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许大茂走了没多久,周长利就回来了。
“哥,你看看,这是刚才许哥过来给的东西。”李奎勇把手表递给周长利。
周长利接过来一看,也被这块表的颜值震惊到了。摸到手上有一种玉器和金属的感觉。李奎勇看着周长利半天没说话,笑着说道:“刚才我也看了半天,这表真不错。许哥说了,这表让我们卖1200。”
周长利的嘴巴都张大了一点,被这个价格完全震惊了。前段时间去淘的康熙粉彩,也才60块钱。
李奎勇看着周长利震惊的面孔,挠了挠头,又接着说道:“许哥还说了,让我们散出消息,这表只要三年之内没有刮花、没有搞坏,我们还得原价收回来。”
“许大茂这次又要整事儿呀。”周长利皱了皱眉,“行吧,得空了就给他散一散。我刚刚被人叫到学校里去了,他们说的事儿,搞的路数跟许大茂说的一样。这肯定过段时间有事儿。你把人给笼络住了,以后能办的事儿咱们给他办了,不能办的事儿,咱也别掺和。”
李奎勇有点震惊。这段时间,他感觉周长利已经变了很多。以前是称兄道弟,现在完全是大哥的派头。李奎勇心里不得劲儿,暗暗决定,以后找个机会,还是告诉许哥一声。
北方的天气变化还是有一点预兆的。这段时间已经冷得不得了,连着好几天都不出太阳。
骑车回父母家里的许大茂,感觉鼻子都快冻掉了。每呼吸一口气,整个肺都是凉的。他哆哆嗦嗦地把自行车抬到家里,就听见房子里欢声笑语,其中妹妹的声音最大。
推开门,许大茂冷得跺了两下脚。
“你个傻孩子,快把门关上!这天齁冷齁冷的。你和你爹在忙啥呢?”老妈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许大茂顺嘴接了一句:“我没跟我爹在一起啊。”
“知道你爹也是回来说有事就出去了。”老妈说完,边忙活边唠叨。旁边的妹妹倒是一蹦一跳地过来。
“哥,你怎么没带嫂子过来?雨水姐刚跟我说要和你一起去下乡。我也想下乡!”妹妹许小玲兴奋地说道。
许大茂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妹妹的头:“你也大了,有些话千万别到外面乱说。这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去街道办一说,真给你送到乡下去了。”
许小玲吐了吐舌头,看着哥哥有点认真,就没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在桌子旁边,和何雨水、丁秋兰聊天去了。
这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听到外面的老妈在喊:“大茂,大茂,你过来一下。”
许大茂感觉浑身疼,但还是不得不站了起来。走到外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耳朵一疼。
老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雨水是怎么回事儿?”
许大茂一脸懵:“什么怎么回事?”
“你就是老娘肚子里的一块肉。老娘这么多年,这样的风风雨雨,你以为少了?”老妈一边说,一边拧着许大茂的耳朵。
“疼疼疼,妈,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许大茂弯着腰,踮着脚,疼得直咧嘴。
老妈又拍了他一巴掌,这才松开手:“一个院里也生活了那么多年。今天雨水过来,要不是和秦京茹长得不一样,还以为你领着秦京茹又来一趟呢。现在也不比早些年了,人家又是个黄花大闺女。你是要死呀!”
老妈越说越生气,拍后背的手越拍越重。许大茂越听越心惊胆战。
看着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老妈心里五味杂陈,最后长叹一声,也懒得管许大茂了。想着等一会儿好好哄一哄雨水这个傻丫头。
想着等一下有可能要封红包,老妈又走过去两步,一巴掌拍在许大茂的头上。
母子两个人都是压着声音在说话,屋里的人倒也是听不清。
大概是老妈知道有事儿,自己儿子亏欠人家了。这晚上的菜倒是真不错,咸鱼、猪肉,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只鸡。
老妹倒是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丁秋兰是有一点傻白甜,但不蠢,坐座位的时候就离着这一家子人远远的。
丁秋兰看着许母不停地给雨水夹菜,心里感叹这四合院的邻居关系真不错。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许父回来了。见到家里这么多人吃饭,倒也没问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看着许母和许大茂古怪的眼神,心里琢磨着晚上再问老婆。
吃完饭,许父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许大茂,也没说什么。
许大茂看了一下,把纸条折好放到怀里,笑着对老爸和老妈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等一下啊,雨水你跟我进来一下。”老妈一看人要走,马上喊停。
何雨水有点懵,毕竟自从来了许大茂的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干什么事都缩手缩脚的,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帮着许母干了很多事情。这一会儿又单独叫自己进去。
丁秋兰只是好奇,许大茂是完全不敢看自己爸妈,低着头装骆驼呢。
这一进去,时间还有点长。老妹还准备过去偷听的时候,被自己老爸瞪了一眼,赶忙坐到了许大茂旁边,老老实实地拍大哥的马屁。
等着老妈领着何雨水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眼眶都红红的。许母还瞪了许大茂一眼。
这是第一次,许大茂感觉回自己家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回南锣鼓巷的时候,丁秋兰、何雨水、许大茂三个人一路默默无言。
许大茂从81号院往自己父母家走的时候,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的刘海中家里,门窗紧闭。刘光天和刘光福,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旁边。
桌子上摊着一张纸,上面用红墨水写了几个大字:“断亲书。”
二大妈压低了音量,眼睛红红的,嗓子都沙哑了,问刘海中:“这就断亲了?一点招没的想吗?以前不是说他们家是当官的吗?”
刘海中瞪了一眼二大妈,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但声音压得极低:“我去街道办,给王主任磕了头。也是看我们可怜,说是就不开全院大会了。以后……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吧。”
刘光天和刘光福听到刘海中说这种话,吓得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刘光齐找人带话过来,让自己老爸去一个地方。回来以后,老爸和老妈窃窃私语了一晚上。
今天刘海中一天没有去上班。他不懂,但看着自己大儿子血红的双眼,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示,刘海中完全被吓到了。听着自己大儿子的言语,他只能去街道办开了这张《断亲文书》。
刘海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刘光齐,看着这单薄的一张纸上血淋淋的字,他不懂,但他恨。自己如果但凡是一个官,到底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几天前大年三十的晚上,儿子和孙子来家里吃年夜饭,还其乐融融的。现在写了这张文书之后,儿子去哪里自己都不敢问。自己孙子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自己家所有的希望,好像脊梁骨被人打断了一样。
苦苦哀求着王主任,才让王主任同意不在这个四合院里面读这个《断亲书》!
想到这里,刘海中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心里一阵怒火:“为什么不是这两个混小子去替他们大哥受这个罪?”
腾的一下,刘海中站起来,对着刘光天和刘光福一人一个大耳瓜子:“养着你们两个废物,给你大哥帮一点忙都帮不上!”
刘海中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还准备再打的时候,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扶着刘海中躺到床上。
刘光天想了想,对着自己妈说道:“要送爸去医院吗?”
这话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你是想这个四合院都知道你哥的事吗?去化点糖水过来。”
这样,刘家天崩地裂,但还是轻声细语。哪怕是住在隔壁的聋老太太,都没有听到刘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天,月亮照常升起,各家各户,炊烟缭绕。人的悲欢离合,永远各不相同。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几个字,那就是——“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