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迈出李府大门的那一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凝香和赵贵紧随其后,两人都低着头,神色各异。
凝香的脸色苍白,眼圈微红,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赵贵则是一脸羞愧,仿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府外,柳絮正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地向府内张望。
看到秦贺三人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写满了担忧。
“秦公子,你们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秦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没事,一点小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
他刻意隐去了与李善长的对话,只是含糊地说李家内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了。
柳絮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见秦贺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
她将目光转向凝香和赵贵,关切地问道。
“凝香姑娘,赵贵,你们还好吗?”
凝香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贵则是一脸愧疚地对秦贺说道。
“秦公子,都怪我办事不利,害得凝香姑娘受了惊吓,实在惭愧至极!”
秦贺拍了拍赵贵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李家行事乖张,我们也是始料未及。”
凝香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还在后怕。
秦贺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凝香姑娘,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凝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柳絮见状,提议道。
“我看凝香姑娘脸色不太好,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秦贺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点头同意。于是,四人便前往城中一家客栈。
客栈的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
秦贺让凝香先休息,自己则和赵贵、柳絮在楼下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兄弟,现在你可以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了。”
秦贺给赵贵倒了一杯茶,语气平静地问道。
赵贵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
“秦公子,您走后不久,李文昊便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客栈。”
“李文昊?他带了多少人?”
秦贺问道。
“大约二十七八个,各个凶神恶煞的。”
赵贵回忆道,“他们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您算账,便与他们理论起来。”
“你与他们起了冲突?”
秦贺眉头微皱。
“是的。”
赵贵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我试图拖延时间,希望您能及时赶回,但李文昊根本不听我解释,非要带走您。我见他们人多势众,担心凝香姑娘的安危,便让他们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那后来呢?”
秦贺追问道。
“李文昊见您不在,便将目标转向了凝香姑娘,说是要把她带走。”
赵贵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当然不肯,拼死阻拦,但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他们制伏了,凝香姑娘也被他们带走了。”
“他们可有为难凝香姑娘?”
秦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个……我不太清楚,”
赵贵摇了摇头。
“我被他们控制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李府的地牢里了。”
“地牢?”
秦贺心中一惊。
“这么说,凝香姑娘也被关在地牢里?”
“应该……是的。”
“那李文昊将你们带到李府后,可有为难你们?”
秦贺问道。
赵贵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李文昊将我们带到李府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一直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直到刚才才被放出来。”
秦贺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李文昊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么说,你们在地牢里并没有见到李文昊?”
秦贺眉头紧锁。
赵贵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有,除了看守地牢的几个下人,我们没有见到任何人。就连送饭,也是下人偷偷摸摸地送进来,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柳絮在一旁插话道。
“秦公子,我看此事蹊跷得很。李文昊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你们抓去,却又将你们关在地牢里不闻不问,这实在不合常理。”
秦贺沉吟片刻,说道。
“柳姑娘言之有理。我看,这李文昊八成是瞒着李善长,私自行动。”
“私自行动?”赵贵和柳絮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错。”
秦贺解释道。
“李家虽然在蜀都势力庞大,李文昊如此行事,定是背着李家人做的。”
想到这里,秦贺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李家内部的矛盾,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赵贵,你身上的伤势如何?”
秦贺关切地问道。
赵贵拍了拍胸脯,故作轻松地说道。
“秦公子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
秦贺笑了笑,又对柳絮说道。
“柳姑娘,凝香姑娘受了惊吓,还要麻烦你多加照顾。”
柳絮温柔一笑。
“秦公子放心,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秦贺点点头,起身说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返回郫县,亲自向李太傅问个清楚。”
柳絮和赵贵都表示赞同。
秦贺当即结了账,离开了客栈。
他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心中思绪万千。
李善长的态度转变,李文昊的举动,以及李家内部的矛盾,都让他感到困惑。
返回郫县的路上,秦贺再未遇到任何阻拦。
这让他更加确信,李文昊的举动是私自为之。
抵达郫县后,秦贺立刻回到家中,找到了李太傅。
李善长对秦贺的突然造访感到惊讶,连忙问道。
“贺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蜀都之行可还顺利?”
秦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太傅,这李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临行前,您就说过,这李家的家主不是作恶之人!”
李太傅听到秦贺的疑问,先是一愣,随即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贺儿啊,贺儿,你真是多虑了!李家并非什么恶人,老夫与那李善长,可是旧识啊!”
秦贺闻言,更是疑惑。
“旧识?太傅您与李善长是旧识?这……学生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