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四”
“五!!!”
田国庆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一个一个影子的数了起来,可,眼前是真的存在第五个影子。
这个影子的头型明显与两人不符,其头影的部位比两人的脑袋影子都要大上一圈,十分恐怖。
两人震惊不已,下意识猛地一回头,两人大气也不敢喘,可他们张大了双眼,也没看到第三个人。
他们眼珠子来回扫视四周,也没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
乔为民吓的有些语无伦次:“国……国庆,咱……咱还是走吧?”
田国庆没说话,警觉的盯着四周,现在回家,谁知道那女鬼有没有在自己家藏着。
“动……动……动了……”
只听乔为民又惊恐的发出骇声。
田国庆猛地回头,再次看向地面,那本不属于自己两人的第五个影子,居然在微微晃动。
乔为民早就吓的浑身打哆嗦了。
“庙……庙、庙里也……也……也不干净吗……”
乔为民嘴里的“不干净”,致使两人胡思乱想了起来。
田国庆这时也起了离开庙里的念头,他伸手拽住微微颤抖着的乔为民,两人手里的被子不自觉的脱落到了地上。
“走,先……先出去!”
两人转过身,又盯着四周,胆战心惊的背对着门向后倒退着。
他们往地上一看,那不属于他们的影子,还在原地微微晃动着,非常诡异。
两人被这一幕,给吓的双腿颤抖了起来,可他们还是想着赶紧离开此地。
可两人正退着退着,忽然后背被推了一下,两人当下吓得头皮发麻,口里不自觉的惊叫了一声:“啊——”
“你们干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刘凤山那沉稳的声音。
田国庆与乔为民跟见到了亲人了一样激动,双双扭头一把拽住刘凤山,颤声问道:“你……你去哪了?”
刘凤山挣脱开两人:“去茅房了。”
“诶哟,我的亲大爷额。你可算来了。”乔为民拍打着受惊的胸口,呼出一口气来。
刘凤山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田国庆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刘凤山脸上微动:“怎么?”
乔为民插嘴道:“你这庙里,不……不干净啊。”
刘凤山闻言,脸一下拉长了:“胡说八道。”
田国庆说道:“真……真的,不信你看那儿。”
田国庆指着刚才有影子的地方,可是,刚才还原封不动的影子,却消失不见了。
田国庆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影子依然没有出现,嘴里喃喃道:“怪……怪了。怎么不见了?”
刘凤山瞥了他们一眼:“到这时候,还不忘恶作剧。”
田国庆呆滞的看着地上,乔为民却说道:“真的,我俩都看到了,是多了个影子。”
“你们看花眼了。”刘凤山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向着香案走去。
他从香案上抽出三支香,双手持香对着玉皇大帝躬了三下。
随后点燃,又跪到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起来:“老天爷保佑镇上太平,风调雨顺。”
田国庆与乔为民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地上的被子前,弯腰抱起。
他们安静的看着刘凤山将三支香插了进去。
三支香,又让田国庆与乔为民想起白天时,那熄灭的六支香,难道就连老天爷都不肯受他们的香食?
刘凤山双手合十,面对老天爷,模样十分恭敬。
乔为民又心有余悸的往刚才有影子的地方瞟了一眼,生怕那诡异的影子再出现。
刘凤山对着他们问道:“今晚,你们准备睡觉?”
田国庆有些尴尬:“不……不能睡吗?”
刘凤山说道:“庙里是神灵的居所,一介凡人的鼾声会扰到他们。”
田国庆嘴动了动,乔为民说道:“那……那我们不睡了。”
田国庆又是一动,心说不让睡觉,还不难受死?
“嗯!”刘凤山点了下头。
田国庆死心了,这老头明显是准备让两人与困意鏖战了,当下脸就苦了下来。
乔为民倒很光棍,现在有这庙里的看门人刘凤山在,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有处安放了,他将自己的被卷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田国庆见此,也有样学样的坐到了被子上,他对刘凤山说道:“大爷,你也来坐吧,一晚上很长的。”
刘凤山淡淡的说道:“不用!”
田国庆心里暗骂,好心当成驴肝肺,也就不管他了。
刘凤山又重新跪到蒲团上,对两人发出提醒:“要抽烟的话,去庙门口。”
田国庆脸上更加难受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说好的要熬夜,可做起来就难了,田国庆与乔为民熬到后半夜时,就开始“钓鱼”了,眼皮沉重,脑袋控制不住的往下垂,随后猛然惊醒,使劲睁着眼,可再坚强的人,也战胜不了困意,没多久两人就趁刘凤山不注意,坐在被子上打起了小盹。
静谧的庙堂,不多时就鼾声起来了。
刘凤山抬眼皮看了一眼支着脑袋睡死的田国庆与乔为民,眉头微皱,随后再次眯起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的鼾声越来越响。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田国庆迷迷糊糊中,被一连串的水声给吵的脸部肌肉动了动,然后闭着眼嘟囔道:“为民,出去尿去……”
这句话讲完,田国庆又起了鼾声,看来还没睡醒。
“啪嗒——”
“啪嗒——”
“啪嗒——”
又一连串的滴水声响起。
田国庆又不耐烦的骂道:“离远点,别尿老子鞋上。”
可是,等他骂完,那滴水的“啪嗒”声,还是没停,甚至还离他越来越近了。
田国庆急了,猛地睁开双眼就要开骂,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瞬间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正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跟前,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庙里的烛光一下子熄灭了,庙里立即陷入一片黑暗,那浑身湿漉漉的人,也与黑暗融成了一色。
田国庆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向后快步退了几步,惊恐的对着黑暗大声问:“你……你是谁啊?”
可那黑暗中,再没有声音发出。
就连那滴水声,也听不见了。
田国庆被吓得差点魂都飞了,连忙大喊:“为民,刘大爷——你们在哪啊?”
喊了半天,也是没人回答。
田国庆这下真的慌了,他连忙掏自己的火柴,只要有了光亮,就能看清楚,刚才那人,究竟是谁。
可,人越着急,就越乱。
田国庆颤抖着手捏出一根火柴棒,对着火柴盒上的红磷擦火皮连擦了好几下,都没见一个火星冒一下。
他快速的扔掉磨废了的火柴棒,又重新掏出一根来,还是没擦燃。
“他妈的,臭娘们儿,让你进“泊头”的,非进他妈的“营口”的,这什么垃圾洋火……”
田国庆是真急了,把自己的慌乱怪罪到火柴的牌子上了。
很庆幸,他划到第六根时,终于有火苗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火苗刚亮起,立即就被吹灭了。
“噗——”
火柴棍上燃烧的气味儿,很好闻,可他已经没心思去吸一口这独有的松木香味。
因为,他在火柴熄灭的那一瞬间,分明看到是一张嘟起的嘴巴凑过来吹灭的。
这使田国庆直接吓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被吓过的人都应知道,被人吓唬一下,不是当场心里发毛、暴跳如雷,就是大脑一片空白,当场怔住,这种情况,叫做魂飞魄散,农村这里叫做癔症。
而,现在田国庆,明显是被吓癔症了。
不过,也就几秒钟,就可恢复正常。
果然,癔症过后的田国庆一声惊叫,快速向着庙门狂奔,因为,他知道,刚才那个嘟起的嘴巴,根本就不是乔为民与刘凤山的,也就是说,这庙里还有第四个人。
田国庆已经来不及喊乔为民与刘凤山了,这会儿也只恨爹妈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其实,喊也没用,要是有用的话,刚才乔为民两人就该应声。
田国庆心跳的砰砰快,头皮发麻的一脚跨过门槛,随后向着前方没命的奔跑。
就这两百米的距离,使田国庆肺部隐隐作痛,他自认为已经离庙很远了,那人应该追不上自己。
他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希望这样让肺部的阵痛缓上一缓。
他扶着双膝,扭头看向庙门口,这一眼当即又使他双腿绷直了。
因为,借着暗淡的月光,他看见从庙门内正走出一人。
那人行动非常迟缓,缓慢到让人感到替他难受。
田国庆认为,就对方这速度,就算给他安四条马腿都追不上自己,所以,他就盯着那人,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谁知那人突然停住脚步,对着田国庆缓慢的招起了手,那感觉似乎想让田国庆过去。
田国庆惊呼:“他妈的,什么意思?”
等……等一下。
田国庆忽然眉头紧皱,因为他感觉那人的体型,很是熟悉。
“嘶——”
这不仔细看不要紧,越看越觉得这人,他绝对有印象。
关键是,他愣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不会是刘凤山,因为刘凤山的腰没有这么直。
也绝对不是乔为民,因为乔为民有些“探肩子”。
田国庆脸部的肌肉都僵起来了,这无不说明,他正在艰难的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的讯息。
可不等他想起来那人是谁,那人停下招手的动作,向着另一个方向缓慢的走了。
那人侧身走时,腿部肌肉显得有些僵硬,感觉很难打弯一样,上身挺的却非常笔直。
这一下,更让田国庆眉头深皱了,心想,这个人,他绝对认识。
等那人走远了,他咬咬牙,居然悄悄地跟了上去。
当他看到那人走到一个院子门口时,停住了。
还没等田国庆看清,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就直接进去了。
田国庆轻轻走到那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院门,外面还挂着锁头,这让他比见鬼还要可怕。
门是紧闭的,门环是锁着的,而那人,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田国庆本来就脆弱的神经,这下再次受到一击。
“难道……真是活见鬼了?”
田国庆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这一切也太诡异了。
田国庆不死心,他悄悄凑到门口,隔着门缝向院子里看去。
他眼睛刚贴上去,还没来得及凝神,就见门缝那边也有个眼珠子正贴着门缝往外看,两人的眼睛来了个对视。
田国庆当即惊吓的身子一哆嗦,直直的向后倒去,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地上。
“啊——”
田国庆猛地睁开双眼,双手撑地从地上猛地坐起,大口的喘起气来,只感觉屁股下面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是自己的被子卷。
“咋了?国庆?”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田国庆猛地一回头,只见乔为民正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
此时,已经大天亮了。
而,田国庆却愣着神,只是死死的盯着乔为民。
昨晚,是梦吗?
乔为民又问:“你咋了?”
田国庆回过神来,不答反问:“昨晚,你去哪了?”
乔为民有些糊涂:“什么去哪了?一直都在庙里啊。”
“不……不可能。”田国庆结结巴巴的问道:“昨晚你跟刘大爷,都不在庙里,我……”
乔为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田国庆:“你没发烧吧?”
田国庆眉头一皱,环顾四周,自己确实是身在庙里,这无一不在说明,昨晚自己遇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田国庆忽然问道:“刘凤山呢?”
乔为民打着哈欠看了看四周,随即摇了摇头:“我也刚醒,没看到他啊。对了,你到底咋了?”
田国庆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娘的,做了个噩梦。”
“啥噩梦啊?吓成这样?”乔为民疑惑的问道。
田国庆当即将昨晚的梦对乔为民说了,乔为民听的来了精神,正说话间,刘凤山也从庙门口进来了。
“醒了?”刘凤山没好气的看着两人,似乎在责怪他俩在庙里睡着了。
田国庆哪有心思跟他掰扯这个,当即起身跟刘凤山讲起了昨晚的梦。
刘凤山听完,问道:“你真记不起那个人是谁了?”
田国庆点头:“嗯,真想不起来了。”
刘凤山又问:“你说的那所院子……是哪个?”
田国庆想了想,忽然说道:“就……就是那女人上吊的院子。”
“啊?”
刘凤山与乔为民都被田国庆的话吓了一跳。
其实,不能怪田国庆,有的时候我们自己做梦,醒来,也会忘记梦中的情景,还得想个半天……
(ps:多谢“脏脏包”送的为爱发电,还有为“太阳洗个澡”送的为爱发电,也谢谢一直以来那十四位读者朋友的催更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