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开心的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
哎呀。
有一个参禅礼佛的亲戚也挺好的,免费得到一个开过光的手串,听大姨说做过很多次法事,这可是圣物啊。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之间选择了求佛,在关系和体系之间选择了佛系,在作用和作为之间选择了做法。
他又看了一眼大姨,她一看就很佛系。
确实像小月亮说的,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透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洁。
林御章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他:“凌霄。”
“啊?”凌霄猛地回过神来。
林御章十指交叉搁在桌上,神色中既有威严又有慈爱,毕竟军人出身气场实在是强大:
“之前我跟你说的,把你爸爸接到这边来,我们给他开个诊所的事情,你跟他说了吗?”
凌霄连连点头:“说了。”
林御章和冉语初脸上都流露出了期待的笑容:“那他是什么意见?”
凌霄看了一眼小月亮,后者歪着脑袋瓜盯着他,像是跟着爸爸出门的小宝宝,什么事情都听爸爸的。
他扬唇:“我爸没意见,他让我感谢你们。他说,只要我和小月亮幸福,在哪里都可以。”
小月亮眼睛眨巴眨巴。
他爸爸什么时候说这么多了?
她不知道的事,这都是凌霄杜撰的,但是他爸爸确实不在乎在哪里,如果在意,也不会让他儿子来羊城实习工作了。
父母嘛,都希望儿女天高任鸟飞。
林御章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当即倒了一杯酒:
“来,咱爷俩喝一杯。”
“叔叔,我敬您,”凌霄连忙拿起杯子,放得很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感谢叔叔阿姨的垂爱,还有大姨,谢谢大姨的手串。”
闻言,冉语初和冉清璇也拿起杯子,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做出敬酒的姿势。
几个人一饮而尽。
冉夕月在旁边像一只小松鼠,自顾自地埋头干饭,时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林御章放下酒杯,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你们山东人能喝呀,你爸爸什么时候来,我跟他喝两杯。”
凌霄笑笑:“我回头问问他。”
冉清璇神色一凛:“你也是山东的?”
“昂、啊?”凌霄有些意外地看过去,心想,‘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是山东的?
他愣了一瞬,扯唇点头:“对。”
冉清璇目光重新定格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许久,她喃喃道:
“你们山东的男孩,真的很多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哈。”
凌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夸他们山东人长得帅呗,他笑着承认:
“对,北方人的五官比较有棱角吧,山东大汉嘛。”
冉清璇垂眸,微微点了点头。
凌霄见她又兴致不高,内心不免感慨,大姨还真的是性情很寡淡,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大感兴趣,也不愿多聊。
冉语初给她姐姐夹菜,接着看了看凌霄:
“马上快过年了,你们到时候是回山东还是在这边过?”
凌霄和小月亮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他是想带着小月亮过年回家领证的,但是过年和谁过,不确定。
毕竟她们都是独生子女。
和他爸妈过,那小月亮的爸妈就孤单了。
在这边,那他爸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而且,领证的话,得双方父母见过面以后,才可以,现在他们还没见面呢。
冉夕月看出他的纠结,在下面拉了拉他的手指,自告奋勇道:
“妈妈,凌霄说了,过年带我回家领证。”
凌霄:!!!
三双眼睛几乎同时落在了他身上,凌霄一激灵,低头佯装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唇。
这彩礼还没谈呢。
啥啥都没有谈呢,就贸然说带人家女儿回家领证,感觉有点像拐骗纯情无知少女的感觉。
他就是嘴欠,领证哪是他一个人决定的。
老丈人丈母娘还没同意呢。
被小月亮直接说出来了,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应对的策略。
林御章爽朗的笑了声:“你小子,什么时候领证?”
凌霄抬手抓了一下发梢,像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小声哼唧:“那个……我准备是过年。”
林御章一脸慈父笑。
冉语初也是一脸慈母的样子。
冉清璇的眼神带着羡慕和祝福,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真好,正值芳华,遇到命里的他(她),只羡鸳鸯不羡仙,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让人羡慕的了。
林御章和妻子对视一眼,笑着说:
“过年领证,那你还不赶紧让你爸爸过来一趟,我们见个面,把婚事定下来?怎么,你打算先上车后补票,先斩后奏啊?”
凌霄呼吸一滞,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没有。我、我是打算和你们说的,还、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好吧。
他确实先上车后补票了。
他和小月亮已经名副其实了,还差一个证。
但这事不能让老岳父知道,这就好比,养了二十二年的纯情小白菜被猪拱了,任谁都不高兴吧。
他垂眸看了一眼小月亮,女孩像一只小猫咪,软萌的冲他笑。
那笑容连冰川都能融化。
冉夕月心道,这家伙还说要先把孩子生出来呢,等婚礼的时候,让孩子做花僮,帮她扯婚纱裙摆。
现在怎么怂了?怎么不说了?
看来也是窝里横。
她突然感觉平时坏坏的小男友,有点可怜,需要她的保护。
冉夕月坐直了身体:
“爸、妈,你们别问了好不好,我们就是来吃个饭,看你们就像审犯人一样,把人家都吓着了。”
她一番话引得两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话里话外,满满的维护,好像她的男朋友,是纸糊的,是不经世事的小宝宝一样。
林御章转身面对她,佯装训斥道:“你这丫头,我们怎么吓着他了?还没结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感觉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花,被人把盆都端走了。
心里面酸酸的不是滋味。
冉夕月撅着嘴,下巴一扬哼了一声,一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表情。
冉语初笑着拍了拍老公的腿,示意他行了,少说两句吧。
凌霄低头窃笑,心里美美的,老婆帮我说话了。
冉清璇眼底的情绪复杂,有艳羡也有失落,如果当年,她和他也能像他们一样,得到父母的认可和祝福该多好,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