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派人把张浩带走了,显然是要调查张煜受伤的事。
听说张浩被兵部的人给带走了,张老夫人手中的茶杯“啪”地一下掉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自从那天从张煜府中回来后,她就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没想到,这事来得那么快。
她心疼张煜,但张浩也是她的孙子。
张老夫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脚步踉跄,找到了张书华。
“孩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浩儿为啥好端端地被兵部的人带走了?”
“娘,外面传言浩儿勾结刺客谋害张煜,满城百姓和军中将士都为此激愤不已,朝廷自然要派人将他带走。”
张书华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冷冷的,心情更是躁躁的。
张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连连摇头说道:“咋会这样呢?浩儿从小虽有些任性,但心地不坏啊,他咋能做出这种缺德事呢?他和煜儿可是一脉相承的兄弟啊!”
说着,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张书华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兄弟?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张书华的表情,张老夫人就知道儿子心中在想什么。
这本是他们张家内部事情,张书华不管是作为叔父,还是作为正二品的大将军,只要他肯在中间斡旋,这事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只要他都不愿意动,甚至他都在赞成张浩的做法,那这个结就永远解不开。
张老夫人手缓缓松开张书华的衣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都是我的亲孙子啊,为啥要走到自相残杀这一步呢?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啊。书华,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呀?他们可都是张家的根,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受伤啊。”
说着,泪水在她的眼眶里不停地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张书华皱了皱眉,眼神冰冷地看着母亲,语气愈发冷酷:“母亲,您还不明白吗?这事儿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如今两边已然水火不容,张浩犯下这等众怒,张煜又怎会轻易放过他?这场争斗,必有一方要倒下,而我,为了张家的权势和地位,只能选择让张煜输。”
张老夫人听闻此言,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
她嘴唇哆嗦着说道:“为啥非要走到这一步啊?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不好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与绝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此刻看起来也显得格外单薄。
张书华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冷冷地说道:“母亲,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和平与安稳。你认为张煜会放过我吗?”
……
此时的定远将军府安静如水,仿佛外面的纷争与他们毫无关系。
庭院中,青白正在给张煜和仲卿舟绘声绘色的描述张浩的事情,“你们是没看到,张浩直接被扇了一巴掌,小脸肿的哦……哈哈哈!”
同时,他还告知,张浩被兵部带走调查,无确凿证据证明他勾结刺客,但因觊觎将军兵权一事,众人都认定他脱不了干系,再者,他在冲突中错手打了百姓,将要被当众施以鞭刑。
张煜则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语气平淡地说:“意料之中。”
仲卿舟则坐在一旁,有些懊恼不能去凑热闹,说实话,她很想看到张浩哭爹喊娘的样子。
青楚闻言:“这鞭刑,不过是给众人的一个交代罢了。如今这局面,看似有了个小插曲,实则暗流涌动。”
张煜冷哼一声,说道:“张书华怕是慌了,他应该明白,这场风波,没那么容易平息。”
仲卿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现在众人都盼着将军您能好起来,以此平息民愤。就不知张书华会作何打算。”
张煜哎了一声,张书华怎么打算他不知道,但是他确实不能再躺下去了,得找个机会站起来。
只不过站起来之前,他要尽量让张书华付出代价!
另一边,张浩被绑在木桩上,衣衫凌乱,眼神中透着恐惧与不甘。而行刑的场地周边围满了百姓。
行刑官手持长鞭,面色冷峻,随着一声令下,长鞭如毒蛇般呼啸而出,“啪”的一声,重重地抽在张浩的背上,瞬间一道血痕浮现,张浩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有的面露不忍,但更多的是愤怒与斥责。
“打得好,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这种人就该严惩,竟敢谋害将军!”
鞭刑一下又一下地进行着,张浩的背上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他的后背,滴落在地上。
他的惨叫声逐渐微弱,意识也开始模糊,但心里那股恨意却越来越深。
“张煜,这次是我张浩失算了,下次,我一定找机会弄死你!”
得知儿子被鞭打,张书华并无多少表情。
蠢人就该被教育。
而且,他也很清楚,一顿鞭打还不足以平民愤。
因为张煜现在还活着,那么大家的情绪就还能控制,一旦张煜死了,别说老百姓,就是那群当兵的就有可能引起兵变。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张煜身上。
定远将军府。
张书华再次造访。
走进正厅,他一眼便瞧见坐在榻上的张煜,他的面色虽还残留着几分病弱的苍白。
仲卿舟就守候在张煜榻前,脸上挂着那副看似无害的笑容,看到张书华还很热情:“叔父来了啊?正好,夫君刚刚转醒,这可真是太巧了。”
张书华微微颔首,“是啊,确实巧。看到贤侄醒来,我这心里也算落下一块石头。”
张书华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张煜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书华,说道:“有劳叔父挂念了。听卿舟说,我生病这段时间,叔父和三哥经常来探望,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咦,对了,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