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队培训教室，第一次考试结束。
考试结果出来之后，老师让大家对着下发的答案改正。
期间可以自由讨论。
老师走后，后排的陈坪崩溃大叫：
“尼玛的......这还是人做的吗？”
秦立也点点头：
“这次的难度确实很高。”
“何止是高啊......简直是高出天际了......”
旁边的几个人也是纷纷应和，表示他们也没考过这么难的试卷。
陈坪还伸长脑袋，去问前排的盛书舒。
“盛少女，你做得怎么样？”
盛书舒还在拿着自己的卷子发呆，忽然被陈坪吓了一跳。
“没......”
她警惕地用手按下自己的卷子，遮盖住了卷子的大部分。
陈坪嘿嘿笑：
“我问你做得怎么样，你为什么回答有没有呢？”
“你别问就是了。”
盛书舒一脸不好惹地警告道。
“嘿嘿，说起来，盛少女似乎又不对我社恐了？”
“你这样......好像......”
“我这样像什么？”
叶诗涵转头，露出侧脸，推了推眼镜：
“流氓。”
“不是？”陈坪不可思议地指着叶诗涵，“这是人身攻击吧？”
秦立点点头。
“你看你看，秦兄都点头，人身攻击实锤了！”
“不，我点头，意思是我认同‘流氓’这个说法。”
“不是吧？黄兄......你呢？救一下啊......”
正在回味着最后一道题的黄伟敏，茫然地抬起头——
“什么？”
“他们都说我是流氓......”
陈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这也值得炫耀吗？”
“什么？”
“如果你喜欢这种称号的话，我还可以再编几个给你的。”
黄伟敏一脸正常，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真的以为陈坪喜欢这些名号。
陈坪靠近黄伟敏，嘀咕了几声。
黄伟敏面露震惊，随后是质疑：
“真的？”
陈坪自信拿出手机：“喏，就这个。”
黄伟敏一眼就识别出了真假，随即道：
“你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说话。”
“好。”
随后，黄伟敏朝着一头雾水的众人说道：
“我觉得，陈坪是个变态......”
“不是这种帮忙啊！
我压根不喜欢这些骂名......我想要你正常地帮我说话啊喂......”
“哦......抱歉。我重来一次：我觉得陈坪是个好人，这些词汇并不能准确地形容他这个人......”
陈坪捂脸：“算了，我就不该找你帮我说话的......”
前排，江晚余坐在林夕旁边。
林夕面前是刚刚改好的卷子，他正双手撑在卷子上，想着事情。
之后，他还要刷新哪方面的任务呢？
现在他未完成的任务里面，都是加智力的。
应该多去触发一些体质和魅力相关的任务吧？
他正想着，江晚余把头伸了过来。
“干嘛？”
“我来帮你找一下错误的地方......”
江晚余“唰”地一声，一把拔出了林夕的卷子。
还好林夕反应快，及时抬起了双手。
不然卷子就要被扯烂了。
“你这一下，我的卷子差点粉身碎骨。”
“你不是抬手了嘛......”
“难道你预料到了？”
“当然，这就是我！”
林夕听着身后一些同学的讨论和吐槽的声音，他问道：
“你全对了？”
“当然，这可是我......不对，什么嘛？你也全对了？”
江晚余颇为无趣地放下卷子，失望地看向林夕。
“怎么？我让你失望了？因为没让你找到嘲笑的点？”
江晚余点头，又补充道：
“不止于此......你是不是又变聪明了？”
林夕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晚余指指试卷上的题目，解释说：
“之前联赛之后和估分，和你讨论的时候，我大概了解到了你的思维方式，觉得你应该还不会用这种思路切入的......”
“所以你会？”
“我当然会！只是，你进步这么快......说不定很快就能超过我了呢......”
江晚余语气略有些惴惴不安。
前排的林夕和江晚余说话时，后排的陈坪却又停下了斗嘴，开始观察起情况来。
秦立觉得最近的陈坪很奇怪，他问：
“你最近怎么了？”
“别烦我，我要学习。”
秦立闻言点头：
“又是这个理由，看来你是接到单子了......”
陈坪感叹地摇了摇头：“知我者秦兄也......”
“你也不缺钱吧？”
“我是为了梦想！”
“梦想赚更多的钱？”
“去去去，恶意揣测了嗷......你越界了，多少有点边界感啊秦兄......”
“‘边界感’这个词居然会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真是稀奇怪事......”
秦立一时间有些失笑。
“我倒是挺好奇，你接了谁的单子......”
“嘘......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就要自己去探索......”
陈坪像是煞有介事地，把食指竖在嘴唇前。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无可奉告’......”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给别人卖命......去去去，别打扰我为了梦想而奋斗......”
秦立很自然地走开了，走到黄伟敏身边。
黄伟敏又进入到了做题的状态中，正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算式字母。
“黄兄，刚刚陈坪和你说了啥？”
黄伟敏倒是没有隐瞒：
“他说可以拿到苏璃音的亲笔签名，还给我看了聊天记录......”
“这样啊......”
秦立应该没想到，黄伟敏所谓的“聊天记录”的双方，是陈坪和苏璃音。
讨论时间很快地结束了。
这些打闹斗嘴，也只是活跃气氛的小插曲。
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里面，也都还是在认真学习的。
就连江晚余和林夕，这期间都探讨了几个问题的最优解法。
接着，老师按照成绩开始了相应的培训。
培训结束后，陈坪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人的聊天框。
他开始向金主汇报今天的情况。
【苏璃音】：【所以说，你们很快就会来京城参加冬令营？】
陈坪：【包的。】
【苏璃音】：【林夕能进国家集训队吗？】
陈坪：【不出意外绝对可以。】
【苏璃音】：【好的，多谢！你们到京城的时候记得提醒我。】
陈坪：【没问题。对了，之前说的那件事......】
【苏璃音】：【放心，我说话算话。】
陈坪放下手机，看着来到面前的黄伟敏。
“陈坪，你之前说的那个......签名？”
黄伟敏显然很少说这种话，所以显得有些羞涩尴尬。
“放心，我说话算话。”
陈坪很自信地说。
林夕和江晚余收拾好了东西，正要离开大教室。
却突然被老师叫住了：
“林夕同学......旁边的这位......是江晚余同学吧？”
林夕回答：“是的。”
“哦......麻烦你们两位来一下......”
林夕和江晚余相视一眼，眼底都有些疑惑。
林夕：‘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江晚余：‘不知道。’
林夕：‘总之先跟上去？’
江晚余：‘好。’
两人眼神交流一瞬，便起身跟了上去。
到了一棵大树下，老师把他们两个转交给了另一个人。
“任老师？”
“爷爷？”
两人同时惊讶出声。
任老师慈祥地点点头，示意那位老师可以先走了。
“来，你们两个陪我走走吧......”
林夕和江晚余便跟了上去。
“啊......我挺久没回江大了呢......其实也不久，只是现在世界的变化越来越快了，即使几个月不回来，这里发生的变化，可能都比以前几年发生的变化要大......”
一段看似空泛的感叹，并排一起走的两人只能点头作答。
“好了，先说说林夕的事情吧......”
“我？”
“嗯，你的那本书已经出版了，国内和拉美那边都谈好了出版商......不过稿费可能会延迟交付，具体的事项——反正你也在J大里，去文学院那边随便问几个人，应该就能找到那天找你谈事情的老家伙们......我也就不多说了......”
林夕点头称谢：“劳烦您来转述了。”
林夕估计，这次任老师应该不会开什么“玩笑”，毕竟现在江晚余还在场......
江晚余看着林夕，略微睁大了漂亮灵动的双眼：
“你还出版了书？也是童话吗？”
“......不是......”
“居然不告诉我。”
“主要你可能不喜欢那种风格......”
“居然这样......”
任老师倒是挺惊讶：
“林夕还写了其他的书吗？”
林夕半真半假地回道：
“确实还写了一些，后面可能还会再出版一些......”
江晚余拉了拉他的衣角：
“有我感兴趣的吗？你写的那个《诡秘之王》似乎挺有趣，但不合我的胃口，没有以前的感觉......”
任老师点点头：“《诡秘之王》？我回去搜索来看看......”
完了，马甲要曝光了......
算了，曝就曝了吧......
反正就算不曝，自己出门也几乎都要戴着眼镜了。
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痒......
林夕看着一脸好奇期待的江晚余，微微叹了口气：
“很难说里面有你感兴趣的......”
江晚余显得很失望：
“这样吗？果然以后还是得靠我来写——放心，我写完了之后肯定会第一个给你看的。”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任老师捕捉了江晚余话中的关键信息：
“小鱼，你有了新的想做的事了吗？”
江晚余闻言，急忙否定：
“唔......不......不能这么说......我得先完成之前的目标......先把奥赛金牌都拿到，再说其他的......”
这回轮到任老师露出失望的表情了：
“这样吗......”
江晚余连忙转移话题，安慰道：
“其实拿这么多金牌也不难的，林夕不是也两天拿了12个金牌吗......？”
林夕无语：“我这是体育，而且只是省赛......”
江晚余可爱地瞪了他一眼：
“论难度，还是你的更难一点......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林夕被“说服”了，给她竖起大拇指。
“我知道的，你的下一句话是，‘因为我很厉害’。”
江晚余点头：
“因为我很厉害......”
似乎是江晚余的转移话题奏效了，任老师关注的点也到了林夕身上：
“对了，之前听说你很厉害，一下子拿了12个冠军，还没恭喜你呢......”
“呃......多谢老师......”
“之后你的计划是什么？走文化路线还是走体育路线，两条你都可以走得很好吧？哦我忘了，你的艺术天赋也很棒，至少在钢琴方面是这样......这么说，你可能还要为以后走哪条路而苦恼呢......毕竟这么多选项，似乎都可以走到顶尖......”
江晚余听着任老师的话，小声地“嘁”了一声。
“小鱼，你有什么意见啊......”
江晚余还是第一次在爷爷面前失态了，一时间有些脸红。
以前在爷爷奶奶面前，她都是一副文静乖乖女的模样的呢......
不过任老师觉得，现在的小鱼更可爱就是了。
江晚余脸红扑扑地说：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全部都要的吧？”
任老师惊讶地问林夕：
“是这样的吗？”
林夕轻叹一声：
“确实应该会这样。”
“哦......那我很看好你啊......年轻人有拼劲确实很好......不过，我怎么感觉小鱼这么了解你呢......”
林夕闻言，顿感不妙——
不会......又要扯到那些离谱的话题身上了吧？
江晚余还在现场呢......
还好，两人还没说什么话，任老师就率先停了下来。
几人这才发现，刚刚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挺远的地方。
林夕和江晚余向四处望望，发现这里正是昨天他们眺望的那个“研究所”的门前。
这里没有人，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设施，相当于一个纪念意义的场所了。
江晚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任老师的眼睛。
任老师笑笑，朝着他们说道：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他首先打开了研究所的大门——林夕才发现这里的门居然没有锁。
几人走进去门后的空间，就发现有个一身素色的女子，安静地坐在房间的中间。
她的眼神静谧安详，表情略带怀念。
门开的时候，她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张美貌而略显得憔悴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妈妈......”
江晚余愣了一会，轻轻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