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笑,回:
“指教不敢当,但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知道点事儿的。
比如从今年起往前倒上个二十年,不仅有人在这里创业,甚至还有人在这儿起兵造反,准备圈地为王,但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特征,全部是在刚做时气势如虹,无往不利,可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巅峰后会主人暴毙。
有的是死于突发疾病,有的是死于意外,还有的是死于刺杀。
像几个老板中,因为心脏病、车祸玩儿完的就有四个,造反的有俩一个被政府军的狙击手打死,另一个最夸张,居然是吃饭的时候噎死了。
你说这邪不邪乎?中间还有一些不信的过来试,又搭进去几条性命。
从此以后,这片就成了赫赫有名的‘方主之地’,谁来干事就克谁。
有精通这一门的高手解释过,说这里正是因为太好了,凡人根本架不住它招过来的能量,和身体不好的人不能吃大补之品,因为虚不受补反而会伤了自身差不多的道理。
而架不住的结果便是招来横祸,死的还五花八门。
并且那些做强做大后才暴毙的,还都是命格已经很牛的了,才能撑到这一步才死,后来来的那些很多不比普通人强多少,甚至就是普通人,所以连个响儿还没听见便完了。
打个比方:好比给谁一口气吃上十根八根的人参再喝一肚子虎骨酒,然后弄几颗蛇胆吃,那大象来了也遭不住,何况是这些肉体凡胎了。”
赵佗听完随即插话道:
“要这么讲的话,那风水还不能太好了?”
“也不能说的如此绝对,因为听高手的意思,这种地方属于被专门设计过的,是在等特定的人来入主,只要这个人未到,那谁来了也都逃不过一个要么死要么滚的结局。
而可以匹配此等宝地的人,天知道得是个什么经天纬地的大才。”
“设计过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给山海布局?”
“这我就不知道咯,说不定是神仙呢,不然没法解释为啥会有这样夺天地之造化的所在。”
“那祝它早日等到能驾驭它的人。”项骜道。
“谁说不是呢,这里自打有以来就乱糟糟的,要是出个能耐人看看可不可以改变现状。”
司机话音落下,这边的手机也响了,接起来是余杭打过来的,那边道:
“喂,骜哥,我也没找我爸,他现在一听见我声音就骂我,所以我找的他秘书,说了说情况,算是不错办的很顺利;你给我的这个网址顺藤摸瓜找上去了,在一个叫‘KV’的工业园区里。
不过那可不是啥好地方,好几个诈骗团伙的老巢都在里面,同时还是一个制假贩假的基地,其中宗教用品占主流。
对了,骗钱的这个窝点,好像和其中最大的一家干这行的是一个老板。”
项骜听罢虎目微微眯了一下,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光用诈骗搞钱,还生产兜售假冒宗教用品?是不是那种声称找人开光,然后把成本低廉的破烂摇身一变成价值连城的法器的那种?”
“对对对,是这么个操作。”
“那这家厂子叫什么你知道吗?”
“你等下啊,我记下来了但你开始没问这个所以也没认真看。”
余杭说完顿了一下,又道:
“叫‘小自在’,不过这是个音译,马来文我不会读,反正老板应该是个华人,不然不会起这种名字。”
项骜则同时翻看了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大耍”提到的地方,两相一对,丝毫无差。
“了解,谢了,等我回去再请你吃饭,到时候详聊。”
“等下骜哥,我还没告诉你这地方在哪儿呢,你要在本地打听可不太容易。”
“不用,我知道在哪儿。”
余杭反应了一下,有心问“你怎么知道的”,但听着对面准备大干一场的口吻,还是咽了回去,等办完了再了解了解也不迟。
想罢,他道:
“那行,不过临行前我得提醒一句:里面不敢说龙潭虎穴,但在马来名声很恶,警察都管不到的,只有一些帮派能畅通无阻的进去,但他们之间肯定有勾结,反正凡事小心为上。
骜哥,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因为你做事的分寸只有我学着的份儿,只是这和驼子他妈有关,我怕他冲动捅了大篓子。”
“放心吧,有我看着呢他不会怎么样的。”
“好,那有我能帮忙的一定别客气,赶紧联系啊!”
“没问题。”
说完,两边先后挂了电话,项骜则对赵佗道:
“这次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怎么了?”
“骗阿姨钱的那帮人,和拐跑‘大耍’小情儿的,是一伙的。”
“我靠,这么巧啊?看来咱们说啥也得帮他办了这事了。”
“嗯。”
项骜应了一声遂给司机报了一个新地址,让车子往那边去。
后者调转方向的同时,也接话道:
“别嫌我多事,听你们的意思是想去‘KV’园区?那里可是危险,他们大多受‘华记’保护,这帮人非常狠的,你们俩看起来还年纪不大,手无寸铁跑去不管要干什么,绝对凶多吉少。
而且不光是这个,听说里面有些老板还精通邪术,总之很不好惹。
我估计电话那头的朋友已经劝过你们了,那我也劝一句,有啥难处了想想别的办法,千万别羊入虎口。”
赵佗则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看到我这大哥了吗?别看年纪轻,做过的事真一件件摆出来,您估计一件也不相信,因为都太牛逼了。
我俩都住在北冀,这在我们那儿是数的上号的老大,更是无人能敌的单挑王。
说句实话,就和他以前做过的那些壮举相比,这次的难度只能说适中,都排不到前三名去。”
不等司机说什么,项骜道:
“我听说水牛在马来随处可见,但这一路一头也没看到,估计全被你吹天上去了。”
这显然是给赵佗说的,他闻言呲牙一下表示噤声,而前者随后继续说:
“您刚才说‘华记’,是不是号称马来第一的那个黑帮?
据传是青帮成员在清末远渡重洋过来成立的分支,目前势力很大。”
“对对,看来小伙子你还真有见识,这个事一般不是本地人很难有所了解。
所以我才劝你们,这个帮凶名昭彰,警察在他们那儿和摆设一样,并且前几年扩张速度特别快,已经有一部分人把势力范围拓展到印尼去了。
不过这几年明显停滞,因为遭到了另一伙人的阻击。”
赵佗对这种话题最感兴趣不过,遂问:
“听这名和骜哥说的起源,这个帮都是些华人组成的?”
“嗯,主要头目和骨干都是华人。”
“那您说阻击他们的是谁?马来人还是印尼人?”
“都不是,也是华人,并且也是帮派。这个叫‘华青帮’,主要势力区在菲律宾那边,发起之初也与青帮有关,可以说和‘华记’有很深的渊源。
类似于‘三合会’和‘洪门’之间的意思,有同一个祖师爷,非要论的话,那就是师兄弟的关系。
但钱权面前无父子,何况是兄弟了,所以两边都在扩大地盘,最后碰上了,那自然少不了开打。
双方已经交手一年多了,最近听说‘华青’派来两个猛人,一男一女,配合起来把‘华记’打的不轻,很多条街都被占了。
不过虽然和‘华青’比占了下风,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嘿,这有意思啊,马来西亚马来西亚,结果没有马来人什么事,都是华人和华人斗。”赵佗道。
“马来人不行的,懒懒散散招呼不起来,做什么事也没效率,还吃不了苦,更没拼命的胆子,所以不管从政、经商、混黑社会,他们都争不过华人。”
话说到这里,车子也到了目的地,在此处已经能一眼看到“KV”园区的正门了。
司机踩下刹车接住项骜递过来的钱,又道:
“你们真要去啊?”
“嗯,我们有非常必要的理由,关于危险,这个也早有预料,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
“好吧,看你俩尤其是你这样子,感觉确实不一般,有种神挡杀神的劲儿。
我人微力薄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不过这一片我肯定比你们熟,把这个收下吧,如果有需要打这个电话,我闯进去救人肯定不行,但在外围做个接应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司机撕掉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了过去,项骜接过来郑重道:
“谢谢您。”
“不客气,那你们快忙吧,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他应了一声,遂推开车门和赵佗下了车。
而站在“KV”园区的正门,俩人看了看那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样子,后者道:
“这么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地方,不然正经的工业园哪有里三层外三层安排这么多安保的,而且还有拿枪的,制高点上也都有了望塔,这围墙少说也有五米高了吧?顶上还有铁丝网,操,咱北冀的省监狱也没这么严密啊。”
“不光是铁丝网,还通电了呢,你看下面是有线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