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重物落地声,宁兰揉揉摔痛的屁股从地上起身,心中嘀咕道:
这才一人高的墙,跳下来都摔的痛死了,可见电视上的跳墙、跳窗轻轻松松都是骗人的。
一瘸一拐跑去祠堂,祠堂内部亮着油灯,有光线从门缝下透出来,只是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她围着祠堂四处转了转,只有西面山墙有一扇小窗户。只是那窗户开的颇高,她踮着脚才堪堪看到里面。
里面正南方向上长几上摆着一排排灵位,墙壁两侧点着长明灯。
贡桌下蒲团上蜷缩着女人,宁兰踮起脚,朝着里面喊道,“你好,你还在醒着吗?”
那女子疑惑起身,好一会她才发现窗外有人。
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一阵脚步声,“是你找我吗?今日有劳你为我说话了,我记得你的声音。”
宁兰不够高窗子高,只得踮着脚双手扒着窗子,这样才能勉强看到里面女人的头顶,
“你是穿过来的是吗?我今日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对面似乎犹豫一会才接话道,“对。”
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同类,宁兰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你是今天才穿过来的吗,知道怎么回去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问错了,她若是知道怎么回去,怎么还会在这如此被人欺负,只得换个问法,
“你是出了什么事才穿过来的?”
里面人似乎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是水里上来的。”
“这么巧,你也是水里上来的。”
来到这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怀疑这的时间流速和现代是不一样,也不知现代过了几年了,
“对了,你来的时候现代那是哪一年了?”
里面人好又好一会没说话,宁兰觉得有些奇怪,她说话怎么老是一顿一顿的,可又看不到里面动静,急切问道,“你还好吗?”
里面传来一声小声的吸气声,“我刚上来还不适应,方才头痛的厉害,现在好了。”
这么一打岔,宁兰也忘了刚才的问题,看到有侍卫巡逻到这,又道,
“真是巧,我本来是走水路坐船的,要不是昨天下了暴雨,我也不会来这借宿,也就不会在这碰到你了。”
“看起来你现在的家人不太好,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巡逻的侍卫向着这边过来了,我不能多待。”
“不用,我能应付的,我今天频繁的往水里跳,他们只是怀疑我被鬼上身了,我往后会小心行事不让他们发现端倪的。”
闻言宁兰忍不住叹口气,“我试了,跳水是不行的,回不到现代。”
里面的人应了,只是瞧着不是很相信。宁兰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得明天就要跟着队伍走了,也不能同她做什么,只好道,
“说不得只是时间不对,你别放弃希望,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侍卫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
季宴清看着那道身影偷偷摸摸的从祠堂出来,笨拙往院子翻,心绪颇有些复杂。
这么一番实验下来,她既不是从蜀地来的怕红色的卫怀愫,也不是怕神婆做法的水鬼!
一身秘密的宁宁!
惊影很快带着祠堂那女子回来交差,女子一字不差的把的把两人交谈转述过来。
惊影听的一脸疑惑,他听不懂,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穿过来是什么意思?穿衣服吗。现代又是什么意思?”
季宴清没理他,他注意力都在她那句想回去。
按照艄公家那个老妪的说法,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上岸,怎么会想着回去呢?
这些日子,他不分昼夜把关于水鬼记载的正史、野史、甚至话本子都翻了出来。
上面记载多说水鬼会阴时阴月,寻合适八字的活人拉下水中溺亡,然后借尸还魂。
水鬼附身后女子一般外表娇媚,善于勾引男子。有着生饮人血,剖心挖腹的习性。
往日相处,宁宁除了性子跳脱些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着实不像水鬼,那这也太奇怪了,莫非猜错了?
宁宁她不是什么水鬼,是一种别的鬼?
想了半天,他丝毫无头绪。
最后索性不想了,一个女子而已,什么鬼也还是没什么用,罢了,不值得浪费时间,“明天启程,回都城。”
*
宁兰回到室内,发现青青还在睡着,便悄悄躺回被子躺下。
翌日一早,便有侍卫来通知启程,很快便离开了这村子。宁兰如同往日一样,马车在队伍最后面。
看着越来越远的房舍。心中暗自思忖,原来世上不止自己一个穿越者。
若是她能摆脱季宴清,说不得能来这寻找同乡,看看能不能共同找到回家的方法。
*
一行人行到午间,便在路旁山脚下扎营休息,
有功夫好的侍卫去了山内打了些野兔、野鸡回来,剥皮烤了,香味传出很远。
宁兰也跟着从马车上下来,同青青一起坐在侍卫不远处,这边都是些懒得走动的侍卫。
野外不比驿站有现成的饭,吃食都需要自己动手煮。
她虽不至于亲自动手,但是也只能跟着这些侍卫吃些简单的饭食充饥。她倒是没嫌弃,难吃总比饿肚子强。
饭还没吃完,吴今便走过来,“宁娘子,殿下叫你过去。”
宁兰不情愿放下碗筷,晦气,吃个饭都不安生。
心中嘀咕,我看他就是来克自己的,专门给她找不痛快。
*
季宴清看她木着脸过来,不说话,也不叫人。把烤好的兔腿拿着随身的匕首片好,递了过去,“吃。”
宁兰不接,他就一直举着,隔壁人看气氛不对劲,早早跑开,离得远远的。
两人就这么就这么僵持好一会,宁兰败下阵来。伸手接过盘子,在他颇远的地方坐下来。
季宴清真是被她气笑了,不耐烦喊了一声,“过来。”
好一会,宁兰才起身,向前挪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
季宴清坐在原地,抬头看她,“宁宁,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此前种种,皆为云烟,此事就此翻篇,以后都不再提。”
宁兰看的稀奇,这人在说原谅的她的意思吗?给她台阶下?
可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什么要原谅的。宁兰不愿意开口,他就坐在那等着她回应,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
“小友,经年不见,可还安好?哎呦,知道我来这还提前烤好兔子了。”
一声不怎么正经的男声打断两人的无声对峙。
季宴清看到来人脸色当即骤变,起身一把扯过宁兰,几步走到她前面把人挡个严严实实。
他握的太紧了,宁兰的手腕都开始泛红。这人整日一副老天爷第一他第二的样子,甚少这么紧张的时候。
宁兰实在稀罕的很,顾不上手疼,侧身避过他向着来人看去。
来人是个模样邋遢的老头,身上穿的像是道袍?
她不敢确定,因为通身皱皱巴巴的满是污渍,像是许久未曾清洗。下摆还破了个口子,随着他的走动晃荡着。
头发不知道哪里捡了个树枝挽着。几缕发丝杂乱地垂落在脸颊旁,胡子也长得肆意,像是一丛乱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却有股遗世独立的超然脱俗气质,仿佛世间的琐碎都与他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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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忙,只能先更一章。明日白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