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李玄:“那男子没有了。我就是那男子!”
白玉夫人打量乞丐:“你说什么?”
乞丐:“我就是你师父李玄!”
白玉吃惊地:“你,你,你是我师父李玄?!”
乞丐:“对,我就是你师父李玄!”
白玉:“师……父。”泪流满面,哭倒在地。
李玄扶起白玉夫人:“起来吧,有啥可哭的?”
白玉夫人起来,哭道:“师父,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李玄:“如何能怪你?你岂是那二妖的对手!”
白玉夫人:“可你这模样?”
李玄苦笑:“这模样有何不好?此乃定数,躲不过的。再说,外表虽然变了,我的心不是一点没变么?我道重的乃是人内心,而非人外表。你不要自责了!”
白玉夫人动情地扑到李玄怀里:“师父!”
文始真人在天空飘飘降落李玄身边。
李玄见了文始真人,忙道:“师兄,你看,我这等模样,如何是好?”
文始见了,忍俊不禁,笑道:“哈哈,昔日的英俊美男子,今日变成瘸子乞丐!”
李玄哭笑不得道:“师兄,我这身如何,如何……”
文始哈哈大笑:“老弟,既身为神仙,也要考究好相貌么?”
李玄嘟噜道:“师兄,不是这么讲法。神仙以道法为主,自然不必在意怎样美貌,怎样清秀。可是像这乞丐的形象,也太煞难看。将来小弟功行有成,少不得要追随祖师师兄,会会诸天神仙,他们人人都是濯濯丰神,唯有小弟如此一副狼狈相,也太不相称吧!好师兄,你可想个法儿,另外找个稍许清俊点的尸体,作个替身,行不行得?”
文始笑道:“师弟,我们修道之人,最注重的是个缘分。缘之所结,谁也分不开的。”
李玄抢话道:“师兄,小弟不知和这乞丐为何有缘?”
文始道:“你和他有二缘。”
李玄:“哪二缘?”
文始:“一缘:你前世为人之时,此丐曾经替你保全一条性命。你曾许愿要报答他。以他的身体作你神仙的替身,不是一种报答么?”
李玄:“那二缘呢?”
文始笑道:“这二缘嘛,仍是你和何仙姑的孽债。”
李玄诧异道:“怎么又同仙姑有关?”
文始:“也是前世之事。一次,你二人坐同一条船过河。船到河心,风大浪急,何仙姑翻船落水,你奋力抢救。非但未将她救起,反而使得她腿骨折断,葬尸鱼腹。你痛不欲生,情愿后世成个瘸拐折罪。这一世你二人不是又见面了么?这就是瘸拐还债。”
李玄听了文始这番话,这才若有所悟,朝文始俯首谢教:“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李玄走到河边,向着河水照一照自己的新体,见了这副形象,不禁一阵苦笑:“想不到我英俊潇洒的李玄,片刻之间,竟成又黑又丑的拐子。吾今既为黑人,索性取个别号,连附我的姓,就叫铁拐李吧!”
文始点头笑道:“好,铁拐李这个名字好!”
文始问李玄身边白玉夫人:“这位是……”
李玄:“这位就是我曾同你说起,我收的徒弟白玉夫人。白玉,见过文始师伯!”
白玉夫人:“白玉见过师伯!”
太清宫。铁拐李拄着拐杖,一跛一拐进来。宫内,众仙人见铁拐李这副模样,一个个都忍俊不禁。
一个道:“李玄仙,越发仙风道骨了!”
一个道:“李玄仙,成了铁仙了!”
一个道:“李玄仙,成了跛仙了!”
铁拐李一副无所谓的雍容大度,笑答道:“各位仙师说得对,吾既是铁仙,又是跛仙。吾已自取别名铁拐李。各位仙师今后不必称我李玄,就叫铁拐李吧!”
说话间,太君进来,听了铁拐李的话,接话道:“好,铁拐李,此仙号好。今后,各仙家就叫他铁拐李吧!”
众仙师闻言,齐声道:“谨从祖师封号!”
铁拐李上前答谢:“多谢祖师赐号!”
老君笑道:“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呢!似这副形象才好。凡人丑在心,汝独丑其貌。将来周游四大河山,三界五岳,平常人就很难识得你这丑形怪状的大仙。你就可借此考察人间向道的诚伪虚实,岂不大妙!”
文始附和道:“祖师教训得是。像佛家观世音,济公活佛,不是经常化着丑陋之人考察人间善恶么?”
老君道:“我今既赐你号,就再给你配根拐杖吧。”说罢,吩咐文始:“文始真人,去取拐杖来。”
文始应声:“是。”转身进去。随即取出一根拐杖来,双手呈给老君。
老君接杖在手。这是一根木黄色的桃木枝,老君握在手里,木杖闪闪发出金光。
老君道:“铁拐李受杖!”
铁拐李上前跪下,双手接过拐杖,站起退至一边,看着这根拐杖,对老君道:“祖师,弟子有一请求,不知允否?”
老君:“有何请求?”
铁拐李:“此杖木黄色,颜色虽好,但和我黑脸黑体不相称,请祖师将此杖变为黑色吧!”
老君一听,欣然道:“好啊,真正成铁拐了!”说罢,用手一指,喝声“变!”那根拐杖顿时变成铁黑色。
老君道:“铁拐李,此杖可有来历,你可知道?”
铁拐李:“弟子不知。”
老君:“你还记得曾为司礼吏时蟠桃园之事?”
铁拐李:“祖师为何重提旧事?”
老君:“此杖就是那次蟠桃会,采桃仙女不小心折断的那根桃枝。守园人拿着那桃枝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状称,你同花仙子约会时折枝为誓。为师当时收藏了它,经为师冶炼,它已成一降魔杖。为师今日送你,也算给你纪念吧!”
铁拐李忙跪下叩谢:“多谢祖师!”
老君又道:“那拐杖上还可挂个葫芦。”说罢,命身边童子:“去取葫芦来。”童子应声而去。随即取来一个大葫芦,双手呈给老君。
老君接葫芦在手,对它喝声:“小!”那葫芦即变成大小适当的铁色葫芦。
铁拐李又上前,双手跪接葫芦。
文始真人对老君道:“容弟子送师弟一根系葫芦的绦子吧。”
老君笑而颔首。
文始卸了仙冠,拔了一根寸许长的头发,伸手一挥,长可及丈,一释手,又缩成原形,替铁拐李将葫芦系在杖端,金光闪烁,宛如铁链。
铁拐李伸手一摸,轻如棉,细如丝,韧逾牛筋,拔扯不断。
铁拐李又拱手称谢:“谢过师兄!”转而向老君:“请教祖师,此葫芦妙处何在?”
老君道:“此葫芦平常装着水和酒,你想喝水时,你喝的就是水。你想喝酒时,你喝的就是酒。水永远喝不干;酒永远喝不完。里面还装了仙家至宝。你要降妖除魔时,它能生焚火,发大水。火燃时,可比一座火焰山;水大时,可抵整个东大海。你要用它治病救人,里面有仙丹妙药;你要用它救苦济人,里面有金银珠宝;只要把盖子揭去,里面还能藏得许多人,作个临时客店。”老君说到这里,众仙不觉失笑起来。
老君道:“你等认为我在说笑?这小小葫芦装一斤酒差不多,岂能容多人作客店?真可谓坐井观天了。”乃对铁拐李道:“李玄,把葫芦放于地上,葫芦口拔开。”
铁拐李遵老君之命放下葫芦,拔开葫芦口。
老君又道:“闭上眼,向口大步走三步,方可开眼。”
铁拐李道:“祖师,我离葫芦不到一步,如何走三步?”
老君:“休要多问,只管照我说的办。”
铁拐李遂闭上眼睛,放开大步走了三步。
老君道:“睁眼。”
铁拐李睁开眼睛,眼前乃一空旷地方。祖师和众道友,一个也不见。铁拐李迷惑不
解,放步往前行走。没走几步,见前面乃是一所圆形大房子。徒步进去,房里有桌子,床铺,陈设器皿。铁拐李感到惊奇,道:“这是什么住所?”边走边看,再进一进,又是一所更大的圆屋,屋内穿的,吃的,用的,玩的,无所不备。
铁拐李道:“如此大一处住所,有几个人洒扫收拾,司厨烹洗方好。“话音刚落,便有几个青衣打扮者,垂手侍立。另有两个绝色婢子,一个捧茶,一个持巾,姗姗上前,含笑道:“请主人用茶。”
铁拐李接过茶来,坐在椅上,品了一口茶,道声:“好清爽甘醇!”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祖师恁地想得周到。然我乃一修道的黑叫化,用得着如此豪华舒适的住宅吗?”话音刚落,那高房大屋,金银器皿,男女佣人,全都顿时不见。房屋破落残损。日用器具,简单粗劣。一禽一畜,天地之差。铁拐李道:“如此住所,方是修道人潜心修道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