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五县,各部分担一个县,打下来之后不要停留,继续进军咸阳城,看情况决定打不打。
“各师各团都要带上电台,与总部随时联络,准备敌情变化和互相配合。”郭主持特别强调。
“大家放心,我们都在平安城,后方可以放心,尽管向前就是了。”常执委也说。
按照计划,广朋师的任务是靠咸阳城最近的一个县城,而对各县的进攻又要同时发起,所以广朋全师先行进军。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作战方案,就连目标在哪里,也不清楚,中途可能还会有变化。”广朋对余总指挥说。
“这个方案是与总部各退三步的结果,郭主持压力也很大,上面要求必须打下咸阳城,进军西域。”
“怎么还不死心啊,郭主持也顶了好多次了吧,怎么白熊国那边成娘们了。”
“他们正在忙着肃反,应该也有让我们出兵减轻压力的原因吧。”
“嗯,”一听到“肃”这个词,广朋不吱声了,他是太知道厉害,株连九族啊。
“这次出征要速战速决 ,不要恋战,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不是让你坚守,就赶紧回军平安城。如果有新通知,另外再说。进展要及时发电报回来。”
“那当然。路执委身体不行,没有办法随军,有些事你要多照顾他。”
“放心就行。”
当天晚上,广朋骑着枣红马,带着先锋营率先出城,后续部队紧跟其后,一路上昼伏夜出,三天后的夜晚,如期悄悄到达了县城附近。
这是广朋师成立后的第一次真正出征,也是一次真正的练兵。
在县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广朋用电台向总部报告了情况,只有十个字:
“我们已平安到达县城边。”
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回电,他就带着肖营长和一团长到城边了解情况。
这也是他的指挥习惯,那就是尽量到一线观察情况,但是,今天的情况却让他感到非常微妙。
大晚上的,竟然没有关闭城门,人员还在进进出出。更奇怪的是,城门两边竟然没有官军放哨,这可是与侦察得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退回去。”他说了三个字。
回到指挥所,他又说了一句:
“把侦察员找来 。”
很快,几个侦察员来到了广朋身边,有些狐疑的看着师长。
“城门大开,而且竟然没有人站岗放哨,这和你们侦察的情况不大一样呢。”
“不可能啊,当时我们在城门口遭到严密盘查,他们还敲走了我们的几毛钱才让我我们进去的。”
“嗯,可是现在真的空无一人。现在我们换上便衣, 一起去看看。”
这件事,弄的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因为情况完全不一样。
其实,广朋有了一个预感,那就是官军收缩了防线,放弃无关紧要的小县城,集中兵力全力防御咸阳城。
“你看,是不是啊,城楼上就连灯笼都没有点,很明显没有官军在。”
“我看,就连地方保安团也撤走了。”侦查员说。
“走,我们进去看一下,尤其是和老百姓沟通一下 。”
“我去吧,我在大漠军干过,了解他们到的习惯。”侦察员说。
“好。”广朋说。
“我也一起去,”肖营长说。
他们几人一起到了城门方向,径直走了进去,旁边的人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还是若无其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个坐在一边抽烟的老者,依旧坐在岗楼边上抽着旱烟,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别人的进进出出 。
广朋看到这个场景,也抽出自己的旱烟袋,在牛皮烟叶荷包里装满烟,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与老者对着眼袋嘴子点上烟,也坐到一边抽了起来。
广朋长的白白净净的,与黑乎乎一脸皱纹的老者坐在一起,是那么多不协调,但是,二人的姿势,与抽烟的动作,却又那么合拍,警卫员在远处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抽完以后,广朋取过荷包,让老人把烟袋锅子伸进去装满烟丝,然后自己才装满,接着,从马褂怀里掏出洋火,先给老人点上,然后还是用同一根火棒再给自己点上, 还是只抽烟不说话 。
老者连抽了两口,才挪开烟嘴 ,说了一句:
“做买卖的,等人啊?”
“嗯,还有几个伙计没有到,黑天了,挂念了, 可别是遇到土匪了。”
“这些天据说闹土匪,是得小心,据说和李闯一样的,官军都吓跑了。”
“官军还怕土匪,咱出门在外的就更害怕了 ,你也要小心啊。”
“昨天早上就全撤光了,一个不留,都到咸阳,老百姓家里啥也没有,不怕啥。”老人很健谈。
广朋把洋火丢给老者,老者也不客气,接过来放进口袋里。广朋师长把抽完的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后别到腰上,背着手慢慢走了出来。
“情况明确了,官军昨天早上就突然全部撤走了,现在已经没有敌人的影子。”
“怎么办,还进城不?”
“当然进城,先发电报给总部报告情况,然后进城吃饭,购买三天的干粮,再看总部下一步计划,需不需要配合其他部队作战。”
肖营长几个人也回来了,情况与广朋掌握的一样,弹药库也搬空了,全部到了咸阳城。
接连两封电报,总部仍然没有回电,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广朋不等了,他让大肖营长带人进城,先购买充足的食品,留下其他两个团,由一团长统一指挥,看守住县城,同时接听总部电报 ,有情况及时骑马报告广朋。
广朋带着先锋营和炮营,迅速向着咸阳城的方向小跑而去,意图与敌人来一个武力接触,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到了半夜时分 ,远处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城墙,至少也有三丈高,而且左右两边一眼望不到头。城墙上面灯火通明,就连城市的上空,也是一片光明,城墙上人员来来往往,还有汽车也在上面来回慢慢的跑着。
看到这里,广朋倒吸一口冷气,这肯定就是咸阳城了,也就是郭主持坚持要打的目标了,这可是比黄鹤城大出好几倍的。整个方面军即使全部到达,也排不满城墙下的
太冒失了,也可以说纯属异想天开,太不负责任。
肖营长说:
“师长,我们沿途没有看到一个敌人 ,应该是全部进入了咸阳城了,怎么办?打它一下,热闹热闹?”
“不急, 让大家隐蔽好,等待总部电报,看是不是统一行动。”
广朋不愿透露他的真实想法,因为动摇部下的信心是大忌。
还是没有回电送达 ,看来总部也对敌人的突然撤离拿不定主意,那么,广朋决定自己做主,袭扰一下敌人才行。
他让肖营长他们原地不动,自己带着我炮营,在左右距离一千米的距离上布好阵地,而且前后距离五十米距离上,向城墙上与城墙内各开两炮,打完后立即后撤到肖营长所在地区,跟随撤离,不准还击。
广朋看着表,一声令下,几个不同角度的炮弹落在城墙上与城内,腾起几片青烟火光。
城内一片混乱脚步声,喊叫声,接着就是一片密集枪声,射向刚才的迫击炮阵地。
突然,另一个方向上,又传来迫击炮出膛的声音,还是落在原来的位置。
城墙上的枪声一下子变哑,但是稍过片刻,密集的枪声再度想起,还夹杂着同样的迫击炮声音,密集的射向原来迫击炮的阵地。
“敌人是有充分准备的,根本无法靠近。”
“不怕敌人有准备,就怕我们没有准备。”广朋说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然后下令:
“撤!”
到半途,一团长派人送来电报,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
敌人系主动撤退,可留下部分人马驻守县城,其他人撤回平安城。如有可能, 可以火力侦察一下咸阳城,测试敌人虚实 。
回到县城,广朋下令城外十五里开始放暗哨,之后是十里,五里,三里,二里,一里,其他部队进城休息,明天一早撤离。
大家吃完饭,各自去休息,广朋在电台班旁边开始思考着敌人的情况。
他先给总部发了一份电报:
“火力侦察,咸阳城敌人防御严密,工事坚固。”
这也是他出征这么多年,第一次碑敌人放空城计的情况,很显然这是敌人预计到了危险,把孤零零的据点全部撤离,固守大城市,这是西北地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式,因为城市四周无险可恃,固守孤城只能是被歼灭,而咸阳城四周地势平坦,进攻部队将会完全暴露,只能是被动挨打 ,而且咸阳城作为几千年城市,规模庞大不说,而且物资丰富,围困根本没有效果 ,强攻也不是好办法。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才好呢?
也就这一天的下午,孙排长等人把买来的二百匹马如数送到了平安城,一路上,可是茶叶开道,大洋铺路,有惊无险,虽然风尘仆仆,也算是创造了奇迹 。
郭主持和常执委亲自迎接,把师侄也请过去还大宴一场,真正的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