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便到了用膳的时辰,香草奉命又去了趟延晖阁里请萧北辰。萧北辰的奏折也已批完,并未在延晖阁内停留太久,既然芙蓉阁已经派了人过来请他,他便随着香草一同去了芙蓉阁。
“本王记得,你是李侧妃的陪嫁丫鬟吧!”萧北辰打量着香草,看着她有点眼熟。
“王爷好记性,李侧妃犯下大错后奴婢本应会被杖毙,得王妃垂怜,去了湖中楼阁中当差。后因管家大叔觉着奴婢干活勤快,便被派来伺候沈庶妃了!”香草的语气十分恭敬,一直低头回着萧北辰的话。
听雨轩内,沈叶初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早早的便在前厅那里候着了。
“王爷到!”随着随从的一声高呼,萧北辰迈着大步走进了听雨轩,很快便来到了前厅这里。看见萧北辰的到来,沈叶初立刻上前迎接。尽管大着肚子身子有些不便,却也还是行了个礼。
“婢妾参见王爷!”
“起来吧!你身子重就不必行礼了!”
萧北辰伸手扶了一把沈叶初,但当沈叶初起身后萧北辰便松开了手,而后自顾自入了前厅。桌子上全是萧北辰爱吃的菜,反倒是沈叶初怀着身孕忌口多,能吃的菜品少。
“今儿个小公子一直在踢婢妾的肚子,怕是知道他父王要来看他,高兴坏了吧!”沈叶初一脸幸福着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孕肚,而后看向萧北辰,她的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本王来之前去看了晟儿,这几日他也很听话。许是知道自己要做哥哥了,在给弟弟做榜样呢!”萧北辰微微笑了笑,而后看向了沈叶初的孕肚,不过那笑容却很快淡了下去。
“可他的母亲却总是让本王头疼,王妃做出那样的事,只怕对晟儿的前途会有影响。”萧北辰试探性的开口道,等着沈叶初来搭话。
“王爷,您之后,打算怎么处置王妃?城外的庄子上禁足思过,虽说能让王妃静下心来,但这惩罚毕竟太轻,怕是不能服众吧?谋害皇家子嗣其罪当诛,王爷您今日若是饶恕了王妃的死罪,怕以后有人效仿,反正觉着也是被关了一阵子,处罚的力度不够,起不到震慑的作用。”自柳墨烟与苏槿二人小产后,沈叶初便有些飘了,自然而然便生出了本不该有的念头。
沈叶初的那些话,她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站在一旁替萧北辰布菜的香草在听完沈叶初的话后,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香草一直用眼神暗示着沈叶初,只是她自己忙于想着怎么有法子整死苏槿,没看见香草的眼神暗示罢了。
“本王记得你一向与王妃友好,今日却也不偏袒。”萧北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着平常的语气与沈叶初说着话。
“王爷,婢妾先前与王妃交好那倒是不假。但是妾一向来公私分明,王妃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婢妾若再向王爷求情,怕是会害了王妃。如今为保全王妃的名声与世子未来的前途,王爷也只能弃了王妃,一杯毒酒赐与王妃,不会走的太痛苦。”沈叶初见着萧北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便也壮着胆子说了下去。
“没救了!”香草暗自思忖了一句,随后便收回了那疯狂提示的眼神,沈叶初自己要作死,她也没有办法。
萧北辰听了沈叶初的话也直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槿一直用真心对待沈叶初,先前还为了她的脸寻遍了安都所有的名医,如今却换来了沈叶初的落井下石。
“先吃饭吧!”萧北辰对沈叶初有了前所未有的失望,他淡淡的开口,随后便先拿起筷子用膳了,只有沈叶初还未觉得自己惹了萧北辰不高兴了。
“王爷……”沈叶初还想在劝下去,却被香草一口打断了话。
“庶妃,菜快凉了,您先用膳吧!”香草盛了一碗汤送到了沈叶初面前,希望能用这碗汤来堵住她的嘴,以免整个听雨轩内的丫鬟都被她连累了。
“本王院里正缺一个伶俐的丫鬟,瞧着庶妃这里香草做事很是合本王心意,不知庶妃可舍得让香草来延晖阁伺候?”萧北辰的脸上突然有了淡淡的笑意,沈叶初入主府至今,萧北辰这还是头一回对她笑。
“既然王爷都已经开口要人了,婢妾哪有什么不舍得的,王爷尽管要了去便是!婢妾这里还有碧荷与桑枝伺候。”沈叶初将椅子挪到了萧北辰的旁边,随后她将整个身子靠在了萧北辰身上,撒着娇说道:“王爷今日可否留在这儿陪着婢妾,小公子也想着他父王能多来看看他呢!”
萧北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厌弃,但很快又散去了,没被任何人发现。“好,那本王今日便留下来陪你和孩子!”
用完晚膳后,香草被顾祁带去了延晖阁,连同迎春她们一块在延晖阁后院当差。她们都是苏槿当初保下来的丫鬟,萧北辰自然也不会苛待她们。至于用迎春她们的性命去威胁苏槿用他送去的东西,那也只是吓唬吓唬苏槿罢了。就连那日当着苏槿的面将迎春拖下去,萧北辰也没真的打迎春。
夜晚,沈叶初如同一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搂着萧北辰,待她睡熟后萧北辰才挣脱开来,萧北辰穿好了衣裳和一件黑色的斗篷后才匆匆往地牢起去。
这两日苏槿被关在地牢里,萧北辰也没去见苏槿,心里挂念的很。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带了心腹顾祁一同悄然前往。
当他们踏入地牢时,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几支微弱的蜡烛在黑暗中摇曳不定,闪烁出几缕昏暗的光芒。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苏槿正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尽管身上盖着一层被子,但她的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寒冷所吞噬。
“快把牢门打开!”萧北辰心急如焚地低声命令着看守的侍卫。要不是担心会吵醒正在沉睡中的苏槿,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已飞起一脚直接踹开那道牢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