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旁的梁老师轻声回道:“她刚忙完。”
苏朝露盯着温晚手里的花哦了一声,最后带着僵硬的笑容轻声问道:“那我们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
温晚说完后顺了下长发,然后看着身旁的梁老师说道:“一起跨年吗?”
梁老师哈哈笑了下,看着我问道:“不打扰吧?”
“当然不会,都是朋友嘛。”
在我说完后一旁沉默的张时也走上前带着笑容说道:“一起走吧,梧桐大道那边有他俩特意准备的东西。”
温晚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眼咖啡店对苏朝露说道:“要去买杯咖啡吗?”
苏朝露摇了摇头,默默站在了我身旁小声说道:“不是很渴,咱们赶紧走吧。”
在去梧桐大道的路上,我们三个人走在最前面,而温晚和梁老师则是和我们隔了一段距离并肩走在了我们身后。
在快要看到那段满是橘子的路时,苏朝露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我说道:“常青,你想回青岛吗?”
我愣了下神,皱眉问道:“怎么了?”
苏朝露抿了下嘴,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张时的身上。
“常青……”
看着张时复杂的目光,我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沉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是试探还是?”
苏朝露见我紧皱的眉头慌了神,她看了眼身后也停下脚步的温晚,转头对我小声说道:“桶哥……我只是……我只是……”
“苏朝露。”
我深呼了口气,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叼在了嘴边接着沉声道:“我知道你和张时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们要明白,咱们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
“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后我就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不管是试探……还是想要把我往外推,我都不想要这种荒诞的生活,你明白吗?”
见苏朝露垂下了脑袋,我终于忍不住看着她问道:“苏朝露,你真的爱我吗?”
“我……我怎么会不爱呢,桶哥,你在说什么呢?”
“那就一起走,回青岛。”
苏朝露张了张嘴,可是一点眼泪却代替了她的回答,张时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对苏朝露说道:“走吧,苏朝露,已经没有意义了,新的一年马上来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是……”
苏朝露撇了下嘴,看着我眼睛里悲哀还是垂下头说道:“可是没有车票怎么办啊?”
“哥有钱。”
张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向了温晚和梁老师,在一番交谈过后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收起了心里的麻木,带着歉意走到了温晚面前。
“老温,很抱歉,今年不能陪你跨年了。”
温晚点了下头,犹豫了片刻后把手里的花递到我眼前。
“送给苏朝露吧,节日不能没有花的。”
我回头看了眼红着眼睛的苏朝露,还是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也过节日。”
说完后我便和张时回到了苏朝露身旁,苏朝露看着温晚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能说出离别的话语和我们一起走向了离开梧桐大道的路口。
虽然张时嘴上说有办法,可在这个跨年夜我们还是留在了南京。
在订的酒店楼顶,张时和前几年一样买了一大堆烟花放在了身旁,随着几瓶啤酒拆开,他也叹了口气朝我问道:“苏朝露休息了?”
“嗯,她让我一会儿叫她。”
“好吧。”
我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抽着没有滋味的烟沙哑着声音说道:“张时,你觉得我猜的对吗?”
“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沉声道:“苏朝露是个医生,而我是她的病人,治疗的办法是通过和我在一起让我远离伤痛,至于……”
我苦笑了一下,沙哑着声音接着说道:“她想把一个完整的我还给温晚。”
“为什么会这么想?”
“怎么不会呢?”
在仰头喝完了一罐啤酒后,我打了一个酒嗝苦笑着说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一个月,她除了在唱戏时再是她自己,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学温晚,或者说,她为了我们活成了别人。”
“她会学着温晚让我剪头发的分叉,可她的头发很柔顺。”
“她会学着温晚穿风衣,可她穿简单的衣服才是最漂亮的。”
“她也会学着温晚给我橘子,可我爱吃的,习惯吃的也是苹果。”
“她会学着温晚送我香水,可我一个大老粗,应该有的只有烟草味。”
“她会时不时用柔和的目光看我,可我最爱的,始终是她凄凉后隐藏着的俏皮。”
张时拿着啤酒呆滞着看着我眼里闪烁的泪花,沉默了许久才放下了酒瓶叹声道:“可是常青,你有替苏朝露想过吗?”
他看着手里被捏的弯折的烟,轻声说道:“在她的视角里,我们所有心中你的首选一直是温晚,她只是害怕而已,一个连疼都怕的小姑娘,在得到久违的幸福后总是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当然明白,可是张时……你知道今晚我看到梁老师和温晚站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吗?”
张时皱了下眉,小声问道:“不舍?”
“是不舍,但只是朋友之间,就好像一瓶存放了很久的酒,本以为会有最醉人的香味,可是打开才发现早就跑了味道。”
在张时费劲思考时,我干咳了一声无奈的说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真实的话语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和谎言一样,只有试探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原来我真的错怪了蒋阿姨,这个世界真的和老高说的一样,一点儿都不好……”
张时见我情绪低沉了下去,挠了挠脑袋后又重新回到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他搂着我的肩膀,和以前一样。
“我说常小子,别那么小气嘛,既然温晚有了新的生活,都过去了,看开点儿喽。”
见我没有回答,他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说苏朝露是你的医生,可你何尝不是她的医生呢?人这一辈子,总是在治愈别人和治愈自己中度过的。”
“可没有谁能治疗好谁,伤痛从来只能自愈。”
“但你治好了我,也治好了一半许诺,就连苏朝露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更加灰白的头发。
“常青,松弛一点儿,你太敏感了,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答案?”
“那我问你,你爱苏朝露吗?”
“爱。”
“还结婚吗?”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