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目不斜视,四方步走的极稳,反观魏衡,四下搜寻,仿若没见过世面般,看官员帽子都觉稀奇,司空御冷哼,没见过世面。
再次抬眼,望向前方,对上殿下清冷目光,他赶忙低下头。
心中惊诧,这才几月,殿下便因旁人如此责备他。
楚时收回目光,步入城门。
边城中有一处宅子,名曰清芜,个中摆设极其讲究,一步一景,比那秋风苑更为淡雅清丽,回到正堂楚时端坐首位,再次受臣子三跪九叩,看的人咋舌。
这方才不是拜过?
周瑜成不想竟还有这等流程,往魏衡身旁退两步:“殿下,不得了啊,这若是放在魏都,人不得跪废。”
魏衡尚未听清他说的话,便衡量起他二人的距离:“你离孤远些,阿时看过来了,你别想污孤的清白。”
这可是在阿时的地盘,若是生了嫌隙,他叫人将自己丢出去,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周瑜成往旁边挪两步,抬眼看去,楚时已经收回目光:“诸位平身,孤乏了,尔等退下,各司其职。”
“是,臣等告退!”
乖乖,便是这退下的步调也是一模一样。
楚时起身,往魏衡方向走来,与他一同回屋。
楚时不喜卧房有人伺候,是以他出现,下人便陆续离开。
楚时着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魏衡几步上前,将人拥在怀中:“阿时好生威风,孤被阿时吓到了。”
楚时不解:“殿下吓到什么?”
魏衡神神秘秘示意他嘘声,眼中盛满笑意:“楚太子锋芒毕露,一言一行皆是威慑,孤害怕,阿时小声些,这可是你的地盘,孤该做小伏低才是。”
楚时眉眼垂下,又抬眸看他,并未言语。
魏衡察觉楚时似有疲累,将人搂进怀中:“怎么了?不高兴?”
“殿下如何觉得我不高兴?”楚时不答反问,轻轻蹭蹭。
魏衡拍拍他的背:“你不喜欢那等繁文缛节,是不是?”
楚时点头:“嗯。”
这是他的伴侣,自然能袒露心声:“父皇重礼不重民,楚都上下,无不从之。”楚时抬头看他,“阿衡,我不喜欢这样,我立志明生,故而避居紫微宫,经年久病,臣子站队,我反倒清闲。”
魏衡点他鼻子:“不许避重就轻,阿时话里轻松,却不愿袒露最真实的君臣关系,可是防着我?”
楚时此人最是内敛,便是逼急了,他才愿袒露一二,如今挑这等避重就轻的言论,像是没甚好话可以说,这才努力撤去话上颜色,风轻云淡开口。
魏衡与他心意相通,怎会不知。
楚时抿唇,蹭蹭他的胸口,这次用了些力,魏衡心痒痒,低头吻他,楚时躲开:“白日不可胡闹。”
魏衡望向他,捏住楚时下颌,强硬吻来:“此处无人,别怕,孤会保护你。”
楚时勾唇笑笑:“那殿下还怕我吗?”
魏衡笑出声:“不怕,喜欢还来不及,如何怕,我逗你的。”
楚时点头:“不怕我。”
“嗯。”
楚时有些凶,盯着他,命令:“不许怕我。”
魏衡乐不可支:“哈哈,好~”
将人拥过,便要好生亲一番表达思念。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重不轻,刚巧三下,停顿些许,方才尖着声开口:“殿下,陛下听闻您平安回来,特派公子禹前来,问候殿下。”
魏衡蹙起眉,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四下找找,方才说话的狗东西人呢,跑得真快!
方要转身关门,便觉眼底飘过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哟,没走,在这呢。
“你方才在这唤什么?”
“你家殿下屏退下人时,你捂着耳朵挖祖坟去了?孤看你头上高帽加花裤,蒙着眼睛中彩头,这才敢提着狗命到孤面前晃悠,储君一路跋涉,回来不过想休息片刻,你人往门口一怼,敲竹杠呢!”
“别说一个公子禹,楚帝那老头便是来了,屋头睡着嫡子,不能等等,谁让他不请自来?”
魏衡一连串的输出稳定,那矮了魏衡三个头的内侍低着头,浑身颤抖。
魏衡看不见人脸色涨红,得不到骂人成就,便抬脚将人踹飞,内侍不防,仰面长天,倒飞出去,这次魏衡看的一清二楚,不仅面色涨红,眼中还带着怨毒呢。
哟,魏衡看稀罕物件般看向地上之人:“你还敢瞪孤?”他琢磨,难不成孤冷血弑杀,残暴不仁的名义有所减退,“尔等还敢瞪孤!”
魏衡叉腰,两步走到他面前,将人一脚踹飞,内侍呈抛物状飞出,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再不似方才怨毒。
深深恐惧下,恨不能立马爬起身,卑躬屈膝讨饶。
“这不就好看多了,你说你有几个胆子,敢用那双肮脏的眼瞧孤?”
他敢如此,想来也曾对楚时如此过,一想到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夫人被这群杂碎欺负过,魏衡便觉胸口闷,该将这群人屠戮殆尽才好。
脑中小人,抱着心气鼓鼓!
周瑜城正稀罕观赏着清芜苑,远远看见一朱东黑袍的东西从眼前飞过,怀疑是刺客,要拔刀,便听见魏衡吩咐:“来人,将他给孤拖下去,凌迟!”
楚时坐在屏风后,听闻那句凌迟,胸口一松,并未出声。
门外很快传来惨叫,紧随其后是魏衡阴恻恻威胁:“你家殿下可是在休息,若是将他吵醒,孤将你父母亲友三族煮烂倒你坟堆前,你泉下有知,也该登门谢罪。”
内侍还想求情,被魏衡盯着,仿若掉进深渊,头顶一道视线虎视眈眈,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煞气却将他死死捏住,任凭如何挣扎,逃脱不开。
待人死透,魏衡吩咐人将人头砍下,起锅烧油好生做一番,送给那位:“公……公的母的?”
周瑜城悍声答道:“公的。”
亲卫:“……”
楚时亲卫:“……”
魏衡绞尽脑汁:“公……公子禹,是叫这名是吧,就说,魏国太子衡请,务必他吃下。”
周瑜城耿直询问:“若他不从呢?”
魏衡望向他的手:“周将军这双手留着总不能正是想着簪花逗美人,想你老娘那点棺材钱,关键时候用不上,不如自己生嚼了,夸赞句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