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疼惜,伸手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身,轻声说道:“公主……一切都结束了,若是小主子在天有灵,定不愿看到你这般伤神。”
离他们不远处的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凌云抱着洛鸢的双手,那目光仿若带着怒火,攥紧的双拳因用力,将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洛鸢像是心有所感,缓缓从凌云怀中挣脱出来,心底涌起一丝恐慌与不安,秀眉微蹙道:“凌云哥哥,你可有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咱们?”
凌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笃定道:“公主放心,哪怕拼上这条性命,凌云也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说话间,他看向洛鸢的目光炽热非常,满是浓烈且赤诚的爱意。
洛鸢被这目光烫得心头一颤,脸颊泛起红晕,慌乱地别过头去,急切说道:“凌云哥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随着二人身影渐远、慢慢消失在视野里,那暗中窥探之人,愤然甩了甩袍袖,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随后怏怏离去。
日子在静谧中悄然流逝,洛鸢也从悲痛的情绪里慢慢平复。她的身体渐渐的好转,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日,凌云外出归来。刚踏入屋中,便瞧见洛鸢正对着铜镜精心梳妆,一头青丝柔顺垂落,眼眸中含着盈盈笑意。
他心中一动,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象征南诏男女定情的手镯,随后单膝跪地,诚挚说道:“公主,凌云自幼年时便倾慕于你,历经此番波折后,愈发笃定这份心意,我愿余生护你周全,伴你岁岁欢愉、平安喜乐,你可愿……嫁给我?”
洛鸢眼中泪光闪烁,忙不迭地点头应允,而后缓缓伸出手,任由凌云将那饱含深情的定情手镯,稳稳戴在她的手腕上。
凌云见洛鸢欣然应允,眼眶瞬间泛红。
他嘴角噙着一抹羞涩笑意,可又因激动,那笑又带着几分憨态,眼角细纹都透着甜蜜。
片刻,他才缓缓起身,双手却不舍松开洛鸢的手,紧紧握着,似要将自己所有的眷恋与承诺,通过掌心传递过去。
他嘴唇轻颤,声音略带哽咽却字字铿锵:“鸢儿,从今往后,风霜雨雪有我为你挡,繁花盛景陪你赏,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流一滴眼泪。”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洛鸢拉近,轻轻拥入怀中,下巴轻搁在她肩头,闭眼沉醉在这相拥时刻,手臂微微收紧,似要把她揉进骨血,护在怀里一辈子。
洛鸢脸颊泛红,眼中泪光闪烁,双手环上凌云腰身,将头轻靠在他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满心沉醉在这炽热爱意里,呢喃着:“凌云哥哥,有你这话,鸢儿此生足矣。”
成婚当日,京城一隅的小院里满是张灯结彩之景,红绸随风飘舞,喜乐悠悠回荡,众人皆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之中。
洛鸢身穿华美的南诏服饰,眉眼间满是藏不住地羞涩与幸福,端坐在喜榻上,手不自觉地抚着腕间那定情手镯,满心期待与凌云共赴余生。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猛地暴力踹开,木屑飞溅四散。
景湛身着一袭夺目的红色喜服,可脸上却凝着寒霜,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闯入这满是暖意的新房。
他身后,跟着几十名神情冷峻、训练有素的侍卫,鱼贯而入,刹那间,喜庆氛围荡然无存,仿如遭遇了寒霜侵袭。
凌云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挡在洛鸢身前,手中利刃出鞘,寒光闪烁,直指景湛,佯作不识景湛的真实身份,怒目而视道:“今日是我与夫人的新婚之日,阁下贸然闯入,究竟想干什么?”
景湛却仿若未闻,目光径直越过凌云,牢牢锁在洛鸢身上,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遭到背叛的愤怒,更有几分不甘与执着纠缠其中。
“鸢鸢”他启唇,声音冷硬:“你以为能这般轻易地从我掌心逃脱,与他人双宿双飞?哼,你未免太天真了。”
洛鸢从惊愕中缓过神,莲步轻移站到凌云身侧,脊背挺直,昂首回应:“景湛,你我过往恩怨,皆因你薄情而起,念儿无辜丧命,我不过是替念儿讨回公道,你又何必纠缠不休?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若识趣,就速速离去,别再搅扰!”
景湛闻言,怒极反笑,笑声在屋内回荡,阴森又诡异:“大喜之日?哼,你身为我的妻子,居然想嫁于旁人,鸢鸢,你当我是死的吗?”
“南诏皇室亲军副统领凌云,下蛊毒害我景国贵妃,毁坏皇子陵墓,妄图染指皇后,数罪并罚,就地格杀,绝不容情!”
说罢,他大手一挥,如同下了一道催命符。身后侍卫呈扇形散开,刀光霍霍,作势便要汹涌攻来。
洛鸢柳眉倒竖,怒目而视,面色清冷如同凝结了一层寒霜。“景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早已修书传信与王兄,若我和凌云不能安然无恙回到南诏,或是我夫妻二人在你的地界里出了事,那我王兄定倾尽南诏举国之力,踏平景国。我劝你不要罔顾两国邦交,无端挑起战火,以致民不聊生。”
景湛眼中的怒火更甚,仿若化成实质的火焰,想将眼前那碍眼的凌云焚烧成灰。
可触及洛鸢的眼神却是温柔的似要淌出水来,满含眷恋与深情:“景国的天下是阿湛的,但阿湛的心是属意鸢鸢的,若是没了鸢鸢,这锦绣江山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堆荒芜土石。我要来又有何用。”
洛鸢心尖一颤,可当下形势危急,哪容她多做感慨伤怀。
凌云当机立断,抢先抽出佩剑,只见寒光一闪,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直逼上前的侍卫而去。
侍卫们训练有素,举刀抵挡,一时间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
景湛却仍站在原地,目光紧锁洛鸢,似要将她看穿、锁死在这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