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灯,瞧着眼前的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幕,林时只觉得心脏跳动的越发艰难。
瞧着眼前对峙的四人,林时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这是梦吗?
抬眼专心的盯着四人,林时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突然一个穿着明黄色背对着他的人,转身目光如炬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看过来,霎时间林时惊慌的仿佛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可在骨子里的惊恐苏醒了一般。
强制冷静下来,林时想要走近去看那个明黄色衣袍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他都无法往前再进一步,仿佛前面有一个无形的屏障一样。
面目模糊的人微启嘴唇,道:“回去。”
声音冰冷且悠长,林时唇齿间溢出骂声:“疯子!”
话音刚落,林时感觉到胸腔升起了一股滔天的恨意,既属于他又不像是他的情绪,正疑惑之际,眼前的四人已经化成一片虚影渐渐模糊消失了。
画面一转,一个头发花白但是面容姣好的男子出现在他眼前,朝着他笑道:“还是有一面之缘啊?”
林时:?
“你是谁?”林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否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发男子沉吟片刻,忽而抬头直视着他,道:“团儿,这二十余载可如意?”
林时惊讶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白发男子点头,又道:“异世二十余载可曾欢快?”
隐隐约约的林时好像明白眼前的白发男子是谁了,试探性喊了一句:“国师大人?”
“正是在下,看来你还是回来了。”白发男子怜惜道。
林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听你这语气,好像回来是一件很惨的事情一样。”
话音刚落,白发男子就道:“时辰不早了,别玩了回去吧。”
闻言,林时一头雾水:“……我回哪里去?”
“回你该待着的地方,你命中有此一劫,尽老夫所能也不过保你二十载无虞。”
说着,白发男子慈爱的伸手想要去抚摸林时的脑袋,可是还没碰到又收了回去,喃喃道:“罢了,走吧,走吧,走吧。”
一连三个“走吧”,林时听完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心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说话也让人难懂。
让他回去,又不告诉他回哪里去。
突然眼前一黑,林时一下子没了意识。
——
“夫人这是怎么了?”上官靖焦躁难安的问着大夫。
大夫号完脉,拱手朝着上官靖道:“家主,依老夫所瞧,夫人身体康健别无异常。”
上官靖瞧了一眼床上脸色又红润起来的人,冷声道:“夫人刚刚头疼难忍又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家主怒火的大夫,拱手恭敬道:“老夫无能,实在是瞧不出夫人因何而头疼,不如再去请其他大夫过来瞧瞧。”
看了一眼大夫,上官靖无情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庸医拖下去扔进水牢里。”
“家主!”
大夫连忙惊恐的跪下,请罪道:“家主,饶命啊,是小的——”
“咔”
上官靖手一抬,身后的侍卫立马会意上前卸了大夫的下巴。
“聒噪!”
瞧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人,上官靖眉眼一片冷意,道:“拖下去,凌迟。”
话音刚落,被人卸了下巴的大夫眼里全是惊恐,无声的朝着上官靖磕头:饶命啊,家主!
没一会儿,大夫就被两个侍卫架着拖了下去。
对于这种情况,屋里伺候的小厮见惯不惯,家主行事向来如此,不过是在夫人跟前有所收敛而已。
上官靖坐到床边,牵起林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阿时,你一日不醒过来,我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
说着,上官靖轻声笑起来,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在林时跟前说出如此脆弱的话来。
笑完,上官靖又道:“阿时,快醒过来吧。”
瞧了一眼脸色已经像平常一样红润的林时,其实上官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难受了。
“阿时,我刚刚还以为你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是一瞧你脸色惨白的样子,就心慌起来。”
“娘子如此心善,见为夫因为你杀了一人还没醒过来阻止,大抵是真的晕过去了,是吧?”
说着,上官靖伸手去拨弄林时的睫毛,道:“娘子一日不醒,为夫就一日杀一人。”
瞧着床上躺着的人还是没什么两样,上官靖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窃喜。
有一个人跑进来跪倒在上官靖跟前,急道:“家主,外面有一个白胡子僧人自称是慧持,说有办法能解决家主如今烦恼之事。”
闻言,上官靖瞧了一眼床上的林时,有些不善道:“带过来。”
“是。”
床帏落下,将床上躺着的人遮的严严实实。
上官靖依然坐在床边,看着下首的慧持大师,语气不善道:“大师,当年国师妖言惑众,如今你也要效仿不成?”
“施主息怒,老衲只是奉师兄遗命前来。”
听着这一切又是在国师的算计之中,上官靖怒道:“国师当真是算无遗策,那他可曾算出自己死后被刨坟鞭尸骨?”
闻言,慧持大师也无法镇定了,因为他知道上官靖言出必行,抬眼直视着上官靖一字一句道:“上官家主若是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来,老衲也定会见死不救!”
此时此刻,林时还躺在床上找不出病症来,上官靖王最是忌讳‘死’字,顿时暴怒:“老秃驴,给我闭嘴,小心我让你尝尝何谓生不如死!”
“老衲定不会怀疑上官家主的那些手段!”慧持大师也冷着一张脸怒道。
顿时间,两人冷眼相对、一言不发。
最后,上官靖伸手穿过床幔贴上林时的手背,朝着慧持大师道:“刚刚是晚辈失礼,还望大师不计前嫌尽力救治我家夫人。”
闻言,有恃无恐的慧持大师冷哼一声,道:“无妨,施主也是关心则乱。”
师兄,你瞧着昔日如此嚣张的疯崽子还不是向我屈服了。
“施主你且让开,等老衲上前细细查看一番。”
闻言,上官靖依依不舍的收回手,起身命人将床幔拉起。
待到慧持大师看到昏迷的林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你这小子最近过的极为舒坦啊!
从腰袋子里面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林时的嘴里,朝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看的上官靖解释道:“吃下此药,再配合一下老衲的布阵施法,林施主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上官靖瞧着慧持大师冷声道:“布阵施法?”
“对。”慧持大师好不心虚道:“请施主命人将床幔放下来,老衲布阵施法不容旁人在侧。”
闻言,上官靖瞧了一眼林时,朝着慧持警告道:“希望你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你和你师兄的坟我是刨定了。”
慧持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