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男人半搂着她的腰朝她笑道,往日一向沉稳之人,此刻语气中竟能隐隐能听出邀功之意。
“这就是前些日子到处散播你我谣言的人,我前几天就把人抓住了,只是之前太忙了,没来得及与你说。”
云舒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
“那些谣言都是她传出来的?”
要知道,此人正是张氏布店旁的裁缝店掌柜柳月华,过去半年,两家店铺虽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多有摩擦,但好歹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
谁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污蔑一个女子的清白等同于害人性命?
她往日待人和善,从没想过,这人竟会这般害她。
“可不就是她。”让十七去搬了条凳子,萧翊将人抱坐在腿上,耐心为她解释。
“这人离你们家近,那天刚好看见衙役们给你送信,就生出妒忌的心思,故意将事情曲解了散播出去。”
“原来如此。”
听他说起事情起因,云舒说不出是自己是什么滋味,沉默片刻后方问,“那公子准备,如何处置她?”
此人于她而言的确是做了错事,可她毕竟是从小在法治社会下长大的现代人,要让她来决定一个熟悉的,活生生的人的生死去留,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不忍的情绪。
“舒儿觉得呢?”
萧翊微挑了眉看她,那张极深邃精致的俊颜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此人是我送你的惊喜,自然如何处置都由你。”
“妾身来处置?”云舒蹙眉,略显为难的想了想,方才眨了眨眼试探道,“那不若,狠狠打她一顿,把手脚都打折了,再把她丢出去?”
天知道,这已经是此时她能想出的,最恶毒的报复方法了。
“哈哈……‘’
完全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天真的想法,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愉悦的笑出了声。
“怎么了?”看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云舒奇怪问,“可是妾身处理的不太妥当?”
“妥当,舒儿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笑够了,男人贴着她的唇吻了一下,这才接着道,“不过,我今日还是得再亲自教会舒儿一件事情。”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悠悠说着,语气突然从一开始的宠溺变得阴骘,如同阴暗中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
“十七,动手罢。”
云舒正好奇他这句话的意思,突然身旁传来一道金戈碰撞的声音,她疑惑望去,就见被十七高大身影遮掩出来的阴影下,刚才还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女人,此刻竟已人头落地!
那人头还热乎着,瞪着眼睛的头颅在地上皮球一样慢慢滚到她脚边,而趴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脖颈处喷溅出汩汩鲜血,甚至还有几滴,直接溅到了她脸上!
生而为人二十年,她哪见过这场面,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近乎宕机。
直到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上忽然温热的地方,抬眸疑惑的看了一眼,满手是血……
“啊!!!”终于,迟来的,完全控制不住的一声尖叫从云舒口中溢出!
她眼前骤然一黑,被彻底吓晕了过去。
……
“怎的胆子这般小。”
看了眼怀里昏睡的女人,萧翊眼中闪过几许复杂。
要知道,他为了查明此事,可是花了些心思的。
只是没想到惊喜彻底变成了惊吓,这让他向来冷静肃然的脸,也终于划过一抹尴尬。
“收拾一下。”看了眼正假装看天看地看风水的十七,他一脸镇定的淡淡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十七:……
殿下这掩耳盗铃的本事,倒是熟练得很呢。
“是。”默默憋笑,十七老实道。
云舒这一觉没能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人就悠悠转醒。
“醒了?”此时萧翊正坐在她榻边拿着本瑾朝的兵书随意翻阅,听见声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云舒刚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片刻后,这才终于慢慢回忆起来吓晕之前发生的事情。
顿时呼吸一滞,“公子,柳掌柜她……”
“死了。”还未等她将话说完,萧翊便淡淡道,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随手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一瞬间,云舒差点又要忍不住的抖了手脚。
“怎么了?”见她脸色苍白,萧翊皱眉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大夫?”
这些天由于之前的那件事情,她一直拧着,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床榻间多有拒绝,反而借机与宋家来往甚密。
这让他心里一直压着一股无名暗火。
偏生此事是自己理亏,他若再用强,未免显的自己太不君子。
今日会当着她的面杀人,除了真的想给她一个惊喜以外,也未尝没有杀鸡儆猴以此威慑她听话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事情做的过火,竟把人给吓晕了去。
“没有。”云舒强行忍住心中恐惧,抬眸看着他微笑道,“妾身只是惊吓过度,有点魇着了。”
面前这人是真的心狠手辣。
她何尝不知道萧翊的目的,可这并不妨碍,她此厢是真的被他吓破了胆。
“那就好。”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满意的感受着藏在这片娇嫩肌肤下的细细战栗。
“舒儿会怪我心狠手辣吗?”他将人抱进怀中,手指抚弄着她的白皙纤长的后颈。
“不会。”云舒皱眉思量片刻,认真道,“柳掌柜这造谣的本事,若换个心智不坚定的女子,只怕现在已经真如她的愿,自尽以保名节了。”
“明知此举是在害人还刻意为之,她死有余辜。”
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说,萧翊有些意外。
今日听她说要把人打断手脚扔出去,他还以为,她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却没想到,这丫头不过是不愿意自己动手罢了。
“你倒还挺明理的。”
听她赞同自己的做法,萧翊无疑被取悦到了。
一连素了多日,怀里的娇儿不免令他有些血气上涌,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慢慢落在她腰间的系带上。
“公子!”察觉到他的意图,云舒脸色微变。
“怎么了?”男人的唇正埋在她颈间,闻言在百忙中微抬起头略带疑问的看她一眼。
双目冷骘,暗含警告之意。
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甚至白日里才刚见过。
于是云舒的那一句不要,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轻咳两声,假装无事发生,“没什么。”
想到柳掌柜的下场,她承认她怂了。
见状,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
他勾了勾唇,心情愉悦的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多日沉积的郁气都一扫而空。
怕成这样了,还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是真怕,但也是真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