结了孽契,即便不愿,即便想反抗,却是也要被其取了运。
它予寒城众人予生息之食,他换一身福泽润其精魄,即便他是被迫送予寒山之中,却也同样无选择承其恩泽,在这山中存活生长。
哪怕生本就是他本能诉求……却还是不公平的被寒城众人舍弃,被它饲养成食,等肥硕了便主动来索取。
否然,一只有六月大的婴孩,没了食物来源又怎得安然生长?
故而他不愿与那姑娘说话,若真和她有了相互的交流了,她也算是与他定了羁绊。
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定是也会成了这怪物食料,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存于关系。
只是此境中的他却不知道的是,姑娘却是早与他有羁,并非当下的他,却是将来的他。
于此境中却真如月离所假想的确实成了死循环,即便崽子忘却了现实中的大佬,却是又与境中的月羲羁绊成深。
更何况月羲定然不会于此境中消散,执念成境,若真这般容易消散,又怎可称为执念……
执念一日不散,或雨就得困在这执念之中,不得脱身,甚是要同他一同在这执念之中轮回往复。
结局何般,取决于此间执念可愿自消……
只要或雨与月羲成契,这执念之境便是死结,现实之中的月羲也好,这执念中过往的月羲也罢。
若真对这小丫头上了心,又怎会舍得将她从手中放弃。
哪怕是那小丫头在境中仍记得自己要离开,也得观造境之人愿不愿放她走……
且不提月羲竟还将他红绳赠予了这小丫头,又何尝不是为他此计锦上添花。
这般也是妙哉,能让月羲亲眼瞧着那小丫头困陷于他执念之中脱不尽痛苦,却是比他亲自动手折磨他有趣多了……
月离算的是巧妙,却错估了月羲,亦是错估了或雨。
境中月羲仍与那寒山灵两相而对,那凶戾丑陋头颅嘈杂不断的对着其嘶厉,一阵阵寒风飞旋着往他身上撞。
男人却是面色沉着,倒是对这怪物没了怕的,只寒着眸紧盯着它,在其嘶厉桀声咆哮间蓦地从小腿处拔下匕首。
冷面肃对着那怪物,匕首握于掌心之中,却是狠然一剌。
刀光一晃而过,左手间鲜血便哒哒的成线从伤口涌出,溅落在木板之上。
那怪颅却是又嚣然一声嘶厉,一张血口偾张,一抹抹银灵冲撞到他身前,一堆蜂拥上木板上鲜血,另一堆完全砸入缠绕上他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