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御林军来接我家公子回城,公子说因公子之过连累姑娘平白受害,公子改日子当上门赔罪。现下天寒低通,四下无人,姑娘再待下去已不安全,公子请姑娘移步一道回城,虽有违礼数,但非常之时,不得不便宜行事,还请姑娘莫怪。”蓝衫男子说罢,恭敬地朝云泠婳作了个揖。
“小女在这谢过小哥了,请替小女谢你家公子一番美意。小女这遭出门本是为迎接恩师,眼下还未接到人,断不好自行离去。你家公子若是方便,留下几匹马给小女便可,小女万分感激,待回城便会归还。”
云泠婳也不矫情,没有马匹,一行人回城的交通工具是大问题,现在有现成的人情,换个方便不是刚好。
“姑娘客气,姑娘可唤在下左逸。”
左逸返回主子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又转身除去对御林军头领说了什么,然后回身伺候在自家主子身侧,就再没动静,板车上的男子没有动,亭外的禁卫军也没有动。
云泠婳一阵诧异,不一会儿,京兆尹的人回来复命了,本以为对方人马到齐就应该出发回城,可是男子没有动,御林军没有动,京兆尹的人也没有动。
能劳动御林军来接,令京兆尹的人惟命是从,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但云泠婳就是懒,不想牵扯进是非之中,所以也不愿去想其中各种利害的人关系,只当自己不知。
云泠婳自从六岁就随天问子去了天医谷,十岁回来在皇宫住了一年,也是深居简出,认识云泠婳本尊的人不多,云泠婳认识的就更少了。放眼整个大齐,能让云泠婳劳心劳力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四五个人,其他人姓谁名谁无生关系。
“主子,天问谷主到了,不足一里了。”冯常打探消息回来。
“嗯,太好了。含雾含露收拾一下,随我出去迎接师傅。”云泠婳迫不及待,折腾了一天,总算等到了天文老头,万幸老头平安。
远处见两辆马车渐渐驶来,那车后边跟着两匹骏马,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的离太远看不清样貌,但一身劲装在寒风中更显飒飒生风。
马车走得近了,云泠婳欣喜异常。
“师傅,您终于来了。”云泠婳一改往日的冷静自持,漏出这个年龄小女孩该有的娇憨一面。
也许是想到了外公,也许是原主的受思想支配,云泠婳真觉得自己这一刻真的离亲情特别别的近,这种近不似皇帝舅舅和靖王表哥那种尊敬、依赖,而是全身心的倚靠的感觉。
“这......这.......你这丫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马车帘子掀开,漏出一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人,一声仙风道骨,慈眉善目。老头看着云泠婳冻得通红了脸颊,委屈的面庞,怎么看怎么心疼,进而乱了方寸。
老头虽口里句句嫌弃,但是却一点也听不出嫌弃的语气,乐呵呵的面容早就出卖了老者的好心情。
“婳丫头啊,快来拜见殷老先生。为师这趟回来,半路上遇上这老东西,活活拖慢的本谷主的行程。”
“小师叔祖,师侄总算见到你了。”车架上驾车的药童半夏一咕溜的滑下车驾,行了个晚辈礼,并热络的和云泠婳打招呼。
对于半夏,原主再熟悉不过了,在天医谷的四年,一个是老头的关门弟子,一个是老同的药童,也算是朝夕相对。云泠婳是天问子的关门弟子,在天医谷身份高,大半人见了云泠婳都要行晚辈礼,叫云泠婳师叔师祖的人何其多。
“半夏,好久不见。”
腼腆的半夏不好意思,搔搔后脑勺。
“天医谷弟子云氏泠婳拜见殷老先生。”云泠婳走到马车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并未用曦和郡主的身份,也未用英国公府三小姐的身份,仅仅是以天医谷弟子的身份拜见家师的老友,再礼貌、诚心不过。
“丫头不必客气,都是老朽这不中用的身子骨,拖累了谷主,让丫头久等。”说话人五六十岁的年纪,星眉月目,一看就是诗书大儒。可细看之下,云泠婳发现先生的肾脏不好,导致长期尿酸过高,影响全身关节,老先生的关节肯定时时疼痛难忍,尤其遇上这样的天气赶路,真真是遭罪。
“先生客气,恩师前来,晚辈理应等候。”
“属下长松见过云姑娘。”
“属下长柏见过云姑娘。”
“这是老朽的护卫,是一对兄妹。”殷老先生解释道。
“两位快快免礼。”
“婳丫头回吧。”这大冷的天还是回家里舒服,天问子感叹道。
“师傅,我的马车和侍卫的马匹都被人顺走了,那边那位公子同意带婳婳的护卫回府,您稍等一下,待婳婳前去和那位公子打声招呼。”云泠婳的话音刚落,四周皆静。
“呵,这上京城的治安就已到这般田地了?”“冯常滚过来,把事情的原委跟本尊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