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鞭子如影随形,直扑崔好好面门。
崔好好面色一凝,也从腰间抽出鞭子,直直迎了上去。
两条鞭子在空中纠缠,两道目光交汇,眼中火光四起,火星“噼啪”作响!
来人是拉哇瓜皇太女西利尔。
眼见自己看上的人被旁人染指,她怒火冲天。
“还不放手?”
“不放!凭什么你让我放,我就要放?宋黎难道是你的私产不成?”
“他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
“等他是了再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从镇国夫人手上抢人!”
“我西利尔看上的人,绝不可能从我掌心脱逃。”
崔好好气极,大声质问。
“你看他什么了?他改还不成吗?”
“长得帅,能暖床!”
眼见西利尔将男女之事说得如此顺溜,崔好好脸涨得通红。
郑笛、韩蝶双也恨不得有道地缝钻。
宋黎推窗而出,像是眼前的闹剧同他无关般,直直地往暖阁方向走去。
崔好好、西利尔也急忙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远,皱婆子从墙后探出头来。
脸色亦苍白得紧!
要命!
湖里发现男尸?
想到这几日,自己来回走湖边道,都要经过那具男尸,后背就是一阵发麻。
等等!
她不知想到什么,眸光一亮。
那人说,只要庄子上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禀告他,一次给十两。
邹氏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芒,转身跑上小道,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
宋黎刚刚走到湖边,听到人声传来,顿住脚步。
“这园子里真好,景致美得我心醉!”
“真想住几日再回京,懒得看到家里那几个小妖精。”
“那你还敢在外逗留?不怕她们爬你夫君的床?”
“爱爬不爬?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
湖面上停着几艘扁舟,船头一个掌舵的婆子,船尾还有一个。
“咱们泛舟游湖,到中间的湖心亭喝茶去,热茶点都准备好了。
到了那儿,咱们可都成画中人了!”
云氏的介绍令人激动不已。
随着划船声响起,嬉笑声、打闹声、斗趣声……渐渐远去!
宋黎这才重新开步,往暖阁方向走去。
暖阁里,只留大阮氏、闵氏和宋谨央。
宋谨央刚想问她们怎的不去湖心亭坐坐?
下一秒,闵氏竟“嗵”的一声,直直跪在宋谨央面前,哭得泪流满面。
宋谨央一吓,亲自站起身搀扶她。
“梁夫人,当不得如此大礼!你这是要折煞我这老婆子呀!若需要我帮忙,只管直说!快,快些起身!”
闵氏起了身,眼泪纷乱地跌落衣襟。
好不容易坐下,还未说话,又一婆眼泪来袭,哭得不能自已。
大阮氏急了。
“我说你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请镇国夫人帮忙,你却只顾着哭!你家外甥女的事,你到底说是不说?你若再哭下去,待会儿万一有人来,岂不是白耽误事?”
闵氏这才急急止了哭,用帕子抹了把泪,说起了前因后果。
闵氏是受韩家大姑娘韩蝶衣所托,替韩蝶双求人。
韩蝶衣,嫁给吏部稽勋清吏司郎中长子。
夫君几年前中了举,但为人刚直,不愿走父亲的门路,硬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谋职。
这一等,便是好几年。
直到今年,才刚刚谋到一个外放的官职。
随夫离京前,韩蝶衣特意回了趟娘家。
就这趟回娘家,让她发现了不妥。
但离京的日子迫在眉睫,她只能着急忙慌地求到舅家。
韩蝶衣回娘家,偶然听到下人们议论,才知道父亲打算把妹妹嫁给四皇子。
她大急,四皇子早有正妃,侧妃也有两个了。
说好听点是嫁,还不是做妾?
她立刻找到父亲,表示反对,但韩士琪根本不听她的,只一句“出嫁女少管娘家事”,便打发了她。
她又去寻祖母,希望祖母能劝劝父亲,给妹妹找户好人家,祖母却同父亲一样,觉得嫁给四皇子是件好事。
她这才求到闵氏这里。
想舅舅、舅母能助妹妹一臂之力。
“舅母,母亲面甜心苦,我当初养在祖母跟前,她这才没能插手我的亲事。
但妹妹养在她膝下,又与三妹年龄相仿,只怕蝶双的亲事会有波折。
万望舅舅、舅母看顾,切莫让蝶双所嫁非人。”
闵氏自然连声答应。
“蝶衣已经离京,封封信来追问事情如何了。我,我哪好意思同她讲实话?”
闵氏一边抹泪一边说。
她起初以为是蝶衣大惊小怪,但仍很负责地派人查了查。
这一查,瞬间惊出她一身冷汗。
“那个季氏,竟处处压着蝶双,只要是出头的事,一件不让蝶衣沾。”
季氏坏到了极点。
每次嘴上说得好,暗地里买通下人,每次蝶双总有意外状况发生,无缘参加。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韩老夫人也觉得腻味,还以为是蝶双故意的,不大愿意管了。
这下子,季氏更加变本加厉,有时候连面子都不维持了。
大阮氏见她越说越急,脸色也因此涨得通红。
立刻递了杯茶给她。
“四皇子是明理之人,把话说开了,此事自然也就解决了。”
闵氏正喝着茶,听到大阮氏的话,立刻呛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止了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
再次“嗵”的一声跪在宋谨央跟前。
“夫人,若只是嫁进四皇府为妾,我何至于急到这般程度。我如今倒是希望双儿能入四皇子府为妾,也好过……也好过……”
宋谨央也急了,暗示素香将人扶起来。
闵氏悲切地呐喊。
“夫人,季氏不做人,她暗中联系东厂,想将双儿嫁给,嫁给东厂都督,嫁给一个阉人啊!!!
呜呜呜……夫人,求您,无论如何救救双儿!”
说完,竟又想跪下。
素馨一把扶住她,将她强行按在椅子上。
此话一出,大阮氏顿时震惊得张大了嘴。
这个季氏不要命了?
连这等事都能做得出来?
宋谨央没有说话,沉默得吓人。
“你确定,是嫁给东厂都督,金秀秀?”
闵氏连连点头,消息确凿,她买通了季氏身边人,才打听到的消息。
一提到金秀秀,大阮氏倒抽一口凉气。
金秀秀,名字很秀气,但人却坏透了。
可以说无恶不作,怎么坏怎么来。
最喜欢的是逗弄人犯,把犯人当老鼠戏耍,不逼疯绝不罢手。
先精神虐待,再身体虐待,受尽七七四十九种苦,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当真是比阎王还要恐怖的存在。
若韩蝶双落在此人手中,恐怕活不过一个晚上。
眼见宋谨央的脸色难看下去,闵氏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我知道为难了!您,能不能求一求皇上,让皇上……”
“不可!金秀秀此人喜怒无常,若亲自同他说还好,若想用皇上压他,只怕适得其反。”
闵氏一凛,整个人软倒下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宋谨央脸色难看至极。
金秀秀!
他一定是故意的,说不定此事正是他出的鬼主意,故意诱自己去求他。
一想到他躲在暗暗笑话自己,宋谨央的怒火就升腾了起来。
她猛地一拍几案,吓得闵氏几人大气不敢喘。
宋谨央缓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
“韩姑娘,你怎么了?”
暖阁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素馨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暖阁门。
门外,韩蝶双晕倒在郑笛的怀里,崔好好用力扶着郑笛。
宋黎蹙着眉看着几人,西利尔热切地望着宋黎,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