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翊过来的时候,云舒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月光从夜空撒下,面前的门扉合的紧紧的,很显然,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在等他。
这个认知不免令他皱眉有些不悦。
他冷着脸伸手叩门,“睡了吗,开门。”
此时云舒正缩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一听男人果然来了,瞬间慌得一批。
“别敲了,我睡着了。”
萧翊:……
看她也不像是会给自己开门的样子,他干脆一掌拍过去,门就被强行打开了。
“哗!”
开门的声音给云舒吓了一大跳,噌的一声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不等我?”男人不耐的松了松脖间襟扣,大跨步从门口走进来,见屋里黑黢黢的,只能看见被子鼓囊囊的一团,就屈尊降贵的自己点燃了烛火。
“公子……”明亮的光线下,一切都无所遁形,云舒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么怕我?”萧翊将烛台放到桌上,到床边坐了下来。
对于她不等自己将他关在门外这件事,他本来是生气的。
可等他对上那双玲珑剔透却带着畏惧的杏眸,不知怎么的,那原本的怒火高炽就散了大半。
“可是怕我出尔反尔?”
小丫头的心思无疑很好猜,他自认为可以理解。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你莫怕。”
他好歹也是太子,未来的君上,说出口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既然已对她做出了承诺,那这三个月期间只要她不愿意,自己就不会动她。
“当真吗?”云舒不信任的眨眨眼。
他垂眸凝视着她清凌凌的眼睛。
也不知在想什么,沉吟半晌才道,“真。”
看他好像真的不是骗人的,云舒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那公子快上来吧。”她裹着被子将身体往榻内侧挪了挪。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房间里就一张床,地方是人家的,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睡地板。
“舒儿这是在邀请我吗?”男人笑笑,假装曲解她的意思。
云舒:???
“没有没有!”她受惊似的连连摆手。
见她小脸绯红,软软糯糯的一团,萧翊神情微软,指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带着几分亲昵。
“放心吧,三个月之后再来收拾你。”
作为一出生就被父皇亲封的大宁朝太子,他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的雨,耐心向来不多的他,今晚居然会这般温柔小意的哄一个女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小心翼翼珍视一物的感觉他此生还从未有过,但目前看来,体验感还不差。
见他脱了衣服鞋子上榻,云舒往里侧滚了滚,想要尽量不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过来。”意识到她居然依旧在躲着自己,他冷声令道。
“公子,妾身睡觉睡相不好,怕等下踢着您。”听对方语气不好,她有点怂。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男人简直头疼。
他堂堂宁朝太子爷,要什么女人没有,也就这丫头才对自己的亲近避如蛇蝎。
长臂一伸,云舒就不受控制的咕噜噜滚进他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睡觉。”
他显然没有什么抱人睡觉的经验,居然把人头按在自己胸口上。
两块大胸肌闷的云舒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动了一下。
“干什么?”
“公子松松,妾身闷的难受。”
于是萧翊又大发慈悲的将手臂松开了些。
云舒毕竟也是第一次跟男人同寝,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自在。
一动不动的努力坚持了好一会儿,男人略显灼热的呼吸落到她发间脖颈,她又觉得好痒。
她想伸手去挠头皮,结果刚一动作,大腿就突然触碰到了什么。
“嘶……”面前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又做什么?”他身子瞬间僵硬,语气十分严厉,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云舒此刻已经吓呆了,结巴道,“啊!我……我头发痒痒……”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那玩意跟烙铁似的,隔着衣服布料都烫的她头皮发麻。
被她折腾了这么一通,男人原本平稳的呼吸也被彻底搅乱了。
他咬了咬牙,试图像往常一样平息体内的异动,但因为这会儿怀里揣了个娇人儿,那股冲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终,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舒儿……”他低头沉眸看向她。
云舒正在挠头发,听见声音抬头,就见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眼神十分熟悉,甚至于她白日里才刚刚见识过。
这一刻,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
第二天一早,云舒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
而跟她同寝的男人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春风得意透露着餍足。
“公子明日还是不要过来了吧。”云舒忍不住揉着手腕欲哭无泪道,“ 我手好酸。”
好家伙,一句帮我让她一个动作坚持了快一个时辰,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啊!
“咳……,放心,今日公务多,我应该睡书房。”知道昨夜自己确实过份了,男人素来冷戾的脸也溢出些许尴尬。
有下人送来了热水,云舒简单洗漱过后,就坐在梳妆台前挽发。
“这东西给你。”一支精致漂亮的发钗突然递到她面前。
闻言云舒抬头看了一眼。
金镶玉的芍药玉钗,好像还有点似曾相识。
“这……这不是韩小姐昨日戴在脑袋上那只吗?”终于想到什么,云舒一惊。
这东西韩淑柔不是宝贝得狠吗?平日里都只有见萧翊的时候才戴,怎么会落到他手上?
“觉得适合你,就找她换来了。”男人不以为意。
云舒:……
默默同情韩淑柔一秒钟。
她有点想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就没看到韩淑柔人了。
遇到这种糟心事,换她她也不伺候了啊。
“戴上吧。”见她头发已经挽好了,萧翊随手将发钗插在她发间。
那笨拙却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得亏韩淑柔今日不在场,否则见了怕是又得再吐血三升。
“好看吗?”云舒抬眸看向铜镜,见里面倒映出一对璧人,模样般配极了,神情不由得恍惚了瞬。
曾几何时,她也替宋至清挽过发,两人的身影也曾出现在同一面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