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置若罔闻,杏眸带火怒视着他,要不是这会儿手被绑着,真恨不得在他脸上再多添几个巴掌印。
看出她眼中溢散出来的愤怒,知道她这会儿定是又在心里把他大卸八块,萧翊倒也不恼,只是力道又重了些。
直把她逼的咬不住唇哭出声儿来,方才缓下气力,手指略带怜惜的在她眼尾轻抚了几下。
“好了好了,莫哭,孤心疼。”
眼见他这副虚伪的嘴脸,云舒愤怒至极,趁着他垂首之时,又狠狠在他脸上咬了个牙印。
“无耻!”她气怒至极,那张未染脂粉的娇美芙蓉小脸此时气的绯红。
他分明就是起了故意戏耍的心思,大抵是见前两次的磋磨于她而言没有起到作用,如今便故意使出这诸多手段,要逼的她失了冷静,直到向他求饶为止。
真是无耻!无耻!
云舒快要气炸了,偏生四肢被束缚着,除了牙尖嘴利的骂他咬他,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好好好,是孤无耻。”榻间萧翊素来是包容的,听见她忤逆骂他也没恼,反而低头去寻她的唇。
“娇娇若是不高兴做这些也成,只要娇娇答应刚才孤说的话,孤就放了你如何?”
他低声哄道,“反正有孤在,舒儿也逃不了,娇娇这又是何必呢?”
“殿下是想听我求饶?”
云舒面带讥诮的抬眸看向眼前之人,牵了牵唇角,依旧还是那句话。
“我说了,除非,”
“我死。”
话音刚落,她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萧翊沉眸看着她咬着牙无论如何也不肯泄露出半点异声的模样,听着她毫不留情的用最为绝情锥心刺骨之言戳伤他,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将她的心脏给剖开了去,也好见见这里面是不是真的坚若磐石。
压下心中越发暴虐的情绪,他闭眸缓和了稍许,等再次睁眸时,眼中已再无半点情绪。
既然她都已经这般绝情,自己又何必再自作多情的怜惜她?
自己今日这遭,来的还真是可笑。
云舒正闭眸忍耐,突觉对方力道一松,随即她便被强行翻了个身……
……
事情到了后半场,她浑身气力耗尽,如同一尾干死的鱼。
事毕,萧翊披衣坐起,面无表情的扯了被子将她裹好,便唤了殊儿进来。
“好好伺候你家侧妃娘娘。”铜镜前他束好玉冠,掀眸朝榻间的方向看了看,淡淡道,“若出了任何事情,孤拿你是问。”
听他这般威胁,殊儿自是不敢敷衍,连忙应是。
临走时男人在门口又侧过脸看了她一眼,见她正闭眸昏睡着,不再多留,唤来十一大步离去。
“殊儿,给我打点水来吧。”终于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云舒勉强支起身子吩咐道,“要热水,麻烦了。”
“是。”
支走殊儿,云舒挣扎着下榻,将床下藏着的药取了一颗出来。
忍受着过于浓重的苦药味,她一口一口缓慢将药丸嚼碎吞下,内心深处一片无澜。
不管他要想对她做什么,他都休想如愿。
无论是想要孩子,还是想要留下她。
……
没过几日,柳城终于有了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内容是赵坚被御史大夫周景弹劾,说是他通敌叛国,竟派人于他赴任途中绑架于他。
瑾帝惊闻此事,将赵坚撤职,要求他立刻离开柳城,由飞鹰将军张响接任他的位置,即刻到柳城赴任。
这么一口飞来横祸的黑锅扣下来,赵家军当然不干,嚷嚷着皇帝无道,甚至要赵坚干脆直接顺势反了去。
赵坚本有意如此,但此刻内忧外患,宁国已在关外屯兵多日,他既是想反,也得顾全大局。
想到张响虽然年轻,但也是难得的好将领,未必就不能带领赵家军守住庸关,两厢考虑之下,赵坚最终选择顺应瑾帝圣旨,立刻离开柳城。
离开前,他将自身亲信交与宋严之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宋严,另一方面也好让宋严有人可用救出宋家人,自己则只剩下一人一骑,独自踏上回京的旅程。
当月十日,宁军在柳城十里外设伏,诛杀赵坚,赵将军双拳难敌四手,被生擒。
十一日,宁国杀手又于赴任途中劫杀张响,未成,最终张响遁逃数里,不知所终。
“殿下,张响逃了。”
宁国军帐内,此事此刻,因为任务失败,整个帐中的众人面对主座上的殿下,连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这番计划,张响原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关乎整个战局,可偏偏就在这上面出了问题。
这叫他们,真是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殿下的怒火了。
“人逃去哪儿了,可有探子知晓?”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杯上纹理,抬眸看了众人一眼。
悠悠道,“人可以逃,但不能让他逃来柳城,明白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殿下的意思,是张响只要还活着,那就必定就会为了赴任依旧全力往柳城赶。
毕竟,瑾帝的圣旨就在那儿,他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赶到柳城,以致延误了战机,别说他们宁国,就是瑾帝也饶不了他。
既然他必来柳城,那到时候,他们的杀手只需要在他来柳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即可。
“妙啊!”
想明白这点,有人忍不住一拍大腿。
兴奋道,“守株待兔,请君入瓮,殿下这一手,高,实在是高!”
萧翊冷冷朝他撇去一眼。
“此次失误虽然还能够补救,但任务未能完成,就是该罚。”
“十七!把这些人带下去,各自杖三十!”
众人:……
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殿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要知道,若换作平时,他们就这么马屁拍一拍,好歹也能获得个减刑不是。
偏生今儿别说减刑,这三十军棍打下来,他们怕是连屁股蛋子都要被打烂了。
被下令惩戒的众人乖乖从帐中退去,萧翊独自坐在案前,心头越发烦躁。
自那日两人再次不欢而散,他已有多日不曾再见到她。
本想着这几日,宁军动作频频,她听到消息,多少会为了宋家人的事情放下固执过来求求他,哪料到不知道是她不在意还是不知道什么的原因,直到如今,她那厢竟还没有动静。
这个认知,简直令他莫名恼火。
他难道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缓缓咽下一口郁气,萧翊朝帐外喊了一声,“十一!”
十一正守在军帐外边无聊的打蚊子玩,闻言忙窜进来,躬着腰谄媚道,“哎,属下在呢。”
男人掀眸看他一眼,轻咳两声假装不经意道,“最近忭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
宁国大军压境,如今忭城就只剩韩家和云舒还在那边,十一自然知道殿下要问的是什么。
见状便忙殷勤道,“听说一切都好,姑娘最近能吃能睡,身子骨都养好了许多。”
能吃能睡?一切都好?
萧翊顿时气笑了。
敢情对方风轻云淡,就他一个人念念不忘,辗转难眠罢?
想到她或许还不知道宋家人马上要被押去阵前的事情,他心中戾气横生,命令十一。
“去把咱们后日要开战的事情,透露给她。”
“记住,好好提醒,莫叫她忘了,咱们手里,还有她那心心念念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