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男人目光方才重新落在十七身上。
“王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抗旨不遵。‘’
闭眸手指用力抵了下眉心,再睁眼时,说话间男人凶狠的目光仍几欲噬人。
“查!给孤查清楚,那贱人,最近究竟都在与谁来往!查清楚了,直接上奏禀告父皇株连九族!孤倒是要看看,这王家究竟是哪里来的这雄心豹子胆!”
堂堂一国储君竟遭遇此等奇耻大辱,璃帝必不可能坐视不理。
光是那欺君之罪,便足已将王家满门抄斩!
“是!‘’十七拱手受令。
…
屋中唯剩下二人,云舒注意到萧翊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
其中带有几分疑虑,甚至好似还有一点欲言又止。
“殿下,怎么了?”
见他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云舒干笑道,“殿下该不是因为看到王小姐的事情,又开始怀疑妾身了吧。”
王小姐对外谎称自己得了天花,明显目的是为了借重疾的事情避免嫁给萧翊,想到自己当初亦是为了逃离他使出诸多手段,也怪不得男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并未。”被她问到的男人摇摇头,抬眸看着她认真道,“你与她是不一样的。”
对于背叛他这种事情,对于云舒,他会小惩大戒,用尽手段驯服她,可换了王小姐,他却只会让其尝到千百倍,敢背叛他的代价!
“殿下相信妾身就好。”懒的去深究他话中的深意,云舒重新剥好一个葡萄放在他口中。
假装自然而然的问道,“那照殿下的意思,是准备如何处置王家呢?”
她笑道,“王大人毕竟是太子少傅,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对于殿下的脾气再清楚不过,应该还不至于敢背着殿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即便王小姐有什么不对,我相信王大人,大约也是不知情的。”
“殿下如今还未登基,王大人怎么说也是太子之师,若当真因此事便对王家诛连九族,难免给天下人树立一个残暴不仁的形象,若此厢再有其他人借题发挥,那无疑,日后此事必将成为旁人攻讦殿下的把柄。”
“那依你,孤这厢该如何做?”难得听她说出这般有独到见解的话,男人有些意外的抬眸,“王小姐此番已经是欺君之罪,若不能加以惩戒,孤与父皇威严何在?”
“殿下此言差矣。”闻言云舒不紧不慢道,“此事外人并不知晓,王家人也必不可能到处宣扬,殿下若要惩戒王家,大可以用其他方式,不必要一定要下旨将王家诛连九族,在妾身眼中,这种大肆宣扬的手段,才是真的损害皇家威严不是吗?”
萧翊怔了怔。
不得不说,她此番言论的确很有道理,太子少傅毕竟是帝师之一,在天下人眼中,仁君显然比暴君更受百姓拥戴。
若自己真的诛连了王大人一家,那日后父皇崩逝,若有人为了登帝借机以此攻伐他,说他不仁,那无疑都是对他不利的。
但若是能先将此事暂且按下,不管是待登帝以后再事后清算,还是以此为威胁先拉拢王大人为自己效力,无疑都比此时直接将王家诛连九族更好。
于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心中已有决断。
“此事,孤听你的,再想想。”
云舒一脸与有荣焉的笑笑,“殿下心有仁义,是天下之福。”
实则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小姐搞出这一出,明显就是不想嫁入东宫,若真让萧翊把人杀了,自己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一个跟自己志同道合的队友?
若要是新选的太子妃与萧翊是同一战线,那自己未来的计划,只会实施的更加艰难,这般一比较,还不如让萧翊留下这位王小姐,好歹二人都不愿意嫁给萧翊,自己又有她的把柄,日后无论是寻求合作还是什么的,都会很方便。
想到这位素未谋面却跟她一样敢将萧翊耍的团团转的太子妃,云舒倒还真的有点期待了。
*
时值八月,太子一直未尝提出解除婚约。
一连病了两三个月,大约是王小姐也知道,再假装生病是装不下去了,终于于八月十五日,宣布病愈。
病了两三个月的太子妃初次亮相宫中盛宴,就满脸密密麻麻的印记,看的人整个人心里头头皮发麻,吓坏了众人,但太子府却依旧没有要解除婚约,反倒是见太子妃终于病愈,又重新将两人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时维八月底,太子与太子妃以及太子侧妃大婚,满城盛况,不知真相的百姓皆对萧翊交口称道。
这一天,王家门庭若市,无数人为了巴结王大人借机送出无数重礼,王家也一时风头无两。
而也就在王大人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当晚萧翊连太子妃的新房都没入过,新婚之夜,反而在侧妃的屋里歇了一夜。
“殿下今夜不去看看姐姐?”看着站在榻边正宽衣解带的男人,云舒十分懂事的道,“新婚之夜,殿下歇在妾身这儿于礼不合。”
“这是孤的府邸,于礼合不合,孤说了算。”闻言男人只是淡淡应了声,手指便悠悠为她解开红色喜服的腰间襟扣。
“她既是极力想要毁婚,孤又用那热脸去贴那冷屁股做甚,索性如今父皇交代孤做的事情孤都已经办到了,孤便由着她罢。”
说到这儿,他目光落到云舒脸上,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抹异样。
同样的举动,当初云舒做出此事,他可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一怒之下强占了她。
可这厢王小姐做出同样的事情,他却没有这个心思,反而只想着两人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他借王家堵住父皇的口,王小姐日后便在这宫中当吉祥物。
掩去内心涌出的异样,他手指已解开她的里衣。
见云舒身上还印着昨日未曾消下去的印子,男人目光渐深,垂首吻下。
“殿下……”见状,云舒亦没有反抗,温顺的将手臂环在男人脖颈上。
感受到身下人的迎合,这一瞬间,男人一时只觉得身心皆是畅快。
红衣,墨发,娇颜……
此刻身姿窈窕的少女半伏于单薄锦衾中,明眸皓齿,肌肤瓷白,当真是像极了荒冢里的艳鬼。
垂眸看着面前这乱目之景,男人笑道,“今儿亦是孤与娇娇的新婚之夜,孤自然是要陪着娇娇。”
“只是没想到娇娇居然敢将孤推到旁人那儿去,看孤今儿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