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颜有些惊讶,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不苦?”
沈淮卿神色如常,一本正经地道。
“自然是真的,本王亲口尝过了。”
季晚颜看他的模样不像作假,便多了几分信任,放心喝了一口。
下一瞬,她便瞪大了眼睛。
苦涩如潮水般涌来,侵袭了她的味蕾,使她根本无法吞咽。
好苦!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吐出来,可左右寻不见痰盂,然而这时,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沈淮卿忽然倾身上前,大掌揽过她的后脑勺,侧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刻,季晚颜的大脑停止了思考,空白一片。
而后咕咚一声,下意识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
沈淮卿缓缓放开她,眸光柔和。
“需要本王喂你吗?”
季晚颜怎会不明白他说的喂是如何喂?一颗心如鼓点般急速跳动着,紧张到话都变了调。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喝。”
而后在沈淮卿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端起药碗一口闷完了。
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多少苦涩。
沈淮卿看着她喝完,笑容欣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如此宠溺的动作,使得季晚颜微怔,一些萦绕在心头的话急即将脱口而出。
但终究是沈淮卿先开了口。
“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虽然两人已被赐了婚,但却在成婚之前便有了肌肤之亲,如今时机成熟,他有必要将自己对季晚颜的感情说清楚。
否则对她不公平。
季晚颜隐约猜到他会说什么,五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锦被,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王爷请说。”
“其实本王对你……”
“小颜儿!”
一声大喝,伴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如风和如雷在身后急追阻拦,却被江行宴带来的十几个壮汉拦住了。
江行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在看到沈淮卿也在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怒声质问几句,就对上了沈淮卿冷冽如冰刃的眼眸。
每次对上这样的眼神,他都不由自主地心里打怵。
季晚颜无奈问道:“江行晏,你来干什么?”
来的好生不巧,偏偏破坏了气氛。
江行晏急吼吼地道:“小颜儿,我这不是怕你受到伤害吗?特意来探望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虽然不敢明着指责沈淮卿,但暗讽几句还是敢的。
季晚颜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压低声音道。
“我没事,你能不能别来捣乱了?”
江行晏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颜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无论是谁都别想欺负你。”
沈淮卿好似看不见江行晏这个人一般,温声对季晚颜道。
“本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半个时辰后再来看你。”
“好。”
季晚颜点点头,目送着沈淮卿离开。
下一瞬,她的眼前就多了一只正在挥舞的手。
江行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眼都直了,你眼里只有他没有我是吧?”
季晚颜面上一红,无奈地道:“江行晏,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
江行晏十分不满地嘟囔着,“明明是他将你带入了危险境地,是他连累了你,上次也是这样,一定是他搞的鬼,自导自演设了这场英雄救美的戏……”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季晚颜只好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行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傲娇。
“你知道我担心你就好。”
而后又加了一句,“不然你这个名义上的妹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爹和你爹还不得把我打个半死。”
他故意说出“妹妹”二字,有意拉远了与季晚颜的关系。
季晚颜看破不说破,顺势道:“好好好,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真的没事。”
江行宴点点头,手无意间抚向后脖颈,看起来有些难受。
“你的脖子怎么了?”季晚颜关切问了一句。
江行宴就开始告状了。
“还不是沈淮卿,当时他弯弓搭箭对准了你,我上前阻拦,就被他的人打晕了……”
说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季晚颜有片刻的无语,随后只能安慰道。
“没事,你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说明他没让人下死手,挺好的。”
江行宴:“?”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比较轻松,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儿,季晚颜就开始打哈欠了。
不知为何,睡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犯困,她猜测应该是喝了药的缘故。
江行宴见状便不打扰了,但临走之前还是对季晚颜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被沈淮卿欺负了去。
江行宴一走,季晚颜反倒不困了。
如今正值午后,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她便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
春燕扶着她,如诗如画则在身后跟着,手里拿着披风帷帽。
摄政王府很大,季晚颜来过几次,但仍对各个地方不太熟悉。
走着走着,她便来到了一处花香四溢的幽宁小径。
王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美的地方?
顺着小径走,前面的花儿越来越多,樱花桃花迎春花,玉兰花杜鹃花风信子……
但凡在春日盛开的,各个品种都有。
季晚颜有些讶然,看不出来,沈淮卿还有这等闲情雅致,按理说养花之人身上都带着几分花香,但沈淮卿似乎并没有。
他身上只有清冽的香气和淡淡的檀香。
再往前走,穿过花田,前面是一座被蔷薇花藤包围着的清雅小院。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丫鬟提着食盒迈进了院子,临进门之前向季晚颜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行礼,反而进门后快速关上了院门。
春燕看的恼火。
“这丫鬟好没礼数,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把门关上了!”
季晚颜并不恼,伸手拉住了她。
“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走吧。”
看得出来,这座小院的主人并不是沈淮卿,看来花也不是他种的。
那种花的人会是谁?
看小院的装潢,里面住的应当是个女子。
沈淮卿还金府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