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饭堂时,叶迦南,柳惊鸿和肖扶桑三人正在里面吃饭。
叶迦南和柳惊鸿吃的很安静沉稳,反倒是肖扶桑,一个瞎子吃的飞快,好似饿了几辈子一般。
“叶大哥。”半夏率先进去,一边打招呼一边坐到了叶迦南对面。
“你们来了啊,正好,饭菜还都是热的。”叶迦南笑道,“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半夏一边说一边将碗筷放到凌潇潇的面前。
“咱们这儿有个能掐会算的呢。”叶迦南道。
“不用谢,赶紧吃啊。”肖扶桑在百忙之中抽空说了一句。
“肖瞎子,你动静能不能小点儿!”柳惊鸿忍无可忍,“狗吃饭的动静都没你大!”
“哎哟,看不出来啊,柳公子还跟狗一起吃过饭啊?”肖扶桑嘴贱的说,“口味挺独特啊,是狗上桌了,还是您趴地上了?”
“肖扶桑我打死你!”柳惊鸿放下筷子就要撸袖子干死肖扶桑。
“别闹。”叶迦南及时阻止,“好生坐着吃饭。”
柳惊鸿瞪了肖扶桑一眼,听话的没动。
“柳大哥,你瞪他也没用,他又看不见。”白薇笑道。
“我不能揍他,还不能瞪他几眼过过瘾嘛!”柳惊鸿气愤道。
“你说你,明知道他嘴巴厉害,你还总招惹,回回给自己气够呛。”半夏也跟着笑道,“何苦呢?”
“没办法,谁让我如此头脑敏捷,舌绽莲花呢!”肖扶桑笑嘻嘻的说。
“等着吧,你总有落我手里的一天。”柳惊鸿道。
“没有哟。”肖扶桑道,“我掐指一算,这个是真没有的哟。”
“我柳惊鸿的事,老天爷说了不算。”柳惊鸿冷哼道。
“啧啧啧,狂妄!”肖扶桑瘪嘴,但到底没有继续嘴贱了。
“叶大哥,那陶宝儿一直没醒,你同我去看看可好?”白薇朝着叶迦南撒娇道。
“好。”叶迦南温声道,“先用饭。”
“嗯!”白薇乖巧的点点头。
饭后,肖扶桑说要去看看他的小心肝,就不同众人一起去了。
李慕白看着肖扶桑的背影,低头思考着。
“想去找他的话,就去吧。”白薇看穿了李慕白的想法。
“他、、、、、、会同意给我算卦吗?”李慕白有些不确定。
“你想找他,他心里也清楚。”白薇道,“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方才走的时候就会告诉你,别跟来了。既然他没说,你就直接去。”
“好。”李慕白稳了心神,朝着肖扶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咱们走吧。”半夏拍了拍白薇的肩膀,“陶宝儿还等着呢。”
“好。”白薇点点头,几人一起到了陶宝儿的房间。
进了房间,叶迦南坐在床边,拿块丝帕搭在陶宝儿的手腕上,开始给她把脉。
“这小丫头倒是个幸运的。”半夏道,“你们一群人都被她传染了疫病,整个寒山镇水深火热,她却安安稳稳的在这寒山寺里躺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白薇笑道,“是个有福气的。”
“这个陶宝儿没问题吗?”柳惊鸿道,“是她将这疫病带到寒山寺的,查过吗?”
“查了的。”白薇道,“确实就是个普通人,其实也多亏了她。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的救了她,提前发现了疫病。这场灾难,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停止了。”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半夏问。
“是个可怜的,我想将她带回侯府去。”白薇道。
“带回侯府?”一旁的柳惊鸿先愣了一下,“你当捡个阿猫阿狗吗?”
“说实话,打的什么主意。”半夏很了解自己这个妹妹。
“额、、、、、、”白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要嫁进侯府吗?这侯府的大嫂让我学着算账管家。这个我实在是做不到啊,就寻思着找个帮手什么的。”
“所以你就看中了陶宝儿?”半夏问,“她一个天生心疾的人,最是操劳不得,能帮多大忙?”
“对啊,你若当真需要人,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得力的送来。”柳惊鸿道,“保管给你把侯府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再不济,你找你阿姐也行啊。怎么随随便便路边捡个小丫头,还是个有心疾的。”
“使不得使不得,多谢柳大哥的好意了。这侯府不比别处,进去的人越干净越好,若是和你们有什么牵扯,反而是给你们添麻烦。”白薇道,“这陶宝儿会算账,从前家里开铺子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帮忙。虽然天生心疾的人累不得,但只是算账之事,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她的命是我救的,又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怕她生异心。”
“才来大庆几天啊,都懂这些了?”半夏笑道,“有进步啊。”
“阿兄,说什么呢。”白薇笑道,“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这陶宝儿没什么大碍,只是她吃了菀菀的药,孱弱的身体本就虚不受补,这药效太强,堵了心脉。”叶迦南得了结果,“我给她施针,待心脉通畅了,自然也就醒了。”
“那就麻烦叶大哥了。”白薇道,“那我们先出去,不打扰叶大哥。”
“好。”半夏也点点头。
“我留下。”柳惊鸿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好。”叶迦南也习惯了柳惊鸿一直跟着。
出了门,白薇贴心的将门关上,这施针打通心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起码白薇和半夏做不到。即使是叶迦南,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施针。
“这么着急出来,是挂念着林贤君吧?”半夏问白薇。
“嗯。”白薇点点头,“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估摸着这药也该吃完了。”半夏算算时间,“不急这一时半儿的,咱们先去饭堂给她和白鹤带点吃的。”
“好。”白薇点头,而后三人一起到了饭堂。
出来时,白薇和半夏一人提了一个食盒,凌潇潇则是两手空空的跟着。
林贤君的房里,正如半夏所说的,她已经吃完了所有的药,蚀骨的疼痛已经消退了大部分,只余一些浅浅的余痛残留在身体里,很轻微,但挥之不去。
“白鹤,放开我吧。”林贤君浑身被汗水浸透了,裹着她的薄被也被汗水浸湿,这会儿黏在身体上,实在是难受的紧。
“好。”白鹤见过去了这么久了,林贤君也没有再痛的厉害的表现,便松开手。
林贤君松开被子,一股凉意便迎上来,林贤君舒服的眯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我给你倒杯水吧。”白鹤想着林贤君出了这么多汗,便回身倒了杯水,转身刚好看见林贤君松开被子。
因为疼痛失去理智,林贤君挣扎的很厉害,衣襟在摩擦中早就扯开了,但因着裹着被子也看不见。又因为出了很多的汗,衣服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白鹤转身,就看见这春光乍泄的一幕。
他急忙转过身,背对着林贤君。
“林贤君。”白鹤犹豫着说,“你、、、、、、”
“怎么了?”林贤君闻言睁眼,看见白鹤背对着自己,“转过去干什么?”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白鹤握紧手里的水杯。
“啊?”林贤君低头,就看见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急忙抓过被子,裹在身体上。
“我、、、、、、我先出去。”白鹤将水杯放在一旁,“你、、、、我、、、我待会儿再进来。”说着就低头朝外走。
“啊、、、好,嗯,你、、、、你先出去。”林贤君羞红了脸,低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舔了舔嘴唇,没有伤口。
门被打开,林贤君抬头看着白鹤背对着自己出去,又反手关上门,从头到尾没有回过一次头。
林贤君觉得白鹤晃动的马尾好似扫过自己的脸颊,是了,在他用嘴给自己渡药的时候,自己咬了他的嘴唇,那时候,他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扫过自己的脸颊。而自己唇上的血,是白鹤的。
门外,白鹤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方才朝外走去。林贤君出了这么多汗,应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人还没出远门,白鹤就撞见了半夏三人。
“白鹤?”白薇看着白鹤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手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