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一直沉默,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等家人安慰得差不多时,才期期艾艾开口:“妈妈,你们误会了,我没有担心这些问题,我担心的是宁栀。”
宁清玄嫌弃的翻个白眼:“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他讨厌宁栀讨厌得要命,真不明白婉婉为什么要在这么高兴的日子提她扫兴。
宁清宇皱眉:“宁栀怎么了?”
“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她为什么不能消停一点,非要给人找不痛快。”
江爱莲眼底闪过厌恶:“婉婉,你说,她做什么丢人的事了?”
这一刻,他们只记得宁栀的讨厌,忘记了宁家根本没有把人认回来,就算丢脸,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宁家人不过是打从心底瞧不起她,或者说喜欢贬低她来抬高自己的,显得他们有多么矜持贵气。
宁婉清慌张的摆摆手,神情无辜:“你们不要这样说宁栀,我想她也是不想的。”
“她只是太渴望读书,所以才会贸然在文工团说出考大学的豪言壮语。”
“我觉得宁栀好厉害,好有勇气,我也是受她情绪鼓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考试。”
“没想到这么幸运,一下子就考上了。”
她倚靠江爱莲,调皮的吐吐舌头:“肯定是妈妈传递给我的好运,让我压线录取。”
“婉婉,是你自己足够努力,和妈妈没有关系。”
“你用功到那么晚,今天的录取通知就是对你努力的回报。”
宁清风此时终于插上话了:“我希望明年我高考的时候,妈妈也能递好运给我,我要求不高,随便什么大学,有大得上就好。”
江爱莲没好气道:“你自己不努力,谁给你好运都没用。”
宁婉清听着越来越歪的话题,不得不重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
“妈妈,我是怕宁栀没有考上伤心,我本来想安慰她的,可您也知道,她那么讨厌我···”
“我在想,要不要让她回来,您和她说一说,劝一劝,让她别难过。”
“今年考不上,明年还能努力呢。”
宁清玄想到辛国森对宁栀的评价,心底嗤笑,原来老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老师紧张成什么样,他全看在眼里,他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老师着急上火。
一问才知道,担忧宁栀的高考成绩。
宁清玄失了兴趣,敷衍几句提前回家,他不喜欢宁栀,从里到外,生不出一点喜欢的心思。
他不想骗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早早回家,就是为了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第二天再登门,老师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容光焕发,说宁栀成绩极好。
哈哈。
老师太单纯,竟然相信宁栀这个乡下来,没有半点教养的撒谎精。
到现在都没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敢大言不惭成绩好。
他要看看,宁栀这下该怎么骗人,经过这件事,老师一定能认清她的真面目。
“她自己不自量力,没读过书还夸下海口,这么厚的脸皮,我不觉得她需要什么安慰。”
“她丢人就丢人,别丢到家里来。”江爱莲烦躁的皱眉:“我不同意她来家里。”
“呵,你看看她平时有把我们当家人吗?”
“见到我们没半点做晚辈的样子,哦,现在高考失败,觉得丢人,就要来找我们要安慰了?”
“想的可真美。”神色难看的站起来:“我去做饭,一提到她我就来气。”
“再听你们说下去,我晚饭不用吃,气都气饱了。”
宁婉清垂下头,小脸上写满无助:“爸爸···我、我不是故意惹妈妈生气的···”
宁从文安慰道:“婉婉,她没有怪你,别多想。”
“不过,让宁栀来家里的事,不要提了,你真想安慰她的话,爸爸找个饭店,我和她当面谈谈。”
宁婉清乖巧点头,眸中闪过不悦,很快遮掩住。
她是要狠狠踩宁栀罢了,又不是真的要让宁从文和她接触,她绝不会给机会的,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推掉就行。
反正宁栀不是很傲,看不上宁家,那拒绝掉宁从文多容易啊,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越拒绝,宁婉清就越高兴,巴不得宁栀和宁家老死不相往来。
宁清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着说了句:“爸,到时候叫上我。”
见众人诧异地样子,宁清宇忍不住找补:“那、那个我是很久没看到妞妞,有点想念···”
宁婉清笑着应下,实际上心里气得要死。
宁清宇还不如不解释,一解释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开饭了。”江爱莲端着菜走出来,宁清宇几人自觉的去厨房端菜、添饭。
宁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依旧聊起刚刚的话题。
“婉婉,关于去大学的事你怎么看的?”
“二哥,我不知道,现在离开学还早,我想等元旦演出结束再做决定。”
“你知道的,为了让我做领舞,清清姐得罪死了陈芳芳,害得她直接退出文工团,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尽心尽力,保证演出完美。”
“嗯,行,那就按你的心意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高兴,二哥都会打心底支持你。”
宁婉清嫣然一笑:“谢谢二哥,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宁清风不服气道:“婉婉,难道三哥不好吗?”
江爱莲呸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婉婉比你小,不声不响拿回录取通知书。”
“你个做哥哥的,连去考试的勇气都没有,你让婉婉怎么想你。”
宁清风不服气的哼出声:“妈妈,我不是没把握吗?”
“咱家住大院里头,哪家有个风吹草动,不是闹得满院皆知,我贸贸然参加高考,要是没考上,丢的还不是您的脸。”
“您想想那个高调,不知所谓的宁栀,您在想想我,您觉得哪种更好?”
江爱莲眉头微拧,发现老三说的是歪理,但却实实在在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如果闹成宁栀那样,她宁愿宁清风有十足的把握再考试,一次通过比什么都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