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的滋味她再也不愿感受,她定要牢牢稳固自己的地位。
张贵妃的眼中划过一道厉光,最后她缓缓低下头,摩挲着手中的酒杯。
皇后一直都在留意张贵妃的动静,见张贵妃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身边,她松了口气,笑着与皇帝附和道:“景寒与舒窈两情相悦,恩爱非常,我看在眼里,也十分高兴。”
谢景寒之前总是冷冰冰的,同假人一般。
作为养大了谢景寒的人,皇后对他就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她养大了谢景寒,看着谢景寒从一个奶团子长大到现在的模样,最开始,她想要的只是谢景寒平安长大。
可看到谢景寒能有现在的成就,她想要的就更多了。
她想要看着谢景寒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像天下间的其他人一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曾经她一度认为自己看不见希望了,只因谢景寒对女子的厌恶太深。
好在是温舒窈的出现拯救了这一切,谢景寒身上终于有了人气。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曙光,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破坏这份感情。
想到这,皇后朝着身边的绿衣使了个眼色。
绿衣连忙点头,她一直都在盯着张贵妃,绝不会让张贵妃有机可乘。
待今日千秋会一结束,张贵妃就要继续禁足。
下方,温舒窈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她暗暗挣脱开谢景寒的手,低声道:“多谢王爷提醒。”
谢景寒见她明显是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动作,双眸一暗。
但片刻,他又将心底那些念头压了下来。
“你我本是夫妻,夫妻一体,何必如此客气?”谢景寒说话时,动作轻柔地将她鬓角的发丝拢到了耳后。
温舒窈被他的动作激得心神一颤,她忍不住心中狐疑,瞥了眼谢景寒。
她总觉得谢景寒此举有些怪异。
“王爷,可是需要我做什么?”温舒窈不仅不躲避,反而迎了上来,她与谢景寒靠得极近。
自从知道了谢景寒的心思后,温舒窈就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这还是温舒窈第一次主动与他亲近,谢景寒心中微微颤动着,素来没有太多神情变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的确有一件事,需要王妃去做。”谢景寒声音低哑。
他望着温舒窈近在咫尺的红唇,轻叹了一声,余光撇过四周的宾客,暗道现在不是好时机。
温舒窈眼眸微闪:“什么事?”
“耶律丹会来找你。”谢景寒低声道,“与她的合作,恐怕需要王妃去促成了。”
闻言,温舒窈讶然抬眸:“你放心让我去做这件事?”
谢景寒眼底划过一道笑意,他的声音极为温柔:“自然,除了王妃,没人能再有劝服她的本事。”
谢景寒的眼中满是坚定,他当真相信温舒窈能促成此次合作。
片刻,温舒窈缓缓点头:“好。”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与耶律丹的利益一致,无论之前闹得多么不愉快,耶律丹也必定会同意此次合作。
而她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条件摆出来。
这样的念头一旦浮现,温舒窈心中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她低声道:“王爷,我有些不胜酒力。”
说话时,她便望着齐嬷嬷:“齐嬷嬷,扶我出去醒醒酒。”
齐嬷嬷一直候在两人身边伺候,听着温舒窈的话,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温舒窈刚才喝的明明是茶!
但温舒窈既然开口,她不过迟疑了一瞬,便搀扶起了温舒窈:“不如去清凉殿,那临着太液池,是个醒酒的好地方。”
谢景寒点头:“喜鹊也跟着一起去。”
温舒窈的离席,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皇后多询问了一句,得知是温舒窈不胜酒力,便不再关注。
齐嬷嬷的身手她知道,有齐嬷嬷在,宫中又到处都是禁军巡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一直都在留意着温舒窈的耶律丹,却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她没有多想,便起身离去。
呼延图两眼睁大了,赶紧跟上:“公主,您要去找景王妃?她能起什么作用?”
“你懂什么?”耶律丹冷冷的瞥了眼呼延图,“舅舅,你与我共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吗?——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人,这景王妃可不简单。”
呼延图一拍脑袋,懊恼道:“属下可没有说您……”
“好了。”耶律丹摆摆手,“你在此处候着,我要到处走走。”
“可是……”呼延图满脸写着担忧,“若是信王当真要在这时候对您下手,那您岂不是很危险?不如还是让属下陪着您去。”
“你若是也一同离席,只会引起大黎人的注意。”耶律丹皱着眉道,“我一人在宫中足以自保。”
说罢,不等呼延图再说话,耶律丹已经摆了摆手,自行离去了。
纵然呼延图心中满是担忧,可耶律丹已经发话,他就算是耶律丹的亲舅舅,也不敢抗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耶律丹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清凉殿在太液池边,现在正值晚秋,一阵一阵的凉风袭来,莫说是没有醉酒,就算是醉酒的人来了这,被风一吹,只怕什么酒都醒了。
温舒窈坐在凉亭边上,齐嬷嬷与喜鹊守在两侧。
见温舒窈的模样像是在等着什么人,齐嬷嬷边有意留心四周出现的人。
只是齐嬷嬷怎么都没想到,温舒窈是在等眼前这位——北狄公主耶律丹!
齐嬷嬷看到耶律丹的那一瞬间,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她目光在耶律丹身上打量了一圈,而后看向温舒窈。
“王妃……”
“公主果然来了。”
温舒窈站起身,她站在凉亭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耶律丹。
听着温舒窈的语气,耶律丹浑身紧绷:“你知道我要来?”
耶律丹说话时,余光扫着四周,但除了眼前这三人,此处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但她仍未放松心中警惕,思忖着自己要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