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弗拉维没想到赵牧这么强势,强硬,不给半点回旋余地。
再者,赵牧突然说不确定班师回朝,来年卷土重来,这等于提前警告四域各势力,老子走来,老子还会回来。染指萨珊,可萨,死不足惜。
弗拉维犹豫时,曹继叔带兵上前,毫不留情把他架出客厅。
这时,禄东赞,李道宗齐齐望向赵牧,禄东赞面生忧色说:“王爷,弗拉维举动确实可恨,但彻底和对方撕破脸皮,恐怕正如他说的把拜占庭推到敌人怀抱。”
毕竟是君王,弗拉维点破唐军目前的处境,班师回朝,可萨,萨珊兵力空虚,容易遭遇四域各势力觊觎。特别是大食,唐军席卷萨珊,抢夺大食兵花费十余载打下的疆域,更诛杀大食十余名悍将和两名统帅。
此乃血仇。
但凡弗拉维和大食摒弃前嫌,联合讨伐唐军,薛万彻,薛仁贵,论钦陵,裴行俭等压力暴增。
李道宗捋着胡须,完全支持赵牧的做法。
弗拉维差点害死唐军,必须收点利息警告对方。
微微颔首说:“的确不该和背信弃义者深交,不管弗拉维将来怎么选择,今后绝对不能相信对方。”
赵牧面色非常自信,毫不犹豫的说:“禄东赞,你多虑了,此人有些本事,论钦陵,薛仁贵,薛万彻,裴行俭等不是吃素的,他敢造次,必将把拜占庭带向灭亡的道路。”
绝非他夸大其词,实乃四将皆有灭国之功,或参与灭国之战。论钦陵更有击溃唐军,和唐军西域争锋的战绩。
莫说唐军兵锋已经挺进拜占庭,即使没有挺近拜占庭,凭着王玄策,裴行俭,李谨行,柴哲威,尉迟宝林等的能力,也能把拜占庭搅得翻天覆地。
尉迟恭,梁建方等将领准时领兵抵达,可萨,萨珊不会发生变故。
街道上。
弗拉维踉踉跄跄被推出来,瞧着唐军折身离去,府邸前的唐军气势汹汹注意着他,好像防贼似的提防着他,弗拉维气的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他堂堂君王,帝国主宰,何尝受过这等轻视。
平素不论抵达何处,人人恭恭敬敬。
即使和谈不欢而散,赵牧也该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今日,唯独赵牧跋扈嚣张,俨然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像丢乞丐似得丢出来,消息传回皇城,自己颜面何处。
不由得怒骂赵牧蛮横,无礼。
旁边,随行的官吏靠近弗拉维,低声说:“皇上,赵牧没有和谈的念头,班师回朝兴许是个幌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事情突然间变得非常棘手。
已经不单单是和谈,重新缔结盟约的问题,今无法见到赵牧,无法言和。
弗拉维内心苦楚,气恼,满腔怒意无处发泄。
此刻,他也无计可施。
君臣进退维谷时,突然有马车停靠在府邸前,向把守的唐军递上帖子。
靠近弗拉维的官吏暗暗观察,低声向弗拉维说:“皇上,对方好像是乌古斯汗国的达兰泰。”
达兰泰?
乌古斯汗帐下悍将?
顷刻,弗拉维怒气消除,望向达兰泰。月前,唐军在伊提尔城歼灭阿里奥夫部,五万乌古斯精兵战死,南下的乌古斯使团死于唐军治地,按理说乌古斯上下该和唐军针锋相对,为何达兰泰突然乔装打扮,悄悄来扎克城,看样子好像要去拜访赵牧。
莫非乌古斯汗阿思兰私下和赵牧悄悄缔结盟约,彼此摒弃前嫌,共进共退。
嘶嘶嘶...
弗拉维深呼口气,面色越发糟糕。
唐军,乌古斯汗国。
一个是纵横四域罕有敌手的劲旅,一个是雄踞北疆的北境之王。双方私下联合,四域诸国恐承受双方无情的怒火和铁骑的践踏。
弗拉维低声说:“必须再去见见赵牧。”
理了理衣物,快步走上去叫道:“达兰泰将军,请留步。”
顿时,达兰泰身旁的护卫迅速打起精神,抓着兵戈警惕望向身份同样尊贵,身旁同样带着护卫的弗拉维。
达兰泰奉命私下出城,乌古斯汗国内也仅有可汗阿思兰知晓,突然有人直呼自己名字,达兰泰内心咯噔一跳,莫非自己身份暴露了,大王子阿勒坦提前抵达。
转身望去,发觉是一名样貌陌生的人叫自己,达兰泰朗声说:“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达兰泰。”
这时,弗拉维身旁的官吏说:“我乃拜占庭官吏,以前出使乌古斯汗国时,有幸见过大将军,今日,下官陪同皇上前来拜访赵牧。”
嗯?
拜占庭官吏?
拜占庭皇帝?
达兰泰诧异的盯着弗拉维一行。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悄无声息前来,竟然偶遇拜占庭皇帝。向弗拉维行礼,内心狐疑的盯着对方。
乌古斯为汗位顺利传承,派他前来和唐军休战,这弗拉维为何而来,莫非也是来请求休战的。
达兰泰见弗拉维迟迟没有离去的念头,也没有前往赵牧府邸的迹象,无奈的说:“末将找赵牧有事情商议,不知你们...?”
弗拉维内心苦涩啊。
他刚刚让唐军架出府邸,自然不能告诉达兰泰,不然不光自己颜面无存,也折损拜占庭的威严。怎奈唐军阻挠,又不能再进赵牧府邸,无奈的说:“我等也是前来拜访赵牧,将军请。”
“请。”
达兰泰憋屈。
偶然撞见拜占庭君臣,千万不能把汗王嘱咐的事情搞砸了。
两支使团合流,抵达府邸前果然遭遇护卫拦截,达兰泰高声说:“烦劳通报岐王,乌古斯使臣和拜占庭皇帝求见。”
护卫无奈的瞥了眼弗拉维,不得已前去通报。
客厅内,赵牧,李道宗,禄东赞尚未散去,得知乌古斯使团前来求见,弗拉维再度求见,赵牧怒声说:“弗拉维要做什么,拉上乌古斯威胁本王吗?”
禄东赞晓得赵牧正在气头上,依然好心提醒:“王爷,弗拉维终究是拜占庭皇帝,何况乌古斯使团抵达,不能让人觉得唐军上下狂妄自大,唯我独尊,不把四域诸国放在眼里,容易给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