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上的人不动弹了,一个年龄略大点的男的慌忙蹲下身,伸手去探夏国安的鼻息,瞬间他的脸色惨白,收回手,抬头看向徐爱琴,颤抖着开口:“老……老夏没气了呀!”
“……”
简单的几个字像是一道定身术,定住了还坐在一旁的徐爱琴。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歪着脑袋,眼神空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这怎么会没气了呢?”徐爱琴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指尖微微发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刚才他还想要掐死自己呢!
那手上的劲大得她掰都掰不开,这怎么可能就突然就死了?
……
夏国安死了,按照当地习俗,尸体要在家里停放几天,要让阴阳先生看好时间,才能下葬。
夏姩姩去送了他最后一程,她站在人群前面披麻戴孝,远远地看着徐爱琴,并没有打算上前说话。
只是让她感到好奇的是,徐爱琴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她看到自己在看她的时候,眼神慌忙躲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夏姩姩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徐爱琴这副模样,是受了刺激,还是心里有鬼?
她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扫过对方,却没有再靠近一步。
夏国安被埋在后山,他不是当地人,不能进村上的公墓,只能去后山了。
这要是放在以后,火葬了坐飞机送回京市埋了就行。
只可惜现在是现在,永远都不会是以后。
回去的路上,夏姩姩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目光静静地望向窗外,眼神有些空洞。
顾南洲察觉到她的情绪,将车缓缓停在路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随后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乖乖,想哭就哭出来。”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安抚。
夏姩姩说过,原主的情感她也有,只要一回忆对方曾经受过的那些苦,她的心就会很疼,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顾南洲的衣襟。
“谁要哭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倔强,却掩不住其中的哽咽。
顾南洲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带着宠溺。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像是哄孩子似的,低声说道:“好,没哭,是我看错了。”
夏姩姩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任由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自己的背。
……
夏国安死了,夏心月被抓,现在就剩下了徐爱琴,这也算是大仇报的差不多了。
按照徐爱琴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自生自灭也不是不可以。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
夏姩姩看着窗外突然飘起的雪花,心里有些后悔今天出门。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
低头看了看怀里给孩子买的东西,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早上是顾南洲过来办事,临走前特意叮嘱她买完东西早点回去。可逛街这种事谁能把握得住时间?夏姩姩一不小心就逛得有点久,等她回过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索性刚一到车站,就让她赶上了一辆公交车。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抬脚上了车。
车厢里人不多,夏姩姩径直走向窗边的座位坐下。窗外,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飘舞,风一吹,雪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轻盈地在空中旋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辆车开得并不快,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夏姩姩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看到车上乘客上上下下,她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将怀里的包袱抱得更紧了些。
可当车辆在一个本不该拐弯的地方突然拐弯时,夏姩姩的心猛地一沉,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包袱,目光迅速扫过车厢内的其他人。
“师傅,咱们走的这条路不对吧?”夏姩姩看着窗外逐渐偏离原本道路的景色,眉头微微皱起,开口询问。
司机头也没回,声音平淡:“突然下雪,路滑,那边现在车祸了,所以不能走了。”
“……”夏姩姩心里一紧,这年代有车的人不多,路还宽,发生车祸的几率几乎少之又少。她的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包袱,站起身就往车门方向走,“麻烦停车,我直接走回去就行。”
司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依旧稳稳地开着车,甚至车上坐着的几个乘客也开始附和着说她胡闹。
“大妹子,这把你丢半路上,万一出个什么事,我们可负不起那责任,你还是坐好吧!一会儿就绕到原来的那条路上了。”坐在门口的售票员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夏姩姩的余光里,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些闪烁。当她也看向对方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别开了眼,不再与她对视,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摆弄着面前的车票。
“不停是吧?”夏姩姩突然把包袱往一旁座位上一放,一把拿起车门背后铁桶里放着的拖把。
“哎哎哎!你这是要干什么?人家售票员都说,怕你在路上出事,你这姑娘咋就听不懂人话呢?”坐在售票员旁边的男人突然大喊一声,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
“不行就停车吧!我家就在刚才那路不远处,我们自己走过去也行。”突然最后一排的妇女拉着孩子的手大喊出声。
夏姩姩瞥了眼说话的女人,对方脚边放着一个袋子,手里牵着个小女孩。孩子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被保护得特别好。
售票员见有人也要下车,顿时不知道该咋办,看向司机方向,想要让对方开口说话。
可司机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开着车。
“停还是不停?”夏姩姩大喊一声,提着拖把就走到了司机跟前,眼神凌厉,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不停车,老娘就打死你。
“停车,我们自己走回去。”女人拉着孩子的手也走到了车门口,对着司机的方向大喊着。
“你这女人怎么这个样子,这停半路上,你出个什么事咋办?”其他人大喊了起来。
夏姩姩根本就不管,再次大喊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停车,二是原路返回刚才那条路上,要不然……”她手里拿着的拖把杆直接抵在了司机脖子上。
司机一看这还是个硬茬,一脚踩住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要不是夏姩姩反应够快,整个人都能摔倒在地。
就在夏姩姩准备去车门处的时候,突然几个男人向着她的方向围了上来。见要打架,门口站着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来老子还想让你再舒服一会儿,现在看来是该堵住你的嘴了。”一个男人突然摘掉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下巴处的一道长疤赫然出现在夏姩姩的眼前,狰狞可怕。
夏姩姩眼神一冷,握紧拖把杆,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几个男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夏姩姩身手敏捷,拖把杆在她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下就将两个男人打翻在地。
另一个男人从侧面冲过来,夏姩姩一个侧身,抬腿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撞在发动机盖上,疼得他抱着脑袋坐在地上。
司机见状,解开安全带,怒吼着就冲上来,夏姩姩嘴角含笑,不慌不忙,拖把杆猛地一挥,直接戳在对方下体上,男人痛呼一声,从发动机盖子上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售票员也被带孩子的女人和另外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暴打起来。
女人一边打一边骂:“怪不得不开门,感情你们他妈的就不是什么好鸟!看我不打死你个黑心肠的畜生!”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售票员的脸上,头上。
另外一个女人对着售票员的肚子就是好几脚,踹得对方蜷缩成一团,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痛苦地呻吟着。
夏姩姩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布头,三个女人迅速扯开布头,将几个人牢牢地绑在座位上,生怕他们一会儿跑了。
“你们坐好,我来开车。”夏姩姩对两个女人说道,随后径直走向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缓慢调转车头。
见夏姩姩熟练地操作方向盘,两个女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惊掉了。
“妈呀!大妹子,你竟然会开车?”带孩子的女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夏姩姩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我老公教的。”
被绑着的几个人一听这话,气得在座椅上狠狠撞了几下,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啊!”突然一个男人惊呼出声,他想捂住脑袋,但因为手被反捆着,动弹不得,只能疼得龇牙咧嘴。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刚才撞座椅的司机,手里拿着拖把,冷声道:“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敲爆你的脑袋。”
其他几人见这大姐动真格的,吓得缩了缩脖子,窝在座椅上再也不敢乱动了。
车辆稳健地向着主路缓缓驶去,夏姩姩握着方向盘,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小兴奋。穿越过来这么多年,她哪里摸过车啊!现在碰到方向盘,恨不得一脚踩进油门里,感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