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友晴约三十来岁,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长发在后绑了一个麻花辫,有几根不同颜色的彩带穿梭在发间,她与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脱下自己的围裙:“你们慢吃啊,我得开车去接别的客人。”
“今天还有单呐?”魏友男有些惊喜,毕竟现在不是旅游的旺季,本来他觉得今晚能拉到元绫他们仨个客人就不错了。
“有!刚接到的,我去研和铁路站接一下他们。”魏友晴说罢便拿走车钥匙就离开了。
元绫安安静静地夹菜吃饭,罗弼边吃边与魏友男聊天,对魏友晴的手艺赞不绝口,任棋摘下口罩,露出些许胡渣,他吃了几口,似乎没什么胃口,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没有找到照片上的地方,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我要不给你煲点米水喝?”魏友男看着病怏怏的任棋:“或者是到隔壁帮你喊医生?”
“这附近有医生?”罗弼问。
“有,这附近有一农房住了一位老大夫,平常我们有什么病都会找他。”魏友男看了看时间,又道:“要不要找?再晚一点人家就睡了。”
“找找找。”看了总比不看强。
不久之后,魏友男就带着一位老人回来,大夫姓余,背着一破旧的小木箱子,一头蓬松白发,灰白稀疏的胡子,其中一只眼睛混浊似乎已经看不太清楚,但仍算步履矫健,说话中气十足地喊道:“谁有病?”
众人皆转头看向任棋,余大夫便立刻挪下凳子坐在任棋对面,从小木箱里拿出脉枕,手电筒,纸笔,示意对方把手放在脉枕上,然后定下心来,给任棋脉诊。
“年轻人就是爱熬夜,行事也没个节制,这样透支身体不病才怪。”余大夫完全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对于病人似乎是自作出来的毛病没有一丝可怜。
“熬夜?”罗弼以为任棋请假是因为有什么事,结果他居然是熬夜熬出来的病,熬夜干嘛啊,打游戏?
余大夫给诊过脉像,又拿着手电照了照任棋的喉咙舌头,然后开始在纸笔上写写画画,可惜字太潦草旁人根本看不明白,他一边写一边在自个儿喃喃自语:“虚火上升,肾阴虚,忧思伤脾,肝气郁结,心病还需心药医。”
任棋让余大夫给他开点药,另外又求了一副能帮助睡眠的。
罗弼恍然,原来任队最近是因为失眠,而不是故意熬夜,那现在他多了一件要寻人的心事,今晚不就更加难入睡吗?难怪他要求安眠的药了。
说起心事,罗弼便想起照片的事儿了。
“对了,之前说有张照片想让你看看。”罗弼向着魏友男说,随即看向绫姐。
元绫从开衫的口袋里取出照片递给魏友男。
任棋瞬间来精神了,竖起耳朵听着魏友男的看法。
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魏友男很快就认出背景是川海的荔景雪山:“这个山景看着就是南面拍过去呐。”
这与他们以方言分析的方向一致了。
“是的,所以我们看了地图,猜想应该是永源,研和,虹昌这三个地方吧。”
“我看着觉得三个都不像呐。”
“怎么说?”
“相片上这一看着就是个挺落后的小县城,不愧是永源,现在永源发展得可好了,只看平面地图可能不知道,虹昌的位置其实是看不到荔景雪山的,因为被另外一座山给挡住了。”
“那研和呢?”任棋不说话倒好,一说话声音沙哑像是被车辗过一般,把罗弼吓了一跳。
“我就住在研和,对研和熟得很,每一条街每一家店我都认得呐!不是研和。”
气氛突然安静,魏友男看着眼前三人一言不发,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人家的希望都浇灭了?
“其实,我们不确定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元绫说。
“对啊,有可能是很多年的,兄弟你再想想?会不会未发展的永源,或者是以前的研和?”
“那…就不知道了,除非山势变了,不然看着也不像是从岩河派过去的。”
“那便是永源?”
“我以前没去过永源不太清楚,主要是这小三轮,现在很久没见过这种款式了。”
“如果照片的确是很多年前拍的,那更难搞了,现在地方发展得这么快,就凭背景的山和那些旁边的店铺想要找到确实的位置很难。”
在众人围着照片讨论的时候,余大夫已经把药方用纸笔记好,起身准备让魏友男跟着他回家取药时,眼睛无意中瞥一眼他们手中拿着的黑白照片。
“这不就是仨里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