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言又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否认自己刚刚的话,“不对。”
“我记得你刚刚说,是去替凤阳侯办事。”
“这么看来,是凤阳侯暗通女真人了?”
吕宽见身上的密信被搜出来,面如死灰般绝望。
听了苏言此话,顿时咬了咬牙,冷声道,“你放屁!”
“凤阳侯乃是岐阳王之子,怎么可能暗通女真?!”
“是我吕宽暗通女真,和凤阳侯没关系!”
苏言顿时忍俊不禁,拍了拍吕宽的肩膀,“连这种杀头的罪都敢替主子顶?你还真是个好奴才。”
“可惜,白纸黑字写在信上,可不是你想顶就能顶的。”
“冷千户,将这个家伙押入诏狱,严刑拷打审讯。”
“我即刻进宫,将这两封信面呈陛下!”
……
凤阳侯府内。
商量完大事后,裕亲王和朱钦武都已经离开。
曾杰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喝着茶水,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时,一名下人从外面火急火燎冲进来,惶恐道,“侯爷,不好了!”
“慌什么?”
曾杰冷笑道,“最大的麻烦都已经解决,还能有什么事?”
“不着急,慢慢说。”
下人满脸苦逼,小心翼翼道,“侯爷,小的刚刚在城门口,见到吕宽将军。”
“吕宽将军被绑在马上,由两名苍云卫,押往诏狱……”
“哗啦!”
听闻此话,曾杰顿时惶恐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茶杯直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
“吕宽……被苍云卫抓了?”
“这怎么可能?!”
下人跪在曾杰面前,战战兢兢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曾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倏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道:“苏言……一定是苏言干的!”
“肯定吕宽在去并州的路上碰到了苏言,被他当场抓住!”
“小爷真是瞎了眼,竟然派这么个废物去送信!”
正当曾杰怒不可遏之际,于德统从外面走进来。
“侯爷,依在下看来,并非如此。”
曾杰疑惑问道:“于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德统沉声道,“并不是吕宽无能,在路上正好碰到苏言。”
“而是苏言从一开始,就已经将吕宽盯作目标。”
曾杰顿时满脸懵逼,不明白此言何意。
于德统解释道,“那苏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前往并州调兵,靠征讨女真来将功折罪。”
“他之所以故意当众编造这个谎言,就是为了引诱我们去联系并州总督韦闯,他好截取证据。”
“真没想到,老夫毕生算无遗策,临了临了,竟然折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手中。”
于德统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叹息连连,言语间颇为懊悔。
曾杰苦着脸道,“于先生,您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您倒是说说,现在我该如何是好啊?”
于德统无奈道,“侯爷,为今之计,也只有赶快跑路了。”
“吕宽既然被苏言所抓,就代表他身上的信,肯定也落在苏言手中。”
“先前我们用一封假信,便能让苏言被打入诏狱。”
“现如今苏言手中掌握了真信,必然会用来对付侯爷。”
“眼下,侯爷只能火速离开京城,以最快速度逃往岐阳。”
“岐阳王是侯爷的父亲,手握十万岐阳军。”
“只要王爷愿意护着侯爷,必然可以保证侯爷的安危。”
曾杰咬了咬牙,显然心中很是不甘。
但是,想到自己后半辈子,可能都要身陷大牢之中,还要遭受那苏言各种层出不穷的折磨。
曾杰也只得妥协,咬着槽牙点了点头。
“好,我现在就走!”
当即,曾杰根本顾不上自己家中的金银珠宝,也顾不上平日里宠幸的那些歌姬舞姬。
只随身带了几千两银子做盘缠,命车夫套好了马车,坐上了自己的车驾。
曾杰已经上了车,见于德统仍站在车下,狐疑道:“于先生,你不和我一起走么?”
“侯爷,在下不能走。”
于德统摇了摇头,毕恭毕敬道,“等苏言来我们府上抓人,见到侯爷逃跑,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追赶。”
“很有可能在侯爷抵达岐阳之前,就将您半路拦截住。”
“在下愿留在府中,等苏言到来后,与他拉扯斡旋,为侯爷争取时间。”
“侯爷和王爷对在下的知遇之恩,就请允许在下以命相报吧。”
听闻此话,曾杰顿时无比感动。
“于先生,那你保重!”
当即,曾杰也顾不得于德统的死活。
直接命车夫赶着车,载着自己火速从府邸逃离。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曾杰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车夫却突然一勒缰绳,停住了脚步。
“谁让你停车了?”
曾杰怒声催促道,“还不赶紧赶路,送我回岐阳!”
然而下一秒,曾杰便脸色一变,五官倏然僵在脸上。
刚刚他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一心想着跑路,所以没有注意到。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前面戴着草帽赶车的男子,根本不是他家里的车夫。
“你……你是什么人?!”
男子朝曾杰咧嘴一笑,摘下头上的草帽致意。
“末将苍云卫副指挥使夏奎,见过侯爷。”
“苍云卫!”
曾杰瞬间内心一哆嗦,惶恐地瞪大眼睛。
当即不顾一切冲下车,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夏奎直接纵身一跃,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侯爷,你这等尊贵之人,平日里娇生惯养,还想从我手上逃跑?”
夏奎咧嘴笑道,“不要再费劲了,乖乖和末将走一趟吧。”
曾杰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一时面如死灰般绝望,嘶哑道,“你既然早就混入我府里,为何刚刚在城中不直接抓我,非要一路送我出了城?”
“难道就为了先给我逃生的希望,然后再让我绝望吗?”
“不不,侯爷,我们苍云卫可都是忠厚之人,怎么可能那么邪恶。”
夏奎乐呵呵道,“只是苏大人有命,要求将你们几个重要人犯,分别关在不同分舵的诏狱,防止你们相互串供。”
“赶巧我们京北分舵,就在城门口附近,所以就正好送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