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刘凤山与乔为民听了一惊,就连田国庆断断续续的想起梦中的那所院子,也是忍不住后背发凉。
刘凤山连忙问道:“你还能记起他还有些什么特征?”
“特征?”田国庆张着嘴想了半天,忽然眼睛放大:“水……水,对,水,他浑身上下……全是湿的,我就是被他身上的水滴吵醒的……”
“水?难道被雨淋过?”刘凤山有些惊讶,浑身湿漉漉的,难道梦里还下雨了,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忽然,乔为民惊呼一声:“娘耶!!!”
两人被吓了一跳,同时看向乔为民:“怎么了?”
乔为民脸色难看了起来:“也有可能不是被雨淋了。”
田国庆与刘凤山瞬间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乔为民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郝聪!
这个名字,一下子在田国庆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没……没错,我……我终于想……想起来了,那……那个体型,确……确实像……像郝聪……”
刘凤山惊讶的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田国庆喉咙咕咚了一下:“没……没错。”
刘凤山点了点头:“郝聪是跳河淹死的,他浑身湿透也算正常。”
田国庆结结巴巴的问:“这……这会不会算是……算是一个不……不祥的预兆?”
“不祥……预兆?”刘凤山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说真的,是不是预兆,他也摸不准。
田国庆又说道:“或者……或者是个提醒。我在梦里,他对着我招手来着,好像要……要故意将我引……引到那处院子似得。”
“哦?还有这事?”刘凤山当下有些心惊,托梦的事情,镇上常有发生,我也遇到过。
(……大家都知道,如今结个婚,比取经还难,都说光棍已经有几千万了,2021年我还是单着的,我89年出生,想想我当时多大了,所以我大姑父很是为我着急,常常跟我大姑交待,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帮着凑点钱……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老婆,我大姑父却得病去世了,他也没能参加我的婚礼,我大姑说我大姑父临死还在嘱咐她,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帮一把,凑点钱。后来,我结婚了,几个月的一晚,做梦梦到我又回到了结婚现场,屋子里很多亲朋好友都在,乱糟糟的,但,只有一个人坐在马扎上,背对着我,不发一言,我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我知道这是我大姑父的体型,他来参加我婚礼了。我自始至终,都没听到他说话,只是在我的屋里背对着我,我哭醒了,早晨起来,我跟我妈说,我大姑今天可能会来,昨晚,我梦到我大姑父了。果然,不到十点钟,我大姑从她的县城来我家了,我跟大姑说,我知道今天你要来。我大姑听了很惊讶,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昨晚梦到大姑父了,一直背对着我不说话。谁知,我大姑也流泪了,她说,昨晚她也梦到了大姑父,说让她来替他看看我们小两口。这是真事,就这么奇妙。我大姑最信这个,那年,端午节,我大姑提着粽子来了,说我爷爷给他托梦说想吃粽子,后来我们就去我爷爷坟头,将粽子摆了,也烧纸了,反正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家人都觉得做了,也图个安心。)
田国庆说道:“嗯,我总觉得,他有事情要对我讲。那门上的钥匙,在不在你身上?”
刘凤山一怔,问:“你想要进去瞧瞧?”
田国庆点了下头:“嗯!”
“我得回家取。那院子只有请戏班的时候才会开,我嫌钥匙碍事,都放家里了。”刘凤山说着看了看两人,再次问道:“真要进去?”
田国庆又点了下头:“嗯!”
乔为民却有点心里打怵:“别……别啊,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咱还是别进去了吧?”
田国庆扭头对着乔为民说道:“我总觉得,郝聪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能带我去那里,里面肯定藏有什么秘密。”
乔为民却骇着脸说:“那……那只是个梦而已,当……当不得真吧?”
田国庆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乔为民:“你这人怎么脑子不会拐弯?说不定郝聪是要提示咱们一个保命的法子,难道……难道真要一直在庙里躲着?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乔为民被说的哑口无言,家,谁不愿意回?
田国庆见乔为民不说话了,冷哼一声:“你要是怕,你就在外面躲着,我跟刘大爷进去。瞧你那怂蛋样。”
乔为民羞愧的不敢正视田国庆。
此时,刘凤山也说道:“我也觉得,应该进去看一眼。”
田国庆嘿嘿一笑:“嘿嘿……那刘大爷就快去快回,正午阳气盛,什么鬼怪都不敢出来。”
刘凤山点了下头,之后就回家取钥匙去了。
乔为民见刘凤山走了,还是有些担忧:“国庆,如果那女人真的变成鬼的话,她……她很有可能就在那所院子里徘徊,她会不会趁你们进去了,害……害你们啊?
乔为民说的其实并无道理,鬼这东西,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生前咽气的地方,如果红灵芝的鬼魂真的存在,停留在那所院子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这时候还不忘留一个心眼,说“你们进去”,而不是“咱们进去”,明显,他这是不想与两人一起进去冒风险。
田国庆瞪了他一眼:“你不敢进,也别在这给我制造恐怖。当心我先把你塞里面。”
乔为民吓得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半个小时后,刘凤山回来了。
田国庆诧异的问:“钥匙呢?”
刘凤山摊开手:“在呢。”
只见刘凤山手里有一个用红绳拴着的黄铜钥匙,红绳是庙里的,每年都会有拜天爷的人家来庙里求红绳。
田国庆惊讶的问:“就一把?”
刘凤山点点头:“平时那里只锁大门,里面的屋子都没上锁。”
田国庆苦笑道:“就一把钥匙,你还嫌碍事?”
刘凤山说:“怕丢了。”
田国庆无语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那咱们去吧。”
刘凤山点了下头,就扭头出了庙门,向着那所院子的方向走去。
田国庆连忙跟了上去,乔为民却在原地有些犹豫,思虑再后三,他还是跟了上去,让自己独自在这空荡荡的庙里待着,他更觉得有些不自然,是啊,被二十多双神像眼睛瞪着,谁也会发毛。
奇怪的是,三人刚走到那院门口,刚刚还有阳光照射的地方,立即阴暗了下来,三人不自觉的抬头,只见天上不知何时有一大片乌色云朵,遮住了太阳,就跟下雨时的阴天一样。
乔为民又是连连皱眉,嘴里嘟囔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啊……”可他不敢跟田国庆说,生怕真被田国庆扔院子里。
刘凤山也皱起了眉:“天出异象。”
田国庆壮着胆子说道:“别怕,说不定只是巧合。”
“但愿吧!”刘凤山径直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锁,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因为几个月没来人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依稀还有个院子的模样。
田国庆回头问了乔为民一声:“你真不进去?”
乔为民露出惊恐的模样,轻轻摆摆手。
“行吧,在这待着吧。”田国庆没好气的说完,就跟着刘凤山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满院子的杂草时,脸色不由得犯愁,这种景象有些落败感,更给气氛添加了几分凄惨恐怖。
“这,平时也没人来除草啊?”田国庆走到刘凤山的身后,伸手将一棵蒿草连根拔起,扔到了地上。
刘凤山说:“平时,都在家忙农活,谁家男人肯放自己女人来这边啊?也只有过年的几天,会组织一次大扫除。方便戏班进来住。”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那两间西屋。
或许,两人心中有愧,看那屋子的时候,脸上都有些愧疚之色。
刘凤山叹了口气:“唉!当初我撵走他们就可以了……”
田国庆面露尴尬:“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刘凤山苦笑一声:“真的过去了?”
田国庆不敢再搭话了,无论如何,他心里现在是满满的愧疚。
忽然,田国庆耳朵一动,面露诧异。
刘凤山没看他,刚想开口,就被田国庆嘘的一声打断,刘凤山回头问道:“怎么?”
田国庆指着那屋子:“你听,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嗯?”刘凤山耳朵没有田国庆好使,狐疑的看着田国庆:“什么声音?”
田国庆摆摆手示意先不要讲话,他又重新凝神静听。
突然,他双眼瞪的溜圆,大声说道:“里面绝对有声音。”
刘凤山张了张嘴,他刚想去推门,却被田国庆一把拽住:“大爷,先别进。”
刘凤山一皱眉:“有什么,进去一看便知。”
“咱们先走!”田国庆不由分说的就要拽着刘凤山走。
刘凤山被拉了一个趔趄,差点没将脚给崴了:“干……干啥啊?”
“里面……”
谁知田国庆刚说出两个字,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紧闭的屋门居然自己猛地打开了,放眼望去,屋内黑沉沉的,似乎有薄薄的烟雾飘出,不知是两扇门打开时掀荡的灰尘,还是深寒的鬼雾。
两人皆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得够呛。
“这……”刘凤山被这一幕给惊懵了,就算他是玉皇大帝最虔诚的信徒,现在遇到这种邪透顶的怪事,也有些心惊胆颤了。
田国庆率先回过了神,焦急的提醒:“快走!”
刘凤山只能选择先避锋芒,因为那雾气居然向门外飘来,直至两人。
两人既然有了退意,就不敢再待下去,连忙转身向着院门而去。
可两人刚来到门口,本来已经看到门外乔为民了,谁知,那大门居然无风自动的哐当一声给关上了。
“啊?”
田国庆与刘凤山大为震惊。
门外的乔为民更是吓得向后猛跳了一步。
“搞……搞什么?”
乔为民害怕的盯着那紧闭的大门,生生咽了一大口口水。
“为民——”
田国庆的声音个阵门缝大声传了出来。
乔为民急忙对着门大声答应道:“我在!你们在里面搞什么?”
田国庆喊道:“我们什么也没弄,它自己关上的。”
乔为民知道对方没说谎,因为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也看到院子里惊慌失措的两人,离门口还有七、八米之隔,不可能是里面两人关上的。
乔为民急得直跺脚:“我就说不让来,不让来,你非他妈的要来,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送到鬼跟前了。”
“少他妈的废话,赶紧想办法。我们拉不开门。”
田国庆在里面比乔为民还要惊慌。
乔为民拍着手背,咧着嘴道:“办法,有什么办法?”
乔为民忽然一咬牙喊道:“你们退后点。”
田国庆骂道:“蛮力打不开。”
“我试试!”乔为民不信邪的喊道:“你们先往后退退。”
乔为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咬着牙铆足了劲儿,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猛地向着门冲去,他想要用全身的力量将门给撞开。
“砰——”
“咔嚓——”
乔为民的肩膀直接撞到了门上,他只觉肩膀猛地一疼,身体就被弹回来了,而那院门居然纹丝未动。
乔为民的肩膀头子被撞得措了口,痛的他满头冷汗,他捂着肩膀头子大骂:“操他姥姥的,痛死他爹了。”
田国庆隔着门缝焦急的喊道:“没用,赶紧去喊人,带上撬棍。”
乔为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时也顾不得疼了:“好,你们坚持会儿。我这就去喊人。”
乔为民捂着肩膀向着有人家的地方跑去。
院内的刘凤山脸色十分难看,他警惕的盯着四周,试图寻找着什么。
而田国庆,只是死死盯着那西屋门:“妈的,这狗日的郝聪,要害老子,一点义气都没有。”
“哼!”刘凤山没有说话,他对田国庆的话有些嗤之以鼻,狐朋狗友,讲的哪门子义气?
田国庆忽然瞪着眼睛,惊恐的喊道:“快看。那屋里是什么?”
刘凤山神经质的扭头看向那黑沉沉的屋内,等他看清里面何物时,当即吓得往后一退:“这……这、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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