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醒将吕渐的尸体丢到立禁面前,说道:“将这人随便拖到哪个荒郊野岭埋了。”
立禁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点头回应。
将尸体丢给立禁后,斯醒便将田天丢在地上,后者不慎脸朝地,隐隐有些淤青的痕迹,胳膊肘更是难掩淤青。
斯醒毫不在意,拖着他来到隔壁的房间,随后找了一捆麻绳将人脚踝绑住。
接着他找了个轻薄的板子,又找了根细线绑在田天脖子上,随后将人拖到窗边就将人倒着往下放。
原本还在楼下门口等着人领上去的绛聿骁听到某处传来些动静,他便顺着声源走出门口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往上仰。
他略带疑惑的皱了下眉,视线看向田天脑袋上被挂在脖子上的板子。
上面写着几句话:我压天阁阁主田天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畜牲不如的东西!今借帝来阁之手,告知众人。
绛聿骁忍不住笑出了声:“有意思……”
田天堂堂一个压天阁之主,曾经也是能让皇室忌惮的存在,情报能力几乎与皇帝的影卫媲美。
如今帝来阁崛起,倒是落得个丢尽名声的下场。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什么,帝来阁的本事居然大到能对出名十几年的组织毫无畏惧。
此等手段,背后居然还是个女人把持?
绛聿骁心里肯定的说道,此人当为天下第一人了。
只是帝来阁若有朝一日成为皇族的心腹大患,不知该是喜还是悲……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一起,目光一同看向还在昏迷状态的田天。
绛聿骁不喜与他人亲近,便走进了帝来阁内,刚踏进一步,迎面便见到了戴着罗刹面具的斯醒。
“零王殿下,阁主让你上顶楼,小人事务繁忙,你在尽头旁的左边第二间房推门而入便可见到阁主。”
绛聿骁看着他:“你不带路?”
“……小人事务繁忙。”
见此,绛聿骁只得自己悠悠走着楼梯,期间走走停停,将帝来阁的一切一饱眼福。
来到斯醒所说的房间门前后,绛聿骁看了看周围,而后推门而入。
只见裴灼兮缓缓回过头,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给绛聿骁:“这也没到第三天呢,殿下来的还挺早。”
任务是中午接的,本来可以晚上就回的,但因为小炎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今才巳时,也就卡在第二天末左右。
给了她三天时间,结果第二天就来了?
她很难不怀疑某人在做双面间谍呀。
绛聿骁坐在裴灼兮对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气,瞥眼便看到了几乎与红色地毯相融的血迹。
若不是自己对血腥气敏感些,他还真发现不了。
“阁主受伤了?”绛聿骁摩挲着杯沿,而后抿了一口:“帝来阁每日的茶似乎都有所不同,但不可否认的,乃为佳品。”
裴灼兮见他状似无心一问,便也状似无意回答:“尚安,只不过给人点了几个穴而已。”
话罢,她拿出桌子底下放在抽屉里的一大袋自制茶包,推到绛聿骁面前:“殿下若喜欢,拿回去慢慢品。”
绛聿骁将茶包推到一旁,道了声谢,之后言语有些局促:“你刚刚说,点……点几个穴?什么穴?”
裴灼兮有问必答,自然也不瞒着:“死穴。”
绛聿骁握住杯身突然一紧:“你在这里杀人了?”
裴灼兮耸了耸肩,不语。
但她不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绛聿骁突然联想到了倒挂在窗边的田天,想到了什么:“跟压天阁阁主有关?”
“我跟他玩了个游戏。”
“什么游戏?”
“游戏名就叫生与死。”
游戏名如此直白,死的那人应也参与了:“此话怎讲?”
裴灼兮再次将塔罗牌拿出,洗牌切牌后,摊开让绛聿骁选一张。
绛聿骁看了眼裴灼兮,又看了眼桌上的塔罗牌,谨慎的随意抽了一张。
裴灼兮将他抽到的那一张牌翻开。
魔术师正位。
“这张牌代表着行动和决断的力量。它意味着你具备实现自己目标的能力和意愿。同时它在提醒你要主动出击,勇敢地追求你的梦想。”
绛聿骁若有所思,静默了好一会儿后,他说:“此物用途乃是提供建议?这跟游戏有何关联?”
裴灼兮将魔术师放进牌堆里,随后再次洗牌,最后挑出倒吊者牌,将剩余的摞成一沓放在手旁边。
“用途不止是提供建议,也能占卜一用……”
绛聿骁有些呆滞:“就凭此物便能占卜?有些儿戏了吧……若未来之事能如此轻易占卜得出,那国师这数十载的艰辛预言又岂非显得多余?”
裴灼兮伸出食指左右晃动着:“NoNoNo,此牌占卜短期之事,国师占卜的自是长期乃至未来之事。两者怎可相提并论?此占卜非彼占卜,殿下不必钻字眼。”
绛聿骁倒是听进去了,但他心里十分疑惑,阁主刚刚最开始开口说的是什么?
……哝哝哝?
让他小声说话?
这附近有谁的眼线?!
裴灼兮将倒吊者牌放到绛聿骁面前,道:“看清上面的图案了吧?有没有觉得眼熟?”
绛聿骁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牌面,此画面与他在楼下所见高度重合起来:“这是压天阁阁主抽到的牌?”
裴灼兮打了个响指:“没错,别人用这些牌一般都是占卜这类的作用,偏我独独另类些,我将它们用作惩罚,抽到什么牌,便给予他什么下场。”
绛聿骁觉得后颈有些着凉,他抬手抚摸了一下,而后收回了手:“那我……”
“不用担心,刚刚只是给你占卜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裴灼兮这么一说,绛聿骁顿时松了口气。
他也不是怕她,只是他在人家地盘上,真有事他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逃离。
何况以裴灼兮所给他看到的本事推断,此人神秘莫测,手段横出,就连属下都个个赛将领。
由此可见,这帝来阁阁主还真不一定就比他弱。
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当做挚友知己。
而若成为宿敌,将是一大隐患,此举不妥。
“……冒昧问一下,死的那人,抽到的是什么牌?”
绛聿骁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牌能决定人之生死。
裴灼兮将死神牌抽出,摊在绛聿骁面前:“就这张。”
“……死,神?”
“西方世界掌管死亡之神。”裴灼兮贴心为他解释。
绛聿骁明了,原来是类似阎王爷的神啊。
绛聿骁将死神牌拿起,摩挲着牌沿,图上的死神似乎极具恐怖,引得他心慌慌的。
裴灼兮将死神牌从他手中抽回,将其放在其他牌上,转而趁个空隙放回抚抚空间里。
而后裴灼兮假借抽屉掩护,伸手进去,将绛聿骁所要的两味灵药从抚抚里拿出:“你要的,总共一千两。”
绛聿骁欲要将灵药拿起的手停在半空,看向裴灼兮:“不是给你了吗?”
裴灼兮明确的说,那五百两是路费,这一千两才是任务的价格。
毕竟采摘的实非凡物,虽然大部分的功劳全在浮丘无命,而她也只是动了动手摘下而已,但不管怎样,浮丘无命帮了她大忙,给他发点工资不过分吧?
虽然可能人家视金钱如粪土,但她也不能让人白帮忙。
浮丘无命若不要,那她便找些替代品送他。
绛聿骁对这个价格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世所罕见的,但架不住他此刻有些尴尬啊。
“出门急,没带钱,容我回府一趟。”
裴灼兮拉过站起身的绛聿骁的手腕,将两株药材塞到他手里:“殿下可以先赊着账,回去后差人送过来即可。”
绛聿骁看向手中的两株药材,有些颓废的坐回椅子上,就这么光观察着药材的形状,语气却是悲凉。
“阁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