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不知疲倦地做了四五十枝,在太阳下面晒着。
过了两天,昝瑞把打好的箭头拿了回来,一共做了两种,大部分是三角箭头、还有少量三棱箭头。
三角箭头主要是增大创口,增大杀伤力的作用,三棱箭头主打穿透力。
和昝瑞一起花了半天工夫把几十个箭头磨利,安装上以后,箭看起来立刻有杀气了,两人摩拳擦掌,急切想拿到钢弩好去山里试试。
到了和铁匠约定好的日子,二人备好干粮,拿了弩臂、弓弦,带了几枝箭,各背了二十斤铜(按现代市斤也就每人十斤多),鸡刚叫一遍就出发。
一路上兴致勃勃,也不知道累,不到中午就到了县城。
见到了王铁匠,王铁匠见肥羊又来了,且布袋鼓鼓囊囊,满脸笑容地把两人领进了屋。
把打好的弩片拿出来对李晓明说:“若照你给的木头样式打给你,怕你们拉不开,我酌情减了弩片厚度,你装上试试,若仍拉不开时,可不要怪我。”
李晓明看那弩弓,两边弧度对称,弓片薄厚均匀,果然是好手艺。
拿出弩臂,把铁匠打好的一体弩弓套上,用从小货车上拿的镙丝杆插进预留的孔位上紧,严丝合缝,把铁匠都看呆了。
又取出弩弦费了好大力才上好,接着把弩机依次组装安上,一支漂亮的钢弩展现在眼前。
王铁匠夸道:“你在哪里学的做弩弓的方法,这可比县里军队用的弩强多了。”
李晓明心急着试弩,懒得理他,只是接连两次拉弦都拉不上,磅数太大了。
他又把弩头朝下,尾端顶住肚子,用双手拉弦,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才把弩弦挂上。
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一支箭放在箭夹下,端起弩对准铁匠,把铁匠吓的怪叫一声,抱头鼠窜。
李晓明朝铁匠的土墙抠下扳机,“笃”的一声,弩箭一闪而逝,竟然将土墙射穿。
三人大惊,恐箭枝伤了人,急忙跑出去,到墙后一看,那箭竟穿透土墙又钉到隔壁的砖墙上。
昝瑞跑过去想拔下,脸胀的通红,最后只把箭杆拔下来了。
回到铁匠屋里,李晓明和昝瑞又惊又喜,没想到这物件如此厉害,有了这种神兵利器,什么老虎豹子射不死。
李晓明摸着手里的宝贝心想,估计宋朝的神臂弩也不过如此吧!
“你的铁管从哪里得来的,又有弹性,又好锻打,若还有,可以卖给我,我给你出到五十文一斤,要知道,我这里卖铁都只二、三十文,铜最多也就一百文。”
铁匠直勾勾地盯住他,像馋汉看见了烤羊。
李晓明笑道:“我五十文一斤卖给你,你再做成这样的弩,怕不要卖到两三千一把?”心里却在想,当初实不该把弓片、弩机都让他做,如今让他学了去。
又转念一想,他只会打生铁,即便做出来,不是太硬就是太脆,肯定做不出这样威力的。
没想到无意间又找了个生财的门路,这可比卖铜强太多了。
要是把那一吨多钢管做成弩卖给某个军阀,岂不是能值几百万钱?怕是几百万都不止吧!
铁匠不死心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卖到两三千也不在话下,你出这铁,我出力,做出的弩不管卖多少钱,咱们一人一半,这总行了吧?南乡县你找不出比我手艺好的了。”
李晓明假装苦笑道:“王大哥,我倒想再有个几百斤,只是这稀罕物据家里长辈说是从陨石时炼出的,总共就这么多,哪里还会再有?”
铁匠叹了口气,暗道可惜。
李晓明又将铜倒了出来,王铁匠眼睛又发出光芒。
按上次谈好的价格,共兑换了四千多钱。
昝瑞背着二十多斤铜钱,激动的不行不行的。
铁匠毕恭毕敬,目送二人离去,待二人走的远了,慢慢从柜台下拿出小半截不锈钢管,叹道:“只够做把小的了。”
两人拿着钱又去卖马的地方看了一回,这些钱只够买头牛的,昝瑞想让买头牛,李晓明嫌牛走的太慢,执意要买马。
于是作罢,现在有钢弩了,不怕老虎,打算去山里取些货换够了钱,直接来买匹马。
二人逛了一回,又去喝了羊汤。
吃饱喝足正要返程,昝瑞想给老娘买个簪子,说他老娘辛苦一辈子,身上连个饰物都没有。
于是二人来到县城唯一一家银店挑选,昝瑞壮着胆子选了个银掺铅的细簪子,问了价格要五十文,李晓明嫌不好。
对昝瑞说:“既然要尽孝心,就得要好的,我看这纯银镯子成色不错,大娘戴上看着也贵气。”
问了价,只是贵的多,约摸六七钱的重量,就要九百钱。
昝瑞嗫嚅道:“李哥,这是你的钱,承你帮衬了如此多,怎好买如此贵重的东西?”
李晓明笑道:“你怎么给我说这个?咱们是兄弟,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娘也是我的娘,我还指望大娘给我找媳妇呢!”
说着从口袋里提出一贯钱,数去了一百个,买下了镯子交给昝瑞。
昝瑞激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接过镯子,小心地揣进怀里,贴身放好。
二人这次没多买东西,直接回家,一路上昝瑞不时掏出镯子看了,又放回去。
路上还看见一队官兵押送着七、八辆大车,为首的一名将官膀大腰圆,一脸刀疤,骑着匹乌骓马,挺着杆丈余长的马槊,很是凶恶。
两人躲在树林时好奇地猜着车上装的东西。
李晓明对昝瑞说,不如咱们放几弩,抢了大车,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这话把昝瑞唬的目瞪口呆、缩头缩脑的。
一直走到傍晚才将将到家,离好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聚了好些人,二人不明就里,快步向前。
这时有邻居看见昝瑞回来,急忙喊道:“小瑞,你怎么才回来,你娘被马踩了,你快来看看吧。”
两人闻言大惊,扔下东西急忙挤进屋里,见昝瑞娘躺在破床上,脸色青黄,嘴唇灰白,枕边、床头地下都是血迹。
昝瑞扑过去大哭,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