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应是她一叶障目了,总以为脖子上的透灵珠神通广大,但眼下这境遇,倒是头一次让崽注意起了透灵珠之外的红绳。
眼睫微垂,沉静着不知其心中思量……
这般静静出神了一阵,姑娘又蓦地想起什么,手腕一转,反手握住剑柄。
胳膊一抬,剑尖拄地,掌心用力,缓缓撑着剑站起身。
浑身一阵酸疼,好不容易得了因缘恢复了的身板儿,转眼就又浑身淤青破口了……
果然是好奇心害死崽~~
╮( ̄⊿ ̄)╭
喟叹着噫完这口气,崽剑尖一提正准备迈开脚步。
下一秒却是倏地单膝重跪在地,剑尖入地三寸。
崽握着剑的手攥紧柄身,眸光涣散,周身旋起一股躁郁之息,脸色渐红,额角青筋鼓涨。
手亦越收越紧,本就才刚止血没多久的伤又是受力崩裂,温热鲜红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沿手背蜿蜒滴落……
眼前总是忽隐忽现的浮现着尸山血海,遮天蔽日的黑暗,像是陷入寒剑前主的所有回忆中。
以寒剑主人的身份持剑左劈右展,退却邪祟魔物千万,感受着战场之上生死一瞬的残酷肃冷。
还要抵御来自寒剑本身凛然厮杀过甚带来的嚣狂杀意。
寒剑本就主厉,杀意过甚则可成凶,持剑者亦会受其扰,陷入肆杀之意不可拔。
更别提这剑上竟是还藏有极其厚重的魔息,满是杀戮躁郁之气。
或雨撑的艰难,涣散的眸光几番敛聚又散,几是快要抵抗不住心中那张狂叫嚣着肆虐的杀意。
眸光好不容易敛聚,瞳眸却又猛的一斥,掌心下剑身一旋,正欲抬手之际瞳眸又倏地突变。
于崽识海封印镯中懒懒窝着的崽却是突的睁开眼,像是感应到什么般是,耳朵一竖,抬头朝空,遽然一跃。
一声狰鸣涤心,气场全开,崽势冲天。
本置入魔化躁郁中的或雨眸光应声倏而清明,赤红瞳眸深色翻涌间又现银眸,却又在眸光流转中间或有红光忽现。
另一端,黑衣男人负身而立,面色黑沉,自身上带着一股冷郁浮躁。
身后背对着他的殿前亦是跪着不少黑衣人。
男人似是沉怒,耐心尽失:
“找不到?”
“真是一堆废物!!!”
男人说着随即便是含怒转身猛然一个振袖:
“本尊不养无用之佣!”
话音才落,那些黑衣便嘭散湮灭在空气中。
尽管如此,男人却还是躁郁难平,负手徘徊一瞬又一甩袖,足尖一转,转而进了偏殿。
桌前端坐着的小姑娘闷着脑袋,平日里最是乖巧的脸在一刻竟是如此的扎他的眼。
不禁又沉了沉脸,阴郁沉冷:
“阿鸢~”
闷着脑袋的小姑娘闻声抬起头,眸光依旧还是澄澈透亮,带着天生的纯挚,却生生勾缠着男人心中的沉郁之气。
小姑娘惴惴的眼神对他:
“阿离……”
月离阴着脸,脸上失望之色显然,却又极其肃然:
“她在哪~?”
阿鸢眸光颤了颤,小鹿般的眸子满是坚定,摇摇头:
“阿鸢不知!”
月离眉头一皱,面色又更沉郁,话语却是轻柔:
“阿鸢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小姑娘却是异常的坚定,郑重的又说了遍:
“阿鸢不知!”
男人闻言气息一滞,隐忍的闭了闭眼,复又突的伸出手。
白皙指尖倏地紧掐在小姑娘下巴上,指尖偶凹陷肉里,男人沉着声:
“阿鸢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