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清冷的质问,林绵绵想到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那么桀骜不驯的男人,平时脾气坏透了,是个目中无人的人渣。
现在却像病猫一样躺在病床,胳膊上插满了输液管,成天成天的打葡萄糖。
瘦了一圈,脸色嘴唇惨白。
满身的死人气。
林绵绵道:“他不吃不喝好几天,脱水严重晕在家里,后来被送到医院。”
宁灿笑:“陆家有家庭医院,为什么要送他去外面。”
林绵绵蹙眉:“不知道,可能比较严重,得出来治疗?”
陆家的医疗器械比南城市医院的都要先进,怎么可能会把他送出来治疗。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见宁灿没再说话,林绵绵问:“灿灿,我去看了一下,他挺惨的。”
宁灿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绵绵,我们离婚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没有去看他的理由和身份,再说了,他对我的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吗?”
“还有,绵绵,你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
林绵绵被说的无地自容:“是我欠考虑了,对不起。”
宁灿没再多说,当即挂了电话。
林绵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色失落:“我真是该死,明明知道灿灿恨死陆淮了,我还让她去看他,他就算死了也和灿灿没有关系。”
靠在床头的男人,搂住她的腰肢:“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绵绵一把推开他不老实的手,愤愤的瞪他。
“还不是你给我吹耳旁风,说什么灿灿要是再不去看他,他就得饿死,说什么陆淮爱灿灿爱的快要死了,我就该想到你们沆瀣一气,你肯定替他说话。”
凌观尘侧身躺在柔软的床,单手撑头,姿态慵懒。
“这怎么能是替他说话,我说的是事实,你承不承认?”
林绵绵一时无言,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就如宁灿说的。
陆淮对她的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吗?其实她本来是不相信的。
看到陆淮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觉得他好像确实要爱死灿灿了。
但是...
“承认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活该。”
男人声音带着笑意:“对,他活该,那他又不是圣贤,怎么能不犯错,知错能改,给他个机会怎么了?”
林绵绵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尤其被宁灿训了之后,整个人都麻了。
她真是疯了,就因为一个狐媚男人的三言两句,差点失去一个朋友。
“就不能给,凭什么?他想悔改就得给他机会,那这机会也太廉价了。”
“啪”的一声,林绵绵穿着外套摔门离开。
凌观尘从床头柜,拿了一根烟放在嘴里,刺鼻的烟草划过喉咙,他头顶着床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死犟。
怪不得能做朋友。
...
叶老师找到宁灿,说林牧绅要送她回家,可以顺便把她捎带回去。
她不知道叶老师的家在哪里,当然也不知道这句顺路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次去玩,叶老师表面说需要她陪着,可叶老师和那些人聊得火热,哪里像是需要人陪的。
三番四次下来,就算再愚钝的人也看的出来。
叶老师有心撮合他们两个人。
但是,在宁灿看来,叶老师和林牧绅都应该不知道他离婚了。
这种情况下还给她介绍人,二人的人品暂且不说,宁灿觉得她有必要解释清楚。
只是,这两天的相处让她觉得林牧绅的善良和涵养让人钦佩折服。
唯独在男女事上就显得这么乱。
她觉得他是好人,他应该是,可他却不是。
这让宁灿万分郁闷。
叶老师下车之后,林牧绅开车送她回家。
林牧绅坐在驾驶位,宁灿坐在副驾驶。
车内暖风舒适,尤其坐垫暖暖的,感觉小肚子都很舒服。
下午睡了一路,现在睡意全无,她望着车外的夜色,并未主动挑起话题。
实则,他们并非一路人,也并没有共同语言。
二十分钟之后,车开到小区门口。
林牧绅看着女孩摘下安全带,然后抬头与他对视。
他知道她有话要说,她却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在考虑怎么能把握语气,用恰到好处的口吻,既不得罪人,也能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
她一路上冷下来的态度,他看在眼里,隐隐知道原因。
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说的,怕吓着她。
可她是个聪明玲珑的女孩,自然感觉的出来。
他也非圣贤,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藏也藏不住。
遂,他先开了口:“我的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宁灿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笑。
他将车窗打开一个缝,让外面清凉的空气进来,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我知道你离婚了。”
他语气温柔又平静,直接说出了她的顾虑。
“你知道....”
对上她错愕的眼神,林牧绅薄唇扬起:“你别误会,我没有要偷窥你和陆家人的意思,只是这个圈子就这些人,只要对谁有心,这些事稍微一查就知道。”
他着重强调:对谁有心,这四个字。
宁灿忽而笑了:“原来你都知道。”
心情莫名轻松了些。
“这一路你在想什么,我来猜猜。”林牧绅眼神荡起潋波,用开玩笑的口吻:“你觉得我纠缠有夫之妇,认为我人品有问题,回来以后打算和我说清楚,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是不是。”
她自然是这么想的。
宁灿说:“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离婚的事,所以我这么想也很正常。”
她说了一串套话,林牧绅点头表示认同。
“当然很正常,但不是所有女孩都会像你这么想。”
有些女孩,一旦被权势看上,对方的人品道德不管了,目的心思也不顾了。
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攀附。
宁灿听不懂他说什么,总之说开了便觉得眼前的人顺眼多了,也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了。
她长舒出一口气:“差点把您当成坏人。”
他可以自掏腰包给外派记者发奖金,可以照顾牺牲记者家中的老弱病残。
这样的人本来值得尊重,她不愿也不想承认这样无私的人,是个在男女关系上混乱无下限的人渣。
幸亏,他不是。
“幸亏我解释的及时,否则连下次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林牧绅说的直白又浅显,他想要发展关系。
可宁灿却心思沉重起来。
男女之间,朦朦胧胧的暧昧关系最是美好,然后水到渠成,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