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遥光正密谋着一场骇人听闻的阴谋—用毒药悄无声息地铲除高帝、武帝的子孙,以稳固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权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英雄人物挺身而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夜,他便是南康侯萧子恪。
萧子恪原本在吴郡担任太守,远离京城的纷扰与喧嚣。
然而,一纸朝廷调令如同命运的召唤,将他骤然调回了那个波谲云诡的权力中心。
初闻此讯,萧子恪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但更令他震惊的是,回到京城后,他竟得知了一个足以撼动天地的秘密——遥光那灭绝人性的计划。
那一刻,萧子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暗自思量:“遥光欲诛杀高帝、武帝的子孙,为何皇上却将我召回京城?
难道……皇上对我也有所怀疑,甚至想要将我一并铲除?”
这个念头如同寒冰一般穿透他的脊梁,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回想起前几日大司马王敬则的匆匆造访,萧子恪的心更加沉重。
王敬则那严肃而急切的脸庞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萧鸾倒行逆施,朝纲混乱。
你我必须联手,推翻这暴政,拥立你为皇帝!”
面对王敬则那近乎叛乱的言论,萧子恪却出奇地冷静。
他深知,这夺取皇位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应付着王敬则,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支走王敬则后,萧子恪立即准备秘密离开吴郡,前往京城禀报皇上。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格外眷顾,就在他出发的前夕,皇上的调令如约而至。
萧子恪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吴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回到京城的当晚,萧子恪的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他顾不得许多,毅然决然地朝皇宫奔去。
夜色如墨,道路崎岖。
他一路狂奔,鞋都跑丢了也浑然不觉。
光着脚丫子,他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建阳门。
此时,已是凌晨二更天,中书舍人沈徽孚和内廷直阁单景俊也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萧子恪的到来,他们二人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了上来。
在简短的交流之后,他们一致决定由萧子恪向皇上禀报此事。
此时,皇上萧鸾正在梦中沉睡,被萧子恪的敲门声惊醒。
他派人打开门,只见萧子恪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外,不禁大声呵斥道:“子恪,你可知罪?”
萧子恪心中一凛。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答道:“皇上圣明,臣子恪并无任何罪过。”
说着,他上前一步,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王敬则意图谋反,欲立臣为皇帝,但臣从未答应过他。”
皇上萧鸾闻言,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萧子恪继续说道:“皇上,若臣真的答应了叛党王敬则的请求,又岂会再来见您?”
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皇上终于解除了对萧子恪的怀疑。
此时,萧子恪趁热打铁,又向皇上恳切地陈述道:“贸然杀害宗室成员,必将引发朝野动荡,臣请求皇上切勿听信遥光之言,放过高帝、武帝的子孙。”
他的言辞恳切而有力,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皇上萧鸾听罢,沉思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他命令景俊传话下去,不准随便杀害任何一个人,并赐给高帝、武帝的子孙饭菜,让他们第二天一早都回家。
同时,他还任命萧子恪为太子中庶子,以示嘉奖。
就这样,萧子恪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终于挽救了高帝、武帝子孙七十多人的性命,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生机。
当萧鸾命令景俊传话,严令不准随便杀害一人,并赐给高帝、武帝的子孙饭菜,让他们第二天一早各自回家时,萧子恪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深深的欣慰。
他深知,自己凭借智慧和勇气,不仅救下了众多无辜的生命,也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然而,在南齐的朝堂之上,并非所有人都如萧子恪一般忠心耿耿。
王敬则,这位南齐的开国功臣,曾为南齐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但如今却对南齐皇帝萧鸾充满了不满。
王敬则看着萧鸾一步步登上皇位,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萧鸾得位不正,内心多疑,对宗室和大臣,尤其是萧道成的心腹之臣,多有防范。
而自己作为萧道成的心腹,自然也受到了萧鸾的猜忌。
萧鸾曾多次派人打听他的日常生活情况,甚至在病重时暗中在东面配置兵力,防备他起兵反叛。
这些举动让王敬则心中寒意渐生。
他感到自己的忠诚和付出并未得到应有的回报,反而被视为威胁。
“我王敬则一生为南齐征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王敬则心中愤愤不平,“既然萧鸾如此猜忌我,那我何不先下手为强!”
南齐永泰元年,也就是公元498年的四月,王敬则终于决定在会稽起兵反叛。
他迅速征集士卒,配备器械,仅两三天时间,大军便整装待发,向建康进攻。
王敬则亲率军万人渡过钱塘江,一路北上。
沿途的百姓听闻王敬则起兵,纷纷投奔追随,叛军人数迅速增至十余万人。
叛军前锋进至曲阿时,曲阿令丘仲孚临危不乱。
他组织军民破开长冈堤,泻水以阻挡叛军的进攻道路。
叛军见状,不得不驻扎在武进陵口。
齐明帝萧鸾得知王敬则反叛的消息后,大惊失色。
但随即镇定下来,立即派遣前军司马左兴盛、后军将军崔恭祖、辅国将军刘山阳与马军主胡松等领兵前往曲阿防御。
齐军在曲阿长冈构筑起坚固的营垒,严阵以待叛军的进攻。
王敬则领军急攻左兴盛、刘山阳两座营垒,叛军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天。
齐军抵挡不住叛军的猛烈攻势,打算后退,却被叛军团团围住,只得拼死奋战。
就在这时,胡松领骑兵猛攻叛军背后,叛军遭两面夹击,顿时乱作一团,损失惨重。
叛军后卫部队多为平民百姓编成,他们手持农具,没有武器,面对齐军的猛烈攻击,一触即溃,四处逃散。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在激烈的战斗中,叛军逐渐败退。
王敬则在逃跑过程中,由于心慌意乱,不慎坠马。
齐将崔恭祖见状,眼疾手快,一剑刺死了王敬则,斩下他的首级送往建康。
叛军部众见主将已死,顿时失去了战斗的意志,纷纷溃散。
叛乱就这样被彻底平息了。
然而,王敬则的叛乱虽然被迅速平定,但对南齐的政治格局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萧鸾在平定叛乱后,变得更加多疑善杀,朝中大臣人人自危。
太子宝卷更是急得收拾东西想跑,连城里的人都惶恐不安。
“父皇这病越来越重了,王敬则的叛乱又刚平定,这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啊!”
太子宝卷忧心忡忡地说道。
直到捷报传来,大家才稍微安定下来。
而王敬则的儿子们都被抓起来杀了,家产被没收,房子也成了废墟。
在王敬则叛乱被平定之后,朝野上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人肉搜索。
人们挖地三尺,誓要揭开王敬则背后的所有秘密。
终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出来:王敬则的母亲,曾经是一名女巫。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据说,王敬则出生的时候,胞衣竟是紫色的,这在当时被视为异象。
女巫母亲曾与人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孩子,有着鼓角之相,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随着王敬则的渐渐长大,他两腋下竟长出了几寸长的乳,这更是让人们议论纷纷。
而王敬则自己,也时常梦见自己骑着五色狮子,睥睨天下,心中自是无比自负。
然而,这一切的荣耀与自负,在叛乱平定的那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左兴盛、崔恭祖、刘山阳、胡松四人,因平定王敬则叛乱有功,均被封为男爵,荣耀加身。
而在这场风云变幻中,有一个人物的角色尤为复杂,他就是南北朝时期着名的文学家谢朓。
谢朓,才华横溢,却在命运的捉弄下,与王敬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敬则,竟是他的岳父。
然而,他们的关系却远非表面那般和谐。
王敬则在叛乱前夕,曾派手下徐岳去争取谢朓的支持,希望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婿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谢朓接到徐岳的来访,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一旦卷入这场叛乱,不仅自己的前程将毁于一旦,更可能祸及家人。
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暗自思量:“我若支持岳父,便是与天下为敌;
我若不从,又怕岳父迁怒于我及家人。
这可如何是好?”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谢朓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毅然决然地将徐岳绑送朝廷,并告发了王敬则的叛乱计划。
这一行为,如同在王敬则的叛乱之火上浇了一桶冷水,使得叛乱迅速瓦解。
然而,对于谢朓来说,这却是一场灵魂的煎熬。
他背负上了背叛亲人的骂名,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痛苦。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书房中,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默念:“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我愧对岳父,更愧对妻子啊!”
而谢朓的妻子王氏,作为王敬则的女儿,得知丈夫背叛并告发父亲后,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她望着谢朓,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父亲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对他!
我定要为你全家报仇!”
从此,王氏常常怀揣利刃,伺机刺杀谢朓。
谢朓因此吓得不敢回家,与王氏的关系彻底破裂。
这一年七月,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齐国的皇帝萧鸾,在正福殿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四十七岁。
他这一走,齐国上下就像炸了锅一样,忙着安排后事。
萧鸾在临死前,特意留下了遗诏,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指定徐孝嗣当尚书令,这可是个大官,管着好多事儿呢。
沈文季和江祏被任命为仆射,江祀做了侍中,刘暄则是卫尉。
这些职位,都是朝廷里的要职,萧鸾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军事方面,萧鸾把大权交给了陈太尉显达,让他负责保卫国家的安全。
内政外交呢,就交给了徐孝嗣、萧遥光、萧坦之和江祏,他们四个人得一起商量着来。
要是遇到什么大事儿,江祀和刘暄也得参与讨论,大家一起出主意。
萧鸾心里还有几件特别放心不下的事儿。
他特地提到了刘悛、萧惠休、崔惠景三个人,说他们是自己的心腹,重任就交给他们了。
这三人一听,心里既感动又紧张,都暗暗发誓要好好干,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遗诏说完这些大事儿,萧鸾还把太子宝卷叫到床前,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以后做事儿,可千万别落在别人后面。
你得有主见,有魄力,这样才能当好这个皇帝。
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忘记啊!”
太子宝卷点点头,眼里含着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记住父皇的话。
宝卷登上了皇位,给前任皇帝鸾追封了明皇帝的谥号,庙号定为高宗。
说起这鸾皇帝,他在位时间可不长,总共才五年,期间还改了两次年号。
萧鸾皇帝性格残忍又刻薄,恩情少得可怜,做事情总是过度担忧。
他平时总是躲在宫里,很少露面,就连该去郊外祭天的大典,也一拖再拖,始终没能举行。
鸾皇帝还特别迷信那些巫婆神汉。
每次要出门,都得先让他们算算吉凶,本来是往东走,他们却说要往西;
本来要往西,他们又说往北好。
到了他病得快要不行的时候,还不许身边的人把他的病情传出去。
他这是推己及人,怕别人知道他病重,会趁机捣乱。
但这么当皇帝,你说有啥乐趣呢?
更逗的是,有巫婆神汉跟他说,后湖的水流过宫内,对皇帝不利。
这鸾皇帝一听,就打算把后湖给堵上,想以此来破解不祥。
其实,宫里人喝水,全靠这后湖。
他为了治病,竟然想因噎废食。
还好他早死了几天,这事儿才没真干成。
他生活节俭,宫里管理得也严。
他废除了新林苑,拆了钟山上的楼馆,把东边的田园都卖了,车马船只上的金银装饰也都去掉了。
后宫里的妃子们,穿得也都挺朴素的。
有时候啊,他一顿饭就吃一个大裹蒸,还让人切成四块,吃一半留一半,当晚饭吃。
以前的高祖、武帝节俭,也就不过如此了。
且说那太子宝卷,生来就爱玩闹,对读书写字那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他老爸也没怎么责备他,只是让家里人都按规矩待他。
宝卷想天天去朝堂上逛逛。
可皇帝老爸下了旨,只让他每三天去一次。
这宝卷晚上没事干,就捉老鼠玩,一捉就是一整夜。
等到他老爸驾崩,宝卷接了班,当了皇帝,那更是不得了。
他压根儿就不想管国家大事,整天就跟宦官、宫里的妃子们混在一起,玩乐不停。
他老爸的棺材停在太极殿里才几天,宝卷就急着要埋了。
大臣徐孝嗣跑进宫里去劝,好说歹说,才多拖了一个月,这才把老爸葬到了兴安陵。
葬礼上,宝卷一点儿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每次假装哭几声,就说喉咙疼。
大中大夫羊阐吊丧哭得悲痛欲绝,把帽子都掉了,露出个光头。
宝卷一看,哈哈大笑,边笑边说:“秃鹙鸟来啼丧啦!”
旁边的人一听,也都憋不住笑,一个个捂着嘴,笑得跟葫芦似的。
到了真正下葬的时候,宝卷更是连一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心里美滋滋的。
玩乐得更欢了。
他身边那些受宠的人,个个腰里别着刀,跟着他。
随便他一句话,就能发号施令。
那时候的人就把这些诏令叫做“刀敕”。
再说那扬州刺史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涢,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这些人轮流进宫值班。
他们各发各的号令,朝令夕改,大家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就这样,宝卷在皇宫里玩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家的大事却越来越糟。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