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入骨的阴寒,有如跗骨之蛆。萦绕纠缠着顺着那人腕间上抬,黑红之气便若绳系被拉紧般抽筋伐骨。
男人却是恣意至极的,悠声漫道:
“阿或之前私自叛逃,且重伤我从侍数人,今日罚你这抽筋伐骨,还望阿或以后学乖一些~~”
男人话语轻扬,尾音上柔,端的却是狠行之势。
手间红黑气丝又是一牵,附着在或雨身上的那缠紧了的煞冷之气亦更收缩,骨节由内而外的寒痛也纷至涌来。
额间一头冷汗,神情狰狞,牙关紧咬,脸色煞白,面部肌肉隐隐颤抖,眸子里却还是坚毅的不屈之色。
即便一个字没说也表明着自己永不向他低头。
但于月离无系,他要的本就不是眼前这小姑娘的低头,哪怕真的驯服了她是桀骜,也不会让他畅快。
不过若是有月羲在场,此情此景想来该是更能让人心情舒适……
低头冷瞥了眼地上疼的呼吸都微弱的少女,手中牵扯着的煞冷之气松了松,眉峰微动。
指尖波动着悬在空中的黑红细丝,思忖。
想来是那老头摆了他一道……
也不不知道想到什么,男人本还舒展的面色倏地一沉,指尖一弹便撤回了指间的煞冷之气。
崽子混混沉沉的,早已疼的几是麻木,耳间蔓延着自己绵长的呼吸声,似有所觉的朝着男人的方向偏了偏脑袋,却无力睁开自己的双眼。
惺忪着眼,察觉到那人忽然蹲下身子的动作,徐然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阿或还真是可怜……想来那老头怕是想借我之手除了你去!”
“可怜你那神君大人,怕是连你失踪了的消息都不曾知道……”
地上趴着的人仍一动未动,似是陷入昏沉之中。
月离瞧着不禁遗憾着摇了摇头,正打起身走人之时,忽的察觉到自己衣角似有不对,下意识低头……
唇角蓦地轻牵出抹弧度,眉梢轻挑,似是愉悦:
“也罢…不如我替你知会你那神君大人一番?”
“也省的他不知道我们阿或为他受了如此之多的委屈…”
男人含笑说着,一边抬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角一抖,紧紧抓着衣角的爪子撞到地上,指尖微微弹了弹,似是挣扎。
男人哼笑一声,欣然起身,手一摆,掸了掸衣摆,转身离去。
——
或雨再醒过来,是被阿鸢给叫醒的。
姑娘眸光涣散,焦距缓慢凝聚着,小姑娘担心的面容映入眼帘里。
“阿或~阿或…”
耳边有清脆的拍击声,小姑娘的声音也忽远忽近,脸上有微微的振动感,脑子却蒙蒙的很是迟缓。
过了半晌,意识才渐渐复苏,完全瞧清了小姑娘的脸,缓缓的眨了眨眼。
阿鸢见她清醒过来了,提着的心又落了回去,抬手从她怀里拖出光团小崽塞到她脑后做了靠枕。
神情却是坚定,眸子里带着一股她从没在小姑娘眼里见过的光。
毅然决然的,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在开口对她说话前,还谨慎的查探了四周。
因着密室先前被崽子那一劈,早是无法再用来关她。
但这月离手里也不缺牢笼,转脸就将她关在了这黑漆麻乌的地牢里,终日点着火把。
眼下见阿鸢忽的神色慎重,不由的神情怔怔。
她是没怪过阿鸢的,包括图腾印记那事…相反,这段时日与那疯子交往下来,她反倒觉得图腾这事儿多半是与阿鸢无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