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雨也没得办法,只能努力的往里靠,离这剑近的地方虽然晃点,但是冰梭子没有外围多。
就在崽子花更多注意力去躲头顶那簌簌的冰梭子时,身侧那振动闹腾着的寒剑却是忽的荡出一股又一股寒冽。
或雨极速反应,汗毛竖起的同时立马抱头猛的矮下身体。
一道寒刃罡风随即就擦着崽头顶扫过,那么一小缕发丝没躲过去,纷纷追随着罡风余韵飘落在崽子跟前。
或雨被吓的心肝颤了颤,只是眼下也算是骑虎难下。
她即便真想离这剑远点起码也要等这剑疯完了才行,只可惜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够想想。
怕什么来什么,崽子先前才推测出这剑不该镇在这镇剑场中,下一瞬这剑就充分佐证了她的想法。
身侧忽的一声咔擦巨响,崽子脊背一颤,惊恐的转过头。
紧随便是几声紧密的咔擦声,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那缚着寒剑的铁索竟是全都给断了。
或雨当时头脑一片空白……
她是直觉这剑很厉害来着,但没想过这镇剑场竟是根本压不住这货!!!
崽子傻眼的僵在原地错愕着怔怔看着那自己缓缓从封镇眼脱离着的寒剑。
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着拳。
僵着身愣着身就要眼睁睁瞧着那剑身即将从封镇眼中完全拔_出来。
远处石壁忽的一声接一声沉重的哐当声,夹着回声悠远绵长。
刹然将惊住的崽拉回神,不作思考的,当即回过头去转身就跑。
开玩笑,这剑正在暴走…虽然厉害但也勉强还能困在这镇剑场中,她可不想成为剑下亡魂。
只可惜崽子两条腿终归是跑不过那锋芒正盛的剑的。
她拿出逃命的力跑了那么几百米,转瞬那剑从封镇眼里脱身了嗖的一下,剑鸣声厉,一抹剑气从她跟前一划,连通石壁处石道皲裂,眨眼间就如冰块重后破碎般裂隙通头,石块就噗通几声纷纷跌坠进沉渊。
“啊……!”
或雨睁着的眼一闭,脚下倏地落空。
危急时刻,也是险中得幸,眼疾手快反手用力掰住了断壁一角,耳边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雷。
反射性蹬了几脚的脚下空荡荡的……
眼睛却是不敢往脚下看的,抓住岩壁的两只手用力到泛白,却是一丝一毫的力都不敢懈。
两只脚悬空却是不敢动弹,即便穿了鞋也似是能察觉到脚下有凉风卷过般。
生理盐水不受控制的被惊吓出来,她恐高虽然治好一些,但眼下这么一遭,还是吓的够呛。
只是眼下却不是崽能矫情的时候了,她必须尽快再爬回去,否则等手上没力了,她就是不想也得给先去的那些石块去做同伴了。
崽惶惶的咽了口口水,努力的借着两手抱住那一隅断角撑起身伸着脑袋努力看剑台上能够下手的地方。
只是撑了一会儿胳膊终究是撑不住了,身体又缓缓的掉下去,手却是更用力扒抱住那石台一角。
紧紧抱着又平复了两分钟,复又摒着口气,放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借力,撑着身体抬起探出手去摸索平台上可以抠扼住的地方。
好在这次走了个运,在她快要力竭时总算摸到了个凹陷进去的坑洼。
姑娘脸上当即一喜,掰住断角的左手随即又猛的鼓出一股劲,右手迅速的拗进凹陷里,也不管指尖被那凹陷处的嶙峋割破。
右手发力,左手助推的抬起自己的身体,重心半移到台柱上了也不敢停留的一鼓作气靠手掌扒拉粗糙台面的摩擦力将自己完全拉回了台面。
也不敢在边缘停留,看也不看的便是蹬脚往里一个翻滚。
两只手臂肘至手掌至指尖都是火辣辣的疼与酸颤,但崽子却是高兴的轻呼出口气。
劫后余生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崽子正喘着气缓息,下一秒耳朵却突的捕捉到抹声音,心中寒意正起。
几是本能反应的,脚下一蹬,身子一旋的同时伸出手抓住了那直冲她喉咙的寒剑。
凛然剑气荡的她褴褛的袖袍簌簌作响,姑娘牙关紧咬,剑身上鲜红的液体顺着剑身蜿蜒而下。
啪嗒一声,顺着剑尖落在崽喉咙处,两只手几近麻木,却还是紧紧抓着剑身。
寒剑凛冽,即便崽子两只手暂时截制住它的凌厉之势,却也抵挡不了多久,仅仅才是这生死关头的一抓,这剑上的寒意就已经把她的手冻麻了。
那种穿骨入髓的寒冽……
就在崽自己快要抵挡不住这剑逼迫之际,脖颈间那顺着剑尖滴落到她身上的血珠竟是顺着她脖颈往两侧滑落。
崽子隐约能够感觉到脖颈上的透灵珠及那红绳都被她的鲜血浸染了。
手上的寒意愈甚,似是从手蔓延到心尖的,崽子唇瓣已经抵挡不住寒意颤抖起来。
而恰在此时,脖颈间绳索却是忽炽,卷着一股磅礴之息倏地漾开。
崽子一愣,下意识低头。
当是时,那步步紧逼的寒剑却是忽的一道嗡声剑鸣,在崽子还愣神时又忽的氤散在两手间,像是冰凌消融。
转瞬却又卷着股风飘荡自旋在崽子身侧,像是突然认主的小宠。
崽子瞧的一愣,手心的寒痛未散,对这剑可是多着戒备。
但眼下见它又灵智甚高像小孩子般在她身侧嗡鸣震颤,崽子犹豫几秒,还是肘着地坐起了身。
瞧着面前的剑,抿唇防备的试探着伸出手。
刚要碰到那剑柄时,寒剑却是又猛的一散,耳畔散乱的发丝随剑息轻荡,正欲转眼去瞧。
那剑却是又像主动讨好的小宠一般柔和至极的轻缓落在她盘起的腿上。
仍就嗡声轻鸣,传递的感受却是和先前那暴戾气息不一样的,还带着股似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就像她在星河养过的猫儿,在她出差回来了之后蹭着她撒娇的场面。
崽子心下这么想着,又再次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自己躺在她腿上的剑。
手才刚碰到剑身,这剑竟是像是不好意思的往旁侧了侧,跟着又猛的缩回来,蹭在她手背上。
虽然还是寒凉之息,却是敛了全部凛冽。
带着温顺之意,或雨试探的触碰了寒剑一会儿。复又敛思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的透灵珠,眸色深深。
指尖捻动间又辗转到红绳之上,那一瞬即逝的炽热恍然若梦,仅只搭着她手背吟鸣轻颤的剑能佐证那突然一绽磅礴之息确实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