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量许久,陈东有了主意。
既然不能存在屋里,那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东西是从沼泽坑里挖来的,索性人工挖一个沼泽坑。
还是那句话,甭管多复杂的事儿,只要掌握核心原理,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沼泽坑的核心主要有三个,现在温度很高,完全不用操心,剩下的就是水和土壤。
转头,陈东到了河边。
河床比较湿润,而地势低的河床更是如此。
陈东先丈量出尺寸,拿着铁锨便开始挖,越往下挖,土壤越潮湿。
挖了将近两米,内部已经有水渗透出来了。
这说明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深了。
转头,陈东从坑里爬出来,从河床上收集一些石头。
先用大块的石头打底,上面再覆盖鹅卵石,最后再上面仔细的撒上细沙。
别看这只是装烂泥的坑,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沼泽和火山一样,也有生死之分。
能淹死人的是活沼泽,死沼泽里面是一片干枯,人踩上去最多摔一跤。
最下面的石头,是陈东模拟的岩石层,而是上面则是疏水层。
只有把这几样建好,才能保持沼泽吃的活性。
陈东在河边忙得火热,坐在树下纳凉的保卫科干事却有点坐不住了。
这小子好半天没回来,该不是跑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给所有人吓一跳,赶紧跑出去找。
直到在河边看到挖坑的陈东,这些人才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他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之前就说闹鸡瘟,村民几乎都不在吴家河附近取水,现在陈东把这东西埋在这,这不是要人命吗?
很有可能,这附近的水源都不能用了!
他们想拦,但陈东已经把淤泥埋了进去,现在冲过去已经于事无补!
此时,旁边一个年纪小的干事小声说,今天他在外面尿尿的时候,无意中听吴全友说,好像说这东西有瘴气。
几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半晌儿,有人狠狠拍响大腿,怒骂吴全友不是东西。
那瘴气吸上一口的能要命!
虽说这是职责所在,可吴全友完全可以提前告诉他们,哪怕是做点防御也好啊!
这么一比,反而陈东是个好人。
既没让他们为难,又准备了松针泡水,让他们站的远远的。
这年代连扫盲都没彻底普及,信息的传播很容易变成以讹传讹。
瘴气这个词,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所有人身上。
陈东哪知道这些,只顾着把家里的淤泥运送出来,一筐一筐的往坑里埋。
等忙活完以后,已经是傍黑天。
保卫科的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陈东,一时间不知说啥好。
说感谢,感觉怪怪的。
拿官腔,说官话,好像还说不出口。
陈东洗过手,主动上前道:“要不,你们去检查检查?”
“啊……”
保卫科的人摆摆手:“你做的,我们都看见了,就不检查了。”
“真不用?”陈东有些狐疑。
保卫科几人不约而同的摆摆手,转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起码在这件事上,陈东还挺仗义,那就正常跟吴全友交差就是了。
此时,吴全友正在想办法瓜分陈东的鸡鸭粪便。
在吴全友眼里,这现在就是金山银山!
按队上的用量,这些足够了。
趁着夜色把东西分出去!
家家户户收到消息,带着簸箕排着队,生怕自己分不到。
保卫科的人回来交差,正好看见排队的长龙,细问才知道,晚上等着分鸡粪。
一瞬间,保卫科的四个人都明白了。
白天从陈东推走的粪,晚上就分出去了,这么干实在不地道吧?
年纪最大的把三个小年轻叫到一起,说这事不能这么干。
如果不是陈东,哥几个兴许已经躺板板了。
要么他们想办法把这事拦住,要么给陈东通风报信。
集体归集体,但不能这么瓜分人家东西。
几个小年轻一听这话,立马热血上头,甚至想当众戳穿吴全友的嘴脸。
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但毕竟还有岁数大的。
想报答陈东不假,可还是要考虑现实,万一被吴全友发现了,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思来想去,他们决定写回到陈家,当面把这事告诉他。
就冲陈东今天的举动,他们愿意赌一把。
几人折返回陈家,陈东明显有些吃惊。
还不等他开口,几人七嘴八舌的把分鸡粪的事儿说了出来,说完几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年纪大的干事又嘱咐一句,千万不要告诉吴全友。
陈东当然不会说,只不过心里还是很震惊。
他知道吴全友没有底线,但是没想到可以没底线到这个地步。
白天从自己家拿走的东西,晚上就敢发出去?
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不过,陈东立马想到一件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保卫科干事来报信的时候,周晴也在身边听着。
她以为陈东会大闹一场,即便不闹,也绝不会让吴全友好过。
可陈东的反应特别平淡,甚至连一句脏话都没说,只是叫周晴收拾一下。
天黑了,那就睡觉吧。
周晴相当差异,以陈东的性格,能这么善罢甘休?
而陈东只是淡然一笑:“恶人自有天收,怕什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黑暗中,陈东吹灭洋蜡,又在被窝里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