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县令脸都气绿了,“你这小娘子,好生牙尖嘴利,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官让你见一面就是了!”
说罢就先让韩淑柔领着她进了内院。
“夫君,我怎么瞧着这丫头,不像是个可以任咱们拿捏的主?”
二人走后,韩夫人看着云舒的背影犹豫道,“这丫头,昨儿个我刚提出要收她为义女,送她去伺候萧公子,那反应大的,要死要活的差点把咱们韩府都给掀了去,今儿又非吵着闹着要见萧公子,也不知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谁知道呢?”韩县令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显然也被这小娘子闹的不轻。
“在没确认她安分之前,你叮嘱柔儿多多跟在她身边,可别真叫她惹出什么事来。”
昨日他本意是想让韩夫人卖个好收了云舒做义女,再顺水推舟的将人送到萧殿那儿做个钉子,又哪知道这丫头看似柔弱,骨子里竟然还是个刺儿头,谁碰谁扎手?
如今想从云舒身上获得好处看样子是不成了,只希望这丫头安分点少作些,莫连累他们一家子他就谢天谢地了。
……
韩府后院书房。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娇儿。
“你来找我为你主持公道?”他微屈着长腿,手指轻叩膝盖,好整以暇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云舒不卑不亢答,“您就是萧公子,民女自然知晓。”
听她明知自己才是那个豺狼,居然还敢来找他,不得不说,萧翊更感兴趣了。
“哦?既然你都知道是因为本公子想要了你,自己才会遭受这番境遇,为何你还来找我呢?”
“公子此言差矣。”云舒抬眸笑道,“想必公子还不知晓,昨儿个韩夫人要强行收民女为义女的事情吧。”
闻言萧翊一愣。
这件事乍然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一旦细品,就知韩县令,这是借着了解他的心思,拐弯抹角的往他身边安插钉子来了。
送女儿不成便专程收个他喜欢的女子做义女,这番算计都打到他头上来了,真是好大的狗胆!
云舒见他紧盯着自己不发一言,知道她刚才那句话已经成功引起对方对韩县令的不满,便又假装不经意道,“民女知晓萧公子身份贵重,想要什么女子没有,想来也不屑于为了民女这般蒲柳之姿的女子,做出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
“怪只怪县令大人,只因急于讨好便误解了您的意思,弄出这种乌龙来,倒差点带累了公子的名声。”
她几句话将整件事情全推到韩县令身上,又给萧翊戴上高帽,扣上道德枷锁。
萧翊何等聪慧之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但小丫头都已经主动帮自己将罪名摘的干干净净,他当然也没有再自行把罪名领回来的道理。
“你倒是口才不错。”萧翊扯唇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你都说了此事是韩县令背着本公子做的,那本公子当然也不能轻易饶过他。”
“来人,给韩大人送点东西过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很快进来一个黑衣大汉,身量极高,黑发黑瞳,眉目间却隐约有几分西方人的深邃。
冷不丁见到这完全不同于普通瑾朝人的长相,云舒心中生出些许异样之感,似乎有一个答案就要从脑中喷薄而出……
她生的美,就连蹙眉思索的时候,也一样惹人怜惜。
春衫单薄,少女一身翠绿色对襟长裙包裹着曼妙窈窕的娇躯,鬓边的红色海棠花衬着那张本就瓷白的小脸越发娇美难言。
想了多日的娇人儿就在眼前,恰好此刻屋中无人,他难免有几分意动。
他从来就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性子,手指动了动,便道,“过来。”
云舒正恍惚着思考二人身份,听男人唤她,不由疑惑抬头。
她眼中一片清透,一双杏眸看人时如林间幼鹿,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实在勾人的紧。
“小丫头要救人,总得拿出点诚意。”见她一脸迷茫,男人轻笑了一声,话语间意有所指,“舒儿该不会以为,几句话就能让我把人放了吧。”
这就讨要起好处来了。
云舒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讨价还价。
“公子的目的民女自然清楚,只是民女还有几句话想向公子问个明白。”
男人对此倒并不感到意外,“什么话,你说。”
闻言云舒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案前直视他。
“第一,民女想知道,萧公子对民女,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
关于这个问题萧翊想也没想,“一时兴起吧。”
他之前虽统共已见过她三次,但也不过就是见她生了一张绝色面庞,稍微动了几分心思罢了。
实在算不上是蓄谋已久。
他这个回答完全在意料之内,云舒接着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第二,不知公子今日之后,准备如何安置民女?”
这意思是要讨要名分了?
萧翊仔细看了看面前小娘子娇美的小脸,只觉这丫头虽然浑身带刺全是心眼,倒也不失可爱。
这样一个聪慧又冰雪灵透的人儿,即便出身是低了些,抬举她做个侍妾留在太子府邸,每日瞧着也算可心。
于是他笑道,“放心,既然你已经成了本公子的女人,名分上,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此话一出,云舒神色一僵。
好好的,怎么还要纳她为妾了?
要知道,她说这些的目的,可绝不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
“公子误会了。”
云舒急忙摆手道,“民女蒲柳之姿出身贫寒,实在不敢奢求留在公子身边。”
“只求若公子哪日腻了民女,能干干脆脆放民女离开。”
身为宁国太子,萧翊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拒绝做他的妾室,此刻颇感意外。
他脸色一黑,“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