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下就带着一个头戴箬笠,脸戴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怎么这样打扮?”
看到此人藏头藏尾,朱媺娖心里顿时不喜。
“郡主勿怪,我乃殿下手底的一个暗子,干系重大,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请郡主勿怪。”
察觉到朱媺娖不喜的情绪,那人解释道。
听到和朱慈煊有关,朱媺娖也没有刁难此人。
“这是殿下让带给你的信。”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封密信交给此人。
“在下明白。”
说罢,拿起密信就要离开。
“等等,这枚玉佩怎么办?”
朱媺娖不禁问道。
看着那枚玉佩,那人神色似有些追忆,然后说道:“这枚玉佩郡主带回去给殿下即可。”
说完,那人就离开了。
等到朱媺娖来到外面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会是那人吗?”
朱媺娖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此时的卢子义,也已经来到来登州城。
卢子义来到登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找家客栈歇脚,顺便填饱他那饥肠辘辘的胃。
要知道这几天,因为怕朱慈煊发兵追捕自己,卢子义都是东躲西藏,哪条小路偏僻就走哪,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果,几天下来,已经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个人样。
很快,卢子义就两眼冒着精光。
“悦来客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来登州城,就在这家客栈住过,那就在这里!”
说罢,卢子义两脚一迈就垮了进去。
然而,才刚进大门,就被伙计赶了出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这客栈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要饭到别处要去,别脏了这地!”
伙计捏着鼻子,拿着扫帚就把卢子义往外赶。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没有听说过来者是客这四个字!”
“我有钱,有钱!”
卢子义还是第一次受这气,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点散银子拍在桌前。
“我可不可以进!”
看到银子,那伙计眼睛都睁大了,脸上也是换了一副笑容。
“瞧您说的,您是打尖还是住店,里面请!”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卢子义骂了一声,“我要住店,给我开最好的房间!”
“再给我上些吃食送到房间里来。”
说着,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好嘞,您请!”
卢子义这样子自然引起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很快,天色渐晚,朱慈煊在辽阳城内也收到了朱媺娖传来的信件。
信里不仅说明了卢子义的情况,还询问了朱慈煊让她接头的那人的身份,并且还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朱慈煊将信递给范文程。
“看看,本王常常跟你说郡主足智多谋,不可当一般的女流看待,如何?”
“那多铎的身份就被她一眼识破。”
朱慈煊笑着说道。
不错,和朱媺娖接头的人正是之前被朱慈煊俘虏的多铎。
在帮助多铎从登州城逃出去后,朱慈煊就安排多铎在登州城内休养,顺便规划后续计划。
“殿下,可是您让多铎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是不是会让局势变得太复杂了?”
范文程不由问道。
“这点你就错了,多铎乃是建奴那边的王爷,如今卢子义谁都不信,但是建奴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定会信的!”
朱慈煊也不免觉得庆幸。
还好他提前打定主意让多铎去接触卢子义,否则若是让卢子义逃掉,或者是提前把那些情报交给建奴,那他接下来到布局就会前功尽弃。
“对了,其他城池应该也知道了本王收复辽阳城的消息,他们有何反应?”
有朱媺娖和多铎在那边布局卢子义,朱慈煊将重心放在了目前的局势上。
面对朱慈煊的询问,范文程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
“殿下,今天下午传来消息,那些反叛的将领,已经得到了你掌握虎符的消息,纷纷投诚建奴,带着不少人马归顺到了建奴麾下。”
“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朱慈煊怒不可遏。
随即,朱慈煊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立马给周围的城池将领下旨,让他们分兵前去把守,如若遇到建奴来犯,可以弃城,但是要保证平民百姓的安全!”
如今,那些叛军弃城归顺建奴,这就会导致城池兵力空虚无人把守,如果这个时候建奴来烧杀抢掠,那些城池里的老弱病残和平民百姓,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
然而,范文程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难道……”
朱慈煊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当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时候,我就下令了,只是那些叛军早就和建奴有所勾结,他们的人一撤走,建奴那边就立马派兵前来扫荡。”
说到这,范文程的声音也不由轻颤:“尽管四周的将领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发兵救援,可也让那些建奴士兵洗劫一空,更是屠戮了数万的平民百姓!”
“可恨!”
“可耻!”
朱慈煊猛的一掌将桌子从中拍成两半。
“这些叛军怎么敢这样做!”
“那些平民,是他们治下的百姓,他们这样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简直枉为人!”
朱慈煊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对那些叛军的杀意也到了极点。
“传我命令回朝,将那些反叛将领的所作所为告知天下,夷九族!”
“不,十族!”
面对朱慈煊的雷霆之怒,范文程连忙跪下。
“还请殿下三思,若是这样,只怕我大明朝要杀个血流成河!”
范文程也不想触怒朱慈煊,可是现如今朱慈煊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这一怒,伏尸百万这可不是说说玩的。
“此事不必多言,他们勾结建奴的时候,又何尝想过这些,如若不这样做,以后人人都敢弃城投奔建奴,到时候又该有多少无辜的平民被大肆屠杀。”
“这一点,范先生你想过吗?”
朱慈煊望向范文程,神色冰冷。
范文程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作为读圣贤书的人,他不愿那些受牵连的人就这样死去。
“范先生,乱世当用重刑。”
说着,朱慈煊微微叹了口气,“全天下的目光都在我这里,如若我对这件事情没有处置,那么那些还在观望的将领,就极有可能会被建奴引诱过去。”
“到时候,再有其他城池的百姓被屠杀,你我都背不起这个罪责。”
“我宁愿背负这滔天的罪名,也不愿治下百姓在被建奴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