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曾是书香世家,宋至清爷爷生的三个儿子,最终都走上了科举道路。
宋严聪慧是三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曾在京中混到了御史的位置,若不是因为有人嫉妒他在瑾帝面前进了谗言,他也不会被扔到柳城这一苦寒之地来。
而之前云舒出事的时候,宋至清说要写信上告的人,也是他。
……
对于宋家的决定,云舒还并不知晓。
这一晚她劳累过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时,等醒来的时候,男人也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嘶……”刚一抬腿,内侧就火辣辣的疼。
“妈的,狗男人,就不知道轻点。”看着脱皮通红的皮肤,她忍不住把萧翊骂了千百遍。
说好了三个月之前不动她,结果这利息滚的跟高利贷似的,谁挨的住?
“姑娘,您醒啦?”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丫鬟。
往日来的不都是韩淑柔吗?
云舒有点疑惑,蹙眉道,“你是?”
“姑娘,因为韩小姐昨晚回去就累病了,县令大人说日后都让奴婢来伺候您了。”小丫鬟忙解释道。
云舒:……
这姓韩的病的也太是时候了,她怎么觉得,是韩淑柔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干脆借着昨日的事情称病不来了呢?
“行了,她不来就不来吧。”反正她无所谓吊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唤殊儿。”小丫鬟赶紧垂首恭敬答。
“行了,过来给我梳头吧。”
小丫鬟的梳头手艺比起韩淑柔来明显就要生疏多了,等她弄好了,云舒一脸无语的看着铜镜里那个张叔平同款圆髻……
家人们谁懂啊?
韩妈妈走的第一天,想她。
殊儿手速不快,等一番洗漱完,也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简单问清楚萧翊是不是还在书房,云舒带着丫鬟提着午膳一路走过去。
“若萧翊真的是宁国人,那他的书房里,一定会有跟宁国来往的书信。”
“既然韩县令这般听他的话,那要么他真的是萧刺史的公子,要么,韩县令已经投敌。”
在去书房的路上,云舒仔细捋清楚这次事情的脉络,决心等下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看看,书房里有没有可以证明萧翊是宁国人的证据。
身为现代人,她其实对瑾国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可宁国人的凶残程度堪比她在现代历史课上学到的匈奴,一旦瑾朝国破,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些人中其他人她都可以不管,可唯独宋家对她有大恩,她实在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刚到书房门口,十一跟韩县令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垂首站着,门内两道声音时响时歇,因为距离隔的太远她听不大清。
“云姑娘,您怎么来了?”见她又是提着食篮过来,十一原本就黝黑的脸直接僵硬了瞬。
他还记得上次来着,这姑娘也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提着一篮子饭食来,然后几句话就讹走了殿下一大堆珠宝再加三千两现银……
“这不中午了吗,我担心公子没吃饭,所以就让厨房做了自己送过来了。”云舒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声答。
“哦,”闻言,自以为看破一切的十一老神在在的冷淡道,“那您可能要白跑一趟了,毕竟方才公子已经用过午膳了,时间这才过去不到两刻钟,想来这会儿他应该不会再用了。”
“啊?用过了啊?”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失望。
她撇撇嘴,语气可怜巴巴,“那好吧,我晚上再来。”
说着,提着食篮就要往回走。
“吱呀!”门突然开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门里传来,“送进来吧。”
十一:???
云舒忍住笑意,收回自己已经伸出去的小脚脚,回头朝十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样,跟她斗!
简单整理了一下裙摆,她提着食篮扭着自己不盈一握的小细腰,十分得意的从两人面前大摇大摆的经过。
这个就知道勾殿下魂的小妖精!
被无端秀了一脸,十一满口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进了门,屋内站着她昨天撞到的那个魁梧侍卫,一身玄衣常服的男人坐在案前,正奋笔疾书的低头书写着什么。
听见她来,萧翊很快停笔,将手上的东西折好放进信封。
“时间紧,这封信一定要尽快送到。”他随手把信扔给面前的侍卫。
“是!”
男人收信的速度实在太快,云舒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是什么字体,东西就已经到了十七手上。
可惜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知道宁国跟瑾国所用文字完全不同,但凡她刚才能看清楚上面的一个字,就能大致确认萧翊究竟是不是宁国人。
偏生……
她没遗憾太久,怕被两人看出异样,落在信上的目光也很快收回。
“什么时候醒的?”针对小姑娘黏他黏到连吃饭都要一起这件事,萧翊显然十分受用。
眼见申屠已经取了信出门去了,男人唇角微勾,一把将人拉过抱在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内心深处的某一块空白似乎也被填满了。
这令他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刚醒一会儿,”云舒小手推了推,假装愤愤不平道,“公子昨儿早上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了昨晚……”
说到紧要处,她贝齿咬了咬唇,一副不高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杏眸迅速酝起氤氲水光,小脸可怜兮兮的,“公子一点都不怜惜妾身。”
梨花一枝春带雨。
面对千娇百媚的美人垂泪,又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怎么了?”萧翊手指托过她的下巴。
见她小脸皱成一团委屈的不得了,半晌沉声道,“我如何不怜惜你了,你倒是说说看?”
闻言,云舒假装无可奈何的迅速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低头,红着小脸羞愤不已。
萧翊浑身一震。
他不可思议的垂眸看她,“伤着了?”
他承认自己昨晚确实孟浪了,可弄到脱皮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丫头的皮肤,未免太过娇嫩了些。
“我看看。”
心中忍不住泛起丝丝怜意,他将人抱到案前的椅子上,竟屈尊降贵的蹲下身子,十分小心翼翼的将她的石榴裙撩起来。
云舒低头飞快看了他一眼。
见对方此刻一门心思都在她腿上,就悄无声息的拉开一点案边的抽屉,偷偷摸摸的往里面扫了一眼。
里面除了杂物,还整整齐齐放着不少信件,虽然都是密封好的,但她还是注意到,最上面放着的那封信,收信人的名字,用的是瑾国字体。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云舒疑惑不解。
“得上点药。”检查好了伤势,男人屈指怜惜的刮了下她濡湿的眼眶,安慰道,“别哭,我让人送点金创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