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的光芒渐渐有些黯淡,花酒酒心下急切,再这样下去不行,这黑弓也需要能量支撑。
玉玺一旦变灰,又需要很久的修炼才能解封,她得留存力量,防止玉玺再次封闭。
可这妖域要如何破除?
大概是确定了花酒酒的真假,燕山雪带着花清浅越杀越靠近。
几人汇合,山海录的内页漂浮在虚空,形成一道严密结界将画皮妖挡在外面。
“要怎么才能打破这妖域?”
一照面,花酒酒就迫不及待询问。
燕山雪面色沉重,“蛮力打破,或者它自己收起来。”
说完,他探寻的目光在月酌身上打量片刻,看向花酒酒疑惑道,“这位月郎君怎么会跟着你?”
花清浅一听,不悦道,“他为什么不能跟着我们?你不是向来将守护苍生挂在嘴边?”
“怎么?月郎君不是众生一员?”
“还是你对他有什么偏见?”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燕山雪黑了脸,他握紧拳头,哼笑一声。
“我若是说,就是对他有偏见,你又如何?”
他直直盯着花清浅,眸底有种积压将要喷薄的火花。
花清浅嗓音尖利,不可置信道,“燕山雪,你怎么是这种人?!”
燕山雪冷笑,“哪种人?无私奉献的蠢货?还是任人戏耍的傀儡?”
“花清浅,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你!”
花清浅无言以对,气白了脸。
花酒酒上前一步,干笑劝道,“你们别吵了,我和他就是路上遇到……”
又对燕山雪道,“如今危险还未解除,我们绝不能起内讧。”
迎着燕山雪黯淡的目光,花酒酒莫名心虚,都怪她带着月酌。
不过另一方面,男女主吵架,她不就可以乘虚而入?
月酌又何尝不是一种助攻呢?
这个小团体,受伤的只有燕山雪。
男女主背对背,互不理睬。
花酒酒拿出手中黑弓,转移燕山雪的注意力。
“燕郎君你看,这是我意外所得,我如今有了武器,今后便可以同你并肩作战。”
燕山雪勉强笑笑,道了声“恭喜”后不再说话。
眼看即将冷场,花酒酒硬着头皮继续道,“它还没有名字呢,我不擅长取名,要不燕郎君帮我取一个?”
手上猛地传来拉扯力道,等反应过来,黑弓已经到了月酌手中。
他皮笑肉不笑盯着花酒酒,仿佛很热心一样,“我擅长取名,不如我帮你?”
花酒酒嘴角抽搐,伸手攥住黑弓一拉,没好气道,“不要!”
月酌挑眉,一把将弓拉回身前,“为什么?”
花酒酒又使劲一扯,“你取的不好听!”
月酌勾唇,手上用力,眸中隐有火气迸溅,“我还没取,你怎么知道不好听?”
花酒酒哼笑,再次将弓扯到自己面前,语气挑衅,“因为不论你取什么,我都觉得不好听!”
月酌眼神忽冷,没再说话。
对面拉扯的力道骤然消失,花酒酒拿着黑弓猝不及防往后仰,一屁股摔到地上,痛的直抽气。
这个狗东西,害她在燕山雪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花酒酒肺都要气炸了,刚想爬起来抽他一顿。
燕山雪皱眉俯身,朝她伸出了手。
花酒酒眼睛一亮。
感谢月酌送来助攻!
她娇滴滴将手搭在燕山雪掌心,感激道,“多谢燕郎君。”
月酌,“……”
燕山雪摇头,“不必客气。”
他转头看月酌,“月郎君可是对阿酒有何不满?”
“第一次见面,你似乎就在针对她?”
月酌黑脸冷嗤,“关你什么事?”
花清浅挡在月酌身前,气冲冲质问,“你什么意思?月郎君何时针对过她?!”
“燕山雪,明明就是你一直在针对月郎君!”
燕山雪咬牙,“你简直不可理喻!”
花清浅像听到什么笑话,嗤道,“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你……”
花酒酒,“……”
头疼!
她弱弱道,“别吵了。”
没人理会,二人吵的不可开交,月酌在一旁抱臂欣赏。
花酒酒无语望天,看了会儿,却发觉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渐渐变的湛蓝。
“咦?”
她连忙招呼几人,“你们快看,周围是不是正在变化?”
争吵声终于停下,燕山雪环顾一圈,眉头一松,“妖域正在消失。”
花酒酒诧异又惊喜,“真的?怎么回事?”
燕山雪道,“应该是那只画皮妖已经离开此地。”
花酒酒不解,“它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到底想做什么?”
燕山雪狐疑摇头。
扬手一挥,将漂浮的山海录纸页收入袖中。
画皮妖纷纷散为碎屑消失,雾气退去,周围画质顿时从模糊转为高清。
“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免生变故。”
燕山雪带头朝外走,花酒酒急忙追着他。
花清浅下意识看向月酌,他目视前方,神色不明,同样迈步跟上。
她这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沿途许多白森森的枯骨躺在路上,姿态各异,俱都张大嘴,面孔狰狞。
花酒酒蹭到燕山雪身边,怕怕道,“这些人怎么都变成白骨了?”
身后射来阴冷视线,刀子似的在她脖颈边反复研磨。
花酒酒缩缩脖子,又朝燕山雪凑了凑,“燕郎君,画皮妖是不是还没杀干净?”
“我怎么感觉还有杀气!?”
燕山雪自顾走着,不忘安抚道,“不必担心,画皮妖已经离开。”
“这些白骨是伥鬼本像,它们早就死了。”
“全靠画皮妖的妖力提着一口气,画皮妖一走,它们自然恢复成这般模样。”
花酒酒了然点头,还不忘夸赞,“燕郎君真是博闻强识。”
身后杀气更甚。
整片美人城枯骨遍野,寂色寥寥,俨然就是死城一座。
城外马车还在原地,燕山雪解开缰绳,马儿抖抖鬃毛,地上的草皮已经被它啃光了。
燕山雪卸下马车,拍拍马儿屁股,它撒丫子跑的欢快,很快不见踪影。
他找了块石头席地而坐,语气平静,“飞雪饿了,先放它跑跑,大家坐下歇息会儿吧。”
几人闻言坐下来,面面相觑,没人说话,气氛一时异常诡异。
花酒酒被月酌盯的头皮刺痛,嘴角扯了扯,刚想说话,燕山雪先开了口。
“月郎君跟着我们,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