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云泠婳失笑,但面上却不显,依旧一副软软糯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真是活久见,自己身边明明跟着小姚子,长春宫却视而不见,明明是长春宫宫女千辛万苦的去御书房门口堵人,好不容易来了,主子却在装睡。这是娇纵到何种地步了,还是真的未将皇帝舅舅放在眼中?
御前近身伺候之人,即便是奴才,代表的都是天子的脸面,这是将小姚子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还是将皇帝舅舅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难道长春宫认为这一作为是踩云泠婳的脸面?搞搞清楚,当今圣胞妹唯一的女儿,圣上唯一的嫡亲外甥女,回舅舅家受一个小妾的气?皇后娘娘对自己都客客气气的,昭仪娘娘你哪位?卫国公府家教就这样?这是当着皇帝的面打圣上的脸。
“既然刘昭仪这么忙,那曦和就不打扰了,曦和先告退。”
“哎,不是,曦和郡主,娘娘一会儿就醒了,您在偏殿坐会儿。”迎春着急了,极力挽留云泠婳。
云泠婳并不理会,抬脚往外走。
但事与愿违,眼见形势不好,只听见一个女声道:“昭仪娘娘醒了,请曦和郡主进殿说话。”云泠婳转身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正殿门前传话。
“呵呵”云泠婳冷笑,长春宫的规矩真是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宫嫔妃向中宫娘娘请安,等待皇后娘娘升座。
看来今日长春宫走这一遭真的麻烦沾身了,也罢,云泠婳索性道:“带路吧。”
“郡主请随奴婢来。”迎春礼仪周到。含雾随着云泠婳进殿,含露和小姚子则留在殿外。
云泠婳随迎春进入正殿,室内金碧辉煌,一切摆设显然是将昭仪位份的仪制用到了极致,多半分都显僭越。主坐上的女人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二十多岁,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配合在一起无比和谐,如晨间清露,掩映着初升的日光熠熠生辉,眼睛半开半合,好不慵懒。怀中的白猫懒洋洋的打着盹,女人一下一下没有节奏的捋着白猫的毛。
云泠婳在殿中站定,主坐上的女人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白猫,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向。殿中的宫人也没动,没发出任何声响,极致的安静。
“曦和见过刘昭仪。”云泠婳微微福身,向主坐上的女人行礼。
随着云泠婳声音落下,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如冷不防撕开的口子,张力过去了,就又合上,殿中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呵,有趣。云泠婳随之起身,找了个次坐坐下,殿中的宫人脸上流露出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含雾还是面无表情。
“喵……喵”女人怀中的白猫似是极度不适,叫了两声,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瞧本宫竟睡着了,舞春也不知道叫醒本宫。”
“奴婢失职,请娘娘责罚。”舞春也不解释,只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请罪,毕竟一直在殿中伺候的都不是舞春,怪罪也怪罪不到舞春头上。
“算了吧,这人呢总要看清自己的本分,不要僭越了才好,但是呀也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千万别让什么阿猫阿狗骑到头上还不敢吭声,岂不是可怜?”女人漫不经心的说着,每一个字每一个腔调都把慵懒儿子发挥到极致。
“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舞春再次请罪,却独独不说自己所犯何罪。
“好了,本宫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就罚你掌嘴二十好了。”
呵呵,有趣,这是惩前毖后还是杀鸡儆猴?也是自以为的杀鸡给猴看。
云泠婳静静地看戏,不做评价,既不求情也不分辩。
随着女人下令,外边走进来两个身强体健的婆子,拖着舞春出了殿外,随即“啪啪啪”的把掌声响起来,在空旷的殿中更显突兀。
“喵”白猫扭扭头,换了个姿势,在女人的怀中继续睡。
“奴婢谢娘娘赏。”领完罚的舞春跪着殿中,脸上挂着巴掌印,脸颊已经肿的老高,嘴角溢出鲜血。
随着舞春的话语落下殿中又陷入安静。
“娘娘,曦和郡主到了,刚才娘娘不得空,未上前拜见。”殿中太安静了,安静到近乎死寂,迎春的话打破殿中寂静,带来那么一丝鲜活。
“看本宫,真是。曦和来了啊,请进来吧。”女人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可亲实则拒人千里之外。
云泠婳不动看着这对主仆表演。
“哎呀,郡主,您怎么趁奴婢不备,坐这来了,还不快快上前拜见昭仪娘娘。”迎春一副教训调皮小孩的语气,既包容又无奈。
“迎春姑姑,这位置不能坐人吗?还是这迎春宫坐不得人?”云泠婳摆出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看着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