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章 雨中行舟避匪患
林小峰跑到东方飞凰的马前,高兴地问道:
“掌门,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东方飞凰哼了一声说道:
“是啊,我就是专门来看你有没有偷懒……”
林小峰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要是偷懒的话,你会怎么处罚我呀?”
东方飞凰板着俏脸说道:
“那还用说,我就把你这个副掌旗的职务给撤了!”
林小峰苦着脸说道:
“别啊,这个位子是我过五关斩六将才得来的,多不容易啊……还是换一种处罚吧!”
东方飞凰噗嗤一笑道:
“那你说换什么处罚?我成全你……”
林小峰拉住她的马笼头,眨着眼睛说道:
“要不,就罚我做你的马夫,给你牵马一辈子吧……”
东方飞凰哪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臭小子整天对自己想入非非的,就是想赖在自己身边,可惜自己并不喜欢他,哼,只能让你单相思了!
她轻轻一拉缰绳,白马嘶叫了一声,摆头甩开林小峰的手,她白了林小峰一眼,娇声叱道:
“还是做好你的副掌旗吧!整天胡思乱想的,成何体统……我就是路过这里,不跟你多说废话了,走啦……”
说完轻轻“驾”了一声,白马立刻扬起四蹄,向着前方奔去。
林小峰痴痴地望着东方飞凰远去的身影,喃喃的说道:
“东方,我一定会好好干,做出一番大成就,迟早有一天你会看上我的,我一定能配得上你……”
东方飞凰顺着山谷往西南方疾驰,一路上荒草遍地,杂树丛生,并没有明显的路径。
好在白马神骏,她更是骑术精湛,硬是风驰电掣未受什么影响,又跑了大约十里路,果然看到前面出现了农田和村落,地势也变得开阔宽敞起来。
她接着往西南方奔驰,很快就来到了七星溪畔,这是之前经常走过的路段,跟窦南述说的基本一致,从这个方向果然能够连通邵屯镇,是一条快捷通道。
自林小峰他们驻扎的那个营地开始,也就是十多里的距离,就能抵达邵屯镇地界,如遇紧急情况,增援最快十分钟即可抵达。
东方飞凰勒马站在七星溪畔,向东展望,真的是一片平畴,临水依山,屋宇连绵,稻浪起伏,好一处美好田园,宜居乐土。
遥想将来,这里会增加几万的百姓乡民,农田更加广阔,住房更加密集,人间烟火更加鼎盛和美,东方飞凰不禁心潮澎湃,豪气激荡。
东方飞凰想象了一会儿,便收回思绪,策马冲入溪中,越上对岸,沿着马面山山脚驰行,很快遇到双溪交汇的河口,再顺着松溪河南下。
刚刚进入建安县地界,天空便下起了小雨,东方飞凰走得急,身上并没有携带银钱,想买件蓑衣都囊中羞涩,只好冒雨继续奔驰。
幸好这个时节天气已经转暖,将近五月份端午节了,身上淋湿了也无妨,更何况她本就身子健壮,内功更是深厚,倒是不怕染受风寒。
她是沿着河岸一路疾驰,松溪河里也有船只冒雨下行,船只虽然是顺风顺水,却没有她骑马速度快,半个时辰下来,已经超越了几十艘雀船和竹筏。
虽然千里雪脚力非凡,东方飞凰也不忍心让它一直奔跑不休,便在一个叫做“党城”的村子外停了下来,放任马儿啃食河边的青草,自己也在旁边的土地庙稍事休息。
休息了十来分钟,东方飞凰便走出小小的土地庙,吹了声口哨把白马叫过来,正要翻身上马,这时便听得不远处有人喊道:
“喂,这位姑娘,雨中行路不便,何不上船来避避雨,我们接着行船,也不妨碍你继续赶路……”
东方飞凰听得这个声音颇为洪亮,但是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内功修为,应该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当即转头看向河面,有一条三四丈长的雀船正向岸边摇来。
船头上正站着一名艄公,手握竹篙,身穿蓑衣,脚踩芒鞋,头上戴着斗笠,隐约可见浓眉大眼,络腮胡子,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
船尾也有一名男子,也是穿着蓑衣,正小心地把着船舵。
东方飞凰见这艄公形貌倒不像是奸恶小人,一身黝黑的皮肤,也可见是栉风沐雨、奔波操劳的结果,当即扬声说道:
“多谢大叔好心,只是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不敢叨扰……”
那名艄公将船只靠了岸,竹篙插在岸边,抵住了船身,微笑道:
“刚才看姑娘冒雨急行,显然是有急事不得不赶路,行走江湖,义字为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反正我们这么大的船,也不差姑娘一人一马,就当是顺路捎带一程,义所当为,谈什么银子不银子的……”
东方飞凰见他谈吐豪爽,大有侠义之风,心中一动,便问道:
“大叔是一直行走在这松溪河沿线的船工吗?敢问你们可知道建安帮?”
那艄公哈哈笑道:
“建安帮是这闽浙水道上鼎鼎大名的船帮,怎么会不知道呢?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东方飞凰也微笑道:
“我就是想知道大叔你这么有侠义之风,是不是建安帮的好汉?”
那艄公呵呵一笑,摇头道:
“那倒不是,建安帮码头大,怎么会收容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呢?姑娘若是只愿意乘坐建安帮的舟船,那就是我们冒昧了……”
他说着就要撑船篙离岸而去,东方飞凰连忙叫道:
“大叔误会了,小女子没有别的意思,我正愁如果你们是建安帮的英雄,我该怎么样偿还这份人情呢……既然你们不是,那就更好了……”
那艄公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
“姑娘真是这个意思吗……对了,我听说最近建安帮已经改换门庭,去投入了一个叫做什么……松岳剑派的帮会,跟一位白马红巾女侠走得很近……”
“我看你也是骑着一匹白马,莫非……你就是白马红巾女侠?”
由于东方飞凰此刻马尾发辫绑的饰带已经换成了蓝色的,那艄公并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白马红巾。
东方飞凰暗自沉吟,看来自己的名号虽然打响了,可是见过自己真容的人还是不多啊,这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当下微笑道:
“大叔你看我像是白马红巾女侠吗?人家可是一派掌门,怎么会这样落魄,单人独骑在冒雨前行?”
那艄公点头道:
“这话说得也对……话不多说,姑娘你若是愿意坐我们的船,那就请上来,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东方飞凰心想自己虽是不惧风雨,可要是一直这样冒雨赶到建宁府城,也实在狼狈,晚上还得赶回来,只怕雪儿也会十分疲惫,不如就蹭一蹭顺风船,省些体力。
当下抱拳说道:
“既然大叔这般热心相邀,小女子却之不恭,那就有劳船家了……只是我要赶路去建宁府城,不知你们的船是要停在哪里?”
那船尾的男子也开口说道:
“巧得很,我们也是要运货前往府城,就在水南建德码头卸货……”
东方飞凰笑道:
“确实很巧,那小女子就麻烦两位大叔喽,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没有带钱,付不起船资……”
那船头的艄公一摆手:
“姑娘休要再提钱的事,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举手之劳而已……”
东方飞凰连声谢过,当即牵着马儿登上了那条木船,把白马放在了船头甲板,自己走进了船篷中。
里面还是挺宽敞的,船篷有八尺高,六尺宽,一丈多长,两边叠放了七八只木箱子,箱子上盖着油布,横梁上还挂着两盏油灯。
在两尺宽的过道中摆着两张小凳子,东方飞凰就在其中一张坐了下来。
两个艄公摆动船篙,将船儿撑离岸边,顺着水流快速前行。
东方飞凰拉着披风裹住身子,问两个艄公道:
“二位大叔如何称呼呀?小女子可得铭记两位大叔这番恩德。”
那船头的艄公一边划着竹篙,一边笑道:
“姑娘太客气了,这算什么恩德呀?小事一桩,不必挂齿……”
“我们两个既是老乡,也是亲戚,他是我的大舅哥,唤作沈重山,我姓名叫做石竟成。”
“敢问姑娘又是如何称呼呀……”
东方飞凰哦了一声,觉得这两个船夫名字还挺豪气的,便笑道:
“原来是沈大叔、石大叔,失敬了……小女子复姓东方,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姓氏……”
那石竟成一听微微感到惊讶,回头看了东方飞凰一眼,又转回头继续划船,只是问道:
“姑娘也姓东方?我听说那白马红巾女侠也是复姓东方,怎么会这样巧呢?”
东方飞凰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你们就当我是那个白马红巾吧,难道你们会因为这个,而把我赶下船吗?”
石竟成一愣,船尾的沈重山闻言紧接着说道:
“东方姑娘莫要误会,其实我们就住在川石里福衍村,与政和县仅有一山之隔,这段时间关于白马红巾女侠和松岳剑派的事迹,我们也略有耳闻。”
“说实话,对于白马红巾女侠除暴安良,攻打官府和地主豪强的行为,我们老百姓都是非常高兴和拥戴的,视之为巾帼英雄,侠女菩萨……”
“姑娘你如果真是白马红巾女侠,那我们兄弟俩可真是要喜出望外,倍感荣耀了,怎么会把您赶下船去呢……”
东方飞凰咯咯一笑:
“原来如此,可惜啊,我不是真正的白马红巾女侠,可不敢冒名顶替,沾她的荣光……石大叔,沈大叔,你们为什么也要冒雨行船,不怕送货有危险吗?”
那沈重山叹了口气,说了声: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啊……”
石竟成接过话头说道:
“其实东方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冒着雨走船送货,正是为了避开风险,风雨虽然无情,但是比之匪患人祸,却是微不足道了……”
“在这两百里水路,就要经过大大小小几十座山头,细数起来有不下十伙水匪山贼盘踞作乱,拦路打劫。”
“要是在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这些匪类都出来劫道,那真是要活脱脱剥下来几层皮,辛辛苦苦到得府城,能剩下来一半的货物就要谢天谢地了……”
“所以现在虽然是下雨天,对我们来说却可能是难得的好时候,山贼水匪都猫在山寨里不出来了,路途上反而变得太平了……”
东方飞凰听了两个船夫的说法,差点气炸了肺,这些山贼土匪真是太可恶了,不敢去打劫官府和恶霸地主,却专门来欺负这些辛苦谋生的老百姓,实在罪不可赦!
自己立志要降服江湖上的草莽英雄,这些祸害老百姓的匪帮败类,迟早要铲除干净,杀个片甲不留,等忙完了眼前的事情,就要开始着手讨伐松溪河沿线上的匪巢。
她强压怒火,询问两人,这一带的所有匪帮巢穴都有哪些?
石竟成跟沈重山就向东方飞凰一一介绍了这一段水路附近的水匪山贼详情:
分别有乌鸦峡的“老鹰寨”,白石岗的“清风门”,将军山的“梧桐苑”,水源溪的“东游党”,大漈滩的“金鸡寨”,江头洋的“凤凰宫”,磨子岩的“龙象帮”,马鞍岭的“太保殿”,龙头村的地保乡勇……
再加上其它几股比较小的村匪路霸,不时也会出来打个浮财,真是步步遭贼,处处有匪啊……
东方飞凰将这些山寨和帮派的名字都记在了心里,发誓在后面的一个月之内,就要把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败类害虫全部消灭掉。
在闲聊之中,东方飞凰也是默运玄功,将身上的雨水湿气慢慢烘干,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内外都干透了,跟没有淋过雨的状态一般无二。
石竟成与沈重山在跟东方飞凰聊天说话之时,也是没有分心,很稳当地驾驭着雀船,轻舟顺水而下,辅以竹篙划动,十分快速,不下于马车。
这场雨也下了很久,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雀船终于进入了建宁府城的东溪河段,雨势才渐渐停歇了下来,而这时,已是接近晚上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