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貂蝉打横抱上了马,这妮子才反应过来,腰身一扭,丰腴的身子挣扎着:“老爷,放开我。”
放,放个屁。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刘毅气都不打一出。沉着脸对张梁道:“咱们走。”
说完一夹马腹,青风长嘶一声,迈开硕大的蹄子,发力狂奔。
貂蝉大急,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其实,此时她也清楚,刘毅花了这么大的血本,才把她捞出来,那可能就这么放了。但想到自己在酒宴上的所作所为,她心下羞愧之余,也没脸见刘毅,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眼见刘毅阴沉着脸,对其不闻不问。少女心下更是来气,挣扎得更厉害了:“……放开我,混蛋老爷,嘤嘤……”
青风甚是高大,马背上平坦如砥,别说一男一女,就是还加个人,凑合着也成。但貂蝉挣扎得厉害,几次三番,都差点摔下马来。青风也是个暴脾气,长嘶一声,更是奋蹄发力,将张梁和另一亲卫远远甩在后边。
因为参加酒宴,还得献舞,貂蝉今天穿的舞衣。一层白纱下,是一身长袖襦裙,那襦裙是名贵的缎子做成,用料极薄,入手极是细腻。若是远观,也就朦朦胧胧,倒还没什么。
只是青风跑得飞快,直如电闪雷鸣,貂蝉挣扎得厉害,刘毅又要固定她身子,肌肤相亲自是难免。看着身下的妙人儿,那丰~腴的身子兀自不服气的横板直跳,让刘毅心下气愤之余,身体也有了异样。想着这妮子在宴会上的种种,越想越来气。再者,下方的妙人儿,可是实锤的貂蝉啊,我国四大美人之一,没有感觉还是男人么?
气愤中掺杂着丝丝异样,鬼使神差的,照着那丰盈的臀部,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下去。
“啪——”
这一声极实响亮,不但貂蝉,连刘毅也呆住了。
邪恶啊。果然是,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刘毅心下呻吟,索性破罐子破摔,恶狠狠的道:“你要敢再乱动,信不信老子把你从马上丢下去不管了。”
这一句威胁极是管用。貂蝉呆住了,翻转过身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毅。大概她也没想到,一向温文有礼的刘毅,今日怎会如此暴躁。
刘毅当然生气。传国玉玺的失去倒是其次,最主要是,貂蝉做这些事,事先根本没知会他,这不明摆着,没把他这个“老爷”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走钢丝?”
一见少女仍是茫然,刘毅定了定神,换了个方式解释:“譬如百戏中的‘安息五案’,一个平衡掌握不好,就是筋断骨裂的下场。”
所谓“安息五案”,是安息国,也就是今之伊朗一代传过来的杂技。系汉代百戏节目。是一种在叠摞起的木案上进行表演的节目,与现代杂技中的椅技有直接的渊源。
这种表演,对人的平衡性和基本素质要求极高,一不小心就会从木案上滑落。汉代的百戏,还没有走钢丝的说法,刘毅只能找个相像的节目来比喻了。
这下貂蝉听懂了,她猛的翻身而起,一把环住刘毅的腰:“奴家也知道啊。可是老爷,你是西凉飞豹,相国对你又有救命之恩。奴家还能怎么办?如果开口要你为奴儿姐报仇,不是陷你于不义么?”
……
唉,这妮子,也难为她了。环住她丰~腴的身子,刘毅心下暗叹,安慰道:“你要报仇,我也理解。这样,给我点时间,必给你个满意答复,你看可否?”
董卓也不是傻子,昨日王允酒宴设伏,多少有些打草惊蛇。近期要想再以家宴的名义邀请他,多半难成。而以传国玉玺为饵,诱其到家取宝,以其贪恋权位的本性,则成功率极大。这也是刘毅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兵谏成功后,刘毅仍未杀董卓的打算。这是他底线,但也不能再让董卓胡作非为。如今,吕布反意明显,王允等朝中大臣也蠢蠢欲动,且皇帝对刘毅言听计从。有他们支持,刘毅有很大把握,控制住局势。
一旦如此,让董卓向这妮子道个歉,人死不能复生,貂蝉心中的愤懑,想必能消弥大半。
刘毅也清楚,这个办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更有些和稀泥的意思。但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化解仇怨的最佳途径了。
貂蝉明显想歪了,感动得不行,依偎在刘毅怀里,抽泣连连:“呜呜,老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刘毅苦笑。抬头望了望天,闹腾了一下午,不觉间已近黄昏。初冬的天空并不昏暗,反而有一种明丽的蓝色。长安城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明镜亦非台,不愿染尘埃!为你,也为我自己。”
他想着。
两人共骑狂奔,到了中候府时,天已经擦黑了。
刘毅扶着貂蝉翻身~下了马,蔡琰领着几个侍女迎了上来,行了一礼:“夫君。”
见到貂蝉,蔡琰眼神微微一闪:“红云妹妹。”
貂蝉从刘毅怀里挣出来,有些局促:“主母好。”
蔡琰抿嘴一笑道:“红云妹妹可别如此,你现在是司徒之女,身份尊贵。叫你妹妹还是做姊姊的高攀了,再以‘主母’称之,可真是折煞人也。”
与刘毅共骑,还被蔡琰抓了个正着。貂蝉如同个偷~腥的猫儿一般被发现,垂着头轻声道:“一切都依姊姊了……”
任红云本在中候府有住处,搬到新居后,蔡琰心细,也在后院留了一间厢房。倒不用专门去收拾。吃过晚饭后,想着明天就要对董卓下手。刘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身边,蔡琰的鼻息悠长恬静,他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借着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妻子。她睡得很香,那种恬淡的感觉让人沉醉。
汝之身侧,吾之净土。
他想起新婚时两人的情话了。这份净土实在不易,怕又要让她担心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毅披衣起来,从壁下取下了“青虹”,推开门,沿着楼梯走到了下边。
院内有口水井,平时青风洗刷,都是取自这里。井内,一轮满月映在水中,当水桶打破水面时,月影也散作万道银丝。刘毅打了水,就着井水洗了洗磨刀石,然后坐在井栏上细细地磨了起来。
一把好的刀剑,自然要经常打磨。汉代的磨刀石,自然也有别称。粗者为砺,细者为砥。成语“砥砺前行”,就有要多经打磨才能成才的意思,也是由打磨刀剑而来。
“青虹”是把难得宝剑,锋刃极细,铁质也好。所以磨刀石用的细密石质的砥,青虹本就十分锋利的剑刃,随着刘毅的磨制,更加发亮。他掬了一捧水,洗去磨出的石屑,又摸出块丝巾细细擦净,将剑举到眉头,仔细打量。
月影下,“青虹”闪闪发亮,锋刃亮如一线,森冷异常。他反手一挥,宝剑在夜空中划过,亮闪如弧,更荡着层氤氲之色。这样的剑,杀起人来,想必痛苦也会极低了。
这时,院子的门忽然“吱”一声开了,他扭过头,只见红云披着衣服,脸上带着惊慌,小声道:“老爷,是你么?”
刘毅把剑归入鞘中,道:“我在,你怎么也没睡。”
“我睡不着……”
红云站在门口,她身着轻衣,窈窕的身子身体在夜风中颤抖着,如一枝不胜吹拂的蒹葭。刘毅走过去,“我也睡谁不着,随意散散心吧。”
貂蝉抬头望着他,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奴家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让你这么害怕?”
她没有说话,眼里只是不停地流下泪来。半晌才低声道:“老爷,奴家想明白了。奴儿姐姐的仇,咱也不报了,你别再管我了,好不好。”
刘毅一怔:“开弓那有回头箭……也不是全然为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貂蝉不再说话,猛的扑到在他怀里。刘毅想推开她,可是手刚碰到她肩头,却不由自主地揽住了她,柔声道:“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她肯定做噩梦了吧。拥着她丰盈的身子,刘毅心头却无半点旖旎心思。好不容易才将貂蝉哄睡着了,一看月色,已过了半夜。
一路打着呵欠,走到楼梯口时,却被小翠拦住了:“夫人说了,今日身体不适,老爷可在下面自找厢房歇息。”
刘毅一怔,蔡琰上半夜还好好的,而且“天葵”才过了不到十天。屁的身体不适,她这样子,明显是在耍小性子。
望着小翠似笑非笑的面孔,刘毅有些无语。只得怏怏朝另一间厢房行去。
天上明月高悬,大得有些吓人。望着夜空那轮明月,他苦笑一声,这齐人之福,果然不是那么好享的。
古今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