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吕布么?他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一侧的蔡邕突的拉了拉刘毅,提醒道。
刘毅转头一看,就见吕布从后方院门里转了出来,一脸的呆滞。他面上的表情很奇怪。有痛苦,有欢喜,有茫然,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刘毅也不知道,为何一瞬间能在这个粗豪汉子脸上读到这么多情绪。原由无他,是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过精彩。
他心下一突,这儿已是内院,再往里就是司徒府家眷住宅区了。吕布从里面钻出来,干什么去了?
吕布出来后,早有一个侍者上前,引着他朝座位行去。他虽在内院也有位置,但比刘毅更靠外一些。要落座,刚好要经过刘毅这边。眼见吕布行尸走肉一般,被一侍者领着在身边坐下了。蔡邕老好人的性子又来了:“吕将军,你来得倒是早。”
在他看来,吕布和女婿号称“双~飞将”,关系却不大好,他这个老丈人,怎么也得帮帮忙,尽力修复两者关系。听了蔡邕的招呼,吕布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啊,是蔡尚书啊,好。”
打过了招呼,他又转头看向刘毅,似乎有些难于启齿,顿了顿才道:“刘毅……谢谢你对红云的照顾。”
刘毅当即一愣,老子照顾任红云,管你吕布什么事?心下隐约有些不安。正准备拉住吕布问点别的。这时外面的司阍高声道:“相国驾到,诸位肃立迎安呐。”
董卓和王允手挽着手,一路谈笑风生,从外面步进了内院。
路过刘毅座位时,两人的谈话,也分毫不差的落入耳中。王允道:“老夫贱降,实是劳烦甚多,相国能来已是万幸,还送此重礼,让下官心下难安。”
董卓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道:“司徒客气了。西迁之后,朝廷四面漏风,到处要钱。亏得你从中操持,才有今日局面。区区五千两黄金,只是咱家聊表心意而已,愿你龙马精神,再创佳绩。”
五千两?董卓可真舍得。刘毅心头一阵气苦,上次他和蔡琰结婚,董卓送了千两黄金以为贺仪,本以为老大一笔钱,没想到董卓转眼就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对王允,也是越来越倚重了。只是刘毅却有些担忧。王允对董卓,并不如表面那么恭顺。在原来的历史上,两人刀兵相向。董卓对人向来如此,好之愈好,坏之愈坏,对待叛徒向不留情。他若真对董卓不利,成功了还好说,不成功的话,董卓暴怒之下,司徒府都难落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红云怎么办?
正自担忧,王董二人已走到大厅主位落座。刘毅这才发现,整个大厅虽然围成个圆形,但隐隐以中间三个主位为尊。董卓独自在正中一个位置上坐了,王允右首相陪。左边第一个位置却是空着的,下面还坐了一大群人,刘毅扫了一眼,正是马腾和韩遂。
马、韩两人踏着节点来访,既然遇见了,王允这个寿诞,也不可能少了他们。
他们人虽多,但大多都没位置,只是站着,将两人护在中间,显然只是随从。其中,马腾身后护卫不多,大约三四人。以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为首,这青年生得高大,长得也极俊,看面目轮廓,依稀和马腾相似。刘毅心头一动,这人长得如此俊朗,不会是马超吧。毕竟,“西凉锦马超”,那也不是叫着玩玩的。而看其年龄,和马超的史实年龄也对得上。
韩遂吃了上次没护卫的亏,这次学了个乖,带的人也多,身后呼啦啦的,有大约十几个人,将他紧紧护在正中,引得席间人人侧目。他倒是怡然自得,只是眼角余光中,有意无意的朝刘毅这边瞟,那意思很明白,今天老子带的人多,有种你再来用强试试。
董卓的体格,是越来越肥胖了,大概是暴饮暴食的缘故,他身体整整比以前大了一圈、其人本就粗壮,此时看起来,更是如一团行动的大肉球。王允身材瘦小,在他面前,简直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人一胖,为了维持平衡。他走路时手脚摆动的幅度就挺大,说好听点叫昂首阔步,有个贬义词叫趾高气扬,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众人大多都是长安老人,经常见到董卓,倒不以为意,但刘毅却注意到,马腾眉头大皱,似对董卓的样子很是不喜。韩遂则声色不动,只是含笑看着两人走到近前,还先行躬身行了一礼。
董卓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见左首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皱了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伯慎先生还没来么?”
王允呵呵一笑:“伯慎已告之老夫,说身体有恙,不能亲至。为表歉意,倒令属下备了剑舞,以娱相国。”
董卓摆了摆手:“一群大老爷们,整天舞刀弄剑的,也没什么看头。”他遥遥望了刘毅这边一眼:“对了,上次兴汉成婚时,那个叫惜儿唱的《陌上桑》不错,司徒向有才名,府上的歌姬也能歌善舞,更是名传京都,不知可有编排此舞?让咱家一睹为快。”
王允顺着董卓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刘毅和吕布两人一眼,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有的有的,知道相国独好此舞,下官特地安排,本想作为压轴戏。不过相国要求,那就只有先行献上,一睹为快了。”
他拍了拍手道:“上女乐。”又环视四周:“鄙人贱降,感谢诸公拔冗前来。粗茶淡饭,不成敬意,此舞小女新习,女乐也粗糙得很,还请各位莫要见笑。”
任红云跳的舞?刘毅望了一脸期待的董卓一眼,心下的不安感更强烈了。这王允,果然不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此情此景,也只有耐住性子,伺机而动了。
王允话一说完,却无女乐进场。大厅后有一巨大的花鸟画邸,也就是后世的屏风。此时从木邸后面,传来一阵丝竹之音。
刘毅虽不擅音乐,但穿越到汉末也有好几年了。基本的乐音还是能分辨的。那是琴声,间或有嘹亮的笛声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