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风沙依旧肆虐,卷起漫天黄土,遮蔽了本就黯淡的日光。一支看似普通的秦人商队,缓缓出现在匈奴腹地。
驼铃声声,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烟。
商队中央,一匹枣红色骏马格外引人注目,马上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正是乔装后的呼延兰。
沈括骑在一匹骆驼上,看似悠闲地摇晃着,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深吸一口气,干燥的空气夹杂着些许腥膻味,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心中暗道:匈奴王庭,我来了。
侯宇则扮作一名护卫,沉默地跟在队伍后方。他腰间别着两把短刀,手紧紧握着刀柄,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连日的奔波让众人疲惫不堪,就连骆驼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黑点,迅速放大,转眼间便成了一队气势汹汹的匈奴骑兵,朝着商队飞驰而来。
“来了!”沈括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朝着身后的几名扮作商人的秦军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向了藏在货物中的武器。
呼延兰见状,心中也暗暗警惕起来。右手悄悄搭上了弓箭。
匈奴骑兵很快便截停了商队,为首的一名匈奴千夫长,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地打量着众人。
他用生硬的秦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用流利的匈奴语回答道:“尊敬的千夫长大人,我们是来自大秦的商人,前往王庭做生意。”
听到沈括竟然会说匈奴语,那千夫长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上下打量着沈括,又看了看身后的货物,冷哼一声:
“大秦商人?哼,我看你们不像!搜!”
随着千夫长一声令下,匈奴士兵立刻翻身下马,开始粗暴地检查货物。
眼看就要搜到藏匿武器的地方,沈括心中一紧,手心不禁微微出汗。就在这时,呼延兰突然发出一声娇媚的笑声,用略带挑逗的语气说道:
“千夫长大人,何必如此凶巴巴的呢?我们只是些商人,哪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如,我们到一旁聊聊,说不定还能谈成一笔大生意呢?”
说着,呼延兰故意将面纱拉低了一些,露出精致的下巴和性感的红唇,朝着千夫长抛了个媚眼。
那千夫长显然被呼延兰的美貌所吸引,眼神顿时变得迷离起来,原本凶狠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他咽了口唾沫,色眯眯地盯着呼延兰,嘿嘿笑道:“美人儿,你……你想谈什么生意?”
呼延兰娇笑着靠近千夫长,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声音妩媚地说道:“当然是……让你高兴的生意。”
千夫长放声大笑,震得胸前的金饰叮当作响,口水都喷了出来,活像一只饿狼盯上了肥羊。
“哈哈哈!这样的美人儿,若是送给乌维殿下,老子升官岂不是指日可待!”
他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周围的匈奴士兵也都跟着起哄,吹着口哨,发出各种怪叫,看向呼延兰的眼神满是淫邪。他们粗鲁地推搡着沈括等人。
几名士兵更是直接抽出弯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抵在沈括和侯宇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沈括心中一凛,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侯宇则更加直接,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士兵。
呼延兰巧笑嫣然,眼波流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更加大胆地靠近千夫长,用手指轻轻勾勒着他的下巴,声音娇媚:
“千夫长大人,您可要说话算话哦,奴家等着您升官发财呢。”
千夫长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听得进其他话,一把将呼延兰搂上马背,肥厚的嘴唇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油腻的唇印。
呼延兰强忍着恶心,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心中却翻江倒海。
千夫长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将沈括和侯宇等人粗暴地推搡着,朝着王庭走去。沈括和侯宇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匈奴王庭,粗犷的线条勾勒出雄浑的轮廓,巍峨的建筑在草原上拔地而起,彰显着北方霸主的气势。
虽然在沈括眼中,与咸阳宫的恢弘壮丽相比,仍显得粗糙简陋,但对这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来说,这已是他们所能建造的极致。
被匈奴士兵粗暴地推进牢房,沈括揉了揉被扭得生疼的手腕,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昏暗潮湿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汗臭味。
侯宇盘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真他娘的恶心!”张晨低声咒骂了一句,浓眉紧锁,显然对这恶劣的环境十分不满。
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忍忍吧,很快就能离开了。”他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另一边,呼延兰被千夫长带到了乌维的寝宫。
寝宫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像是某种草药混合着动物油脂的味道,让呼延兰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寝宫的布置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金碧辉煌,反而满是粗犷的风格。
兽皮、骨饰和粗糙的木质家具,无一不彰显着游牧民族的特色。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让她心中微微一凛。
旁边一个巨大的木箱引起了她的注意。木箱上雕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呼延兰心中一动,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试着打开木箱,却发现上了锁。她环顾四周,寻找着钥匙,却一无所获。
“该死!”呼延兰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有些焦躁。她必须尽快找到钥匙,打开这个木箱,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争吵。她心中一紧,连忙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穿着匈奴服饰的人正围在寝宫门口,大声争吵,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似乎是他们的头领,正指着寝宫的方向大声咆哮着。
呼延兰心中一沉,看来是乌维回来了。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床榻后面的一个巨大的兽皮屏风上。屏风上绣着一些奇异的图案,看起来十分厚重。她心中一动,连忙走到屏风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
几乎就在她藏好的那一刻,寝宫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正是乌维的父亲,左贤王。
“乌维呢?那个逆子在哪里?”左贤王怒吼道,声音震得整个寝宫都嗡嗡作响。
他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卫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颤声道:“回…回大王,殿下…殿下应该在大殿…应酬…应酬各位…各位宗亲…”
“应酬?他还有心思应酬?!”左贤王暴跳如雷,一把揪住侍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我玩失踪!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
侍卫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停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众人也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左贤王迁怒。
躲在屏风后的呼延兰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暗暗叫苦。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现在进退两难,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只能祈祷左贤王尽快离开,不要发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