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身后,季镇国笑着说:“都是来采访我的,慕礼,你要不要也出来说两句?”
他想踏进房门的脚,在看到季慕礼不善的眼神时,又悻悻缩了回去。
然后冲乔菲菲暗暗使了个眼神。
乔菲菲会意,抓了手提包便夺门而出。
一堆记者围着,季镇国料定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将事情闹大。
“没兴趣,出去。”
“行行行,你们想知道季家产业的未来发展趋势,采访我比他有用,请大家移步会客厅吧。”
闹了这么一出,特效药就在眼前仍不敢吃,季慕礼只感到耐心耗尽,“阿惜,怎么回事?”
“我那天去墓园,看到乔菲菲出来时输的密码是笑笑生日,当时就起疑心。据我所知,她们两人的关系不算亲密,后来在路上看到她甘愿被人暴打,立马就叫人调查了乔菲菲的履历。
乔母不得乔家人待见,但笑笑不一样,她从小就品德兼优,样样拔尖,算是内定好的半个继承人,而乔菲菲母亲极度偏执,因为嫁入乔家,没法再做歌星后,就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乔菲菲身上,处处和堂妹比较,成长过程中更是对她暴力教育,甚至称得上是虐待。”
那种环境下,怎么可能不恨。
但面对自己亲妈,乔菲菲理所当然地将那份恨都转移到了堂妹身上。
超乎寻常的在意,说白了就是时刻用她的存在,来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总被比下去的耻辱。
季慕礼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你的意思是?”
“笑笑失踪有可能和乔菲菲有关系,这药还是别吃了,cm22的药方在我手里,让老大夫过来和苏云一块,重新制一版。”
顾惜掏出手机,找出了两张照片。
上面正是偷拍的笔迹。
季慕礼“嘶”了声,惊讶看着她,眸底染上了两分笑意。
“阿惜,你真是……聪明。”
“特殊情况,特殊手段,笔记都到我手里了,我怎么可能不拍,就算笑笑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她心情极佳,似乎一切问题都要迎刃而解了,而乔家和季家的矛盾,也很快能避免了。
老大夫被请了过来,看着药方,啧啧称奇。
“怪不得乔家能靠制药厂从一个不入流的企业,一跃成为澜城的龙头大家,乔家夫人这方子,真是厉害!”
那边忙碌制起了特效药,顾惜总算能喘口气,看着从学校回来的俩双胞胎儿子。
季平穿着整洁的衬衣小皮鞋,领口打了个黑色领结,总端着一张认真严肃的小脸。
而季安,刚和小朋友们疯玩结束,一身舒适运动装上沾了不少脏东西,进了客厅,把手里玩具往地上一扔,高呼道:“洗澡去了!妈妈,来跟我一块洗香香……”
他拽着顾惜的手撒娇,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沾了点沙子。
顾惜蹲身,捏了捏安安的脸,笑着说:“脏小鬼,都要上一年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跟哥哥一块去洗完澡出来吃晚饭。”
“嗯嗯!那妈妈等我吃饭哦,我让保姆姨姨做了你最爱吃的沙拉,等我哦!”
安安乖巧地重重点头,俩孩子都中了基因彩票,遗传了两人脸上的优点,即便五官还没完全展开,也帅得叫人心安。
“嗯。”
季平拉着弟弟去洗澡,听到顾惜要陪他们吃饭,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度。
“快走吧,等会我们一家人一块吃饭。”
不过是一顿普通的晚饭,就能教孩子如此期待,季慕礼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便在这时,顾惜低头看了眼消息,起身冲正在擦灰的佣人道:“看好孩子,记得给他们吹头发。”
说着,抬脚就要走。
“顾惜。”
季慕礼冷清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她回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双眼,平静冷漠下翻涌着不满。
“留下吃顿饭而已,你又要让孩子们失望吗?”
“不是有你这个亲爹在吗?”
顾惜皱眉,甩开他的手,“拜托,孩子不光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也得负责,最近太忙,我工作堆了很多,季总,见谅吧。”
看她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季慕礼抬手抓了下,抓了个空。
似乎在现在的顾惜眼里,朋友,跳舞,工作等事要远远排在他和孩子前面,季慕礼轻轻叹口气,无言以对。
洗完澡出来的孩子茫然看着季慕礼。
“爸爸,妈咪呢?”
“呜呜,妈妈怎么走了?肯定是你,又惹妈咪生气了,我不跟你好了,哼!”
季安张望两眼,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委屈的红了眼眶,扭头冲回房间不肯吃饭。
季慕礼皱了下眉,“什么?”
就连一贯懂事的季平也不高兴了,淡淡的说:“妈妈都答应我们要留下吃饭,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两孩子一块发完脾气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季慕礼冷笑了声,“小白眼狼。”
说罢,看着桌上的插花。
绣球花,顾婉清的最爱,曾经特地吩咐过每天都要,所以不知不觉间这早成了佣人们的共识。
家里不知道有多少角落都充斥着她以前的习惯。
“啪”地一声,花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管家赶忙冲进大厅,“少爷,出什么事了?”
“以后用不着再送绣球过来,还有,窗帘颜色换回原本的,这花换成……”
季慕礼顿了顿,翻遍记忆都没想起来顾惜最爱的是什么花,一股深深无力感席卷了他。
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恐怕用余生都偿还不清。
与此同时,季镇国应付完临时叫来的记者,拨了通电话,破口大骂。
“你个小崽子不会干就别干,费这么大功夫兜圈子,好不容易把那药送到老爷子嘴边,又给我搞砸了!到底是哪里露出来的马脚,你就该被你妈扔的死在国外……”
那边一直沉默的人似乎被刺激到了,猛然拔高声音,几乎是尖叫道:“季镇国!你闭嘴!”
乔菲菲抹了把嘴角的淤青,忽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语气瘆人,“想合作就别得罪我,要不然我拉着你一块下地狱。”
季镇国嘴唇翕动,又被威胁住了,他狠狠踹了两脚墙泄愤,“好啊,我会原原本本把你今天闯的祸告诉他,乔菲菲,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