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星的手掌扣上她的后脑勺，将人搂的更紧一些。
来自周身的略微挤压让李穆衍的心稳了稳，鼻尖的酸涩也总算止住了蔓延的趋势。
叶含星说得对。
夏夏会没事的。一定会。
脑子里又是“叮叮”一响，李穆衍支起身体，连忙打开聊天栏。
原以为是之前问虞言或者李文钦那边的消息有了结果，却发现是祁九发来的密聊。
[祁九]悄悄对你说：伍柳回来了，他有事来找你。
伍柳？找她？找她做什么？
紧接着又是伍柳那边发来的密聊，说他马上过来一趟。
还没等李穆衍发信息回过去。一道身影从空中垂直降落，到了院门口。
李穆衍疑惑着探出头去，和下面的目光直直对上。紧接着那人用力甩出勾爪，抓住她身边的围栏，直直飞了上来。
依然是异域风情的门派服饰，兜帽半遮，覆盖住金色的长发。
好么，这一下都还不用问了，人已经到脸上了。
伍柳摘下兜帽，给两人打了招呼：“哟，牧言，叶含星。早上好。”
“嗯，你好？伍柳，你这是？”看着面前一脸随性着拨弄头发的人，李穆衍摸不清他有什么来意。
似乎，不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怎么还出现到她这里，要当面说。
对方一打响指，手里凭空出现一个包裹。
嘶，李穆衍刚才见过，和祁九掏出来撒魂念的那个一模一样……
包裹被举到她面前，伍柳抬眉道：“给你，你们需要的魂念。”
李穆衍盯着包裹，没接，视线转到伍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刚才还急着满世界找魂念，结果这还有人直接送上门来的？
“拿着啊，别不是跟我客气吧？”伍柳举着个包裹，皱起眉看李穆衍那张迟疑的表情。
再次往前一递，半强硬地塞进她的怀中。
“就，呃……”李穆衍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握住包裹的边缘，道了句谢，“谢谢你，伍柳。”
她抿着嘴，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这与婉拒温辞秋不同，伍柳身为管理局的人，魂念粉末肯定不少。但要几人说相熟到如此慷慨，倒也……
算了，当做祁九的人情吧。他们是同事，这份人情让祁九还。
“嗯。”伍柳用鼻音回答了一声，背靠着柱子，“小意思，这点不算什么。”
伍柳偏头透过窗户恰好看到了房间里的夏熠阳，他只是似有些可惜地皱眉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太多惊讶。
“现在看着，夏熠阳整个魂体状态还不错，比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会儿还亮一些。”
说得这么细节，想来是祁九告诉了他夏熠阳的事。
“嗯，就是精神头差了点。今早差点没醒过来，现在倒是没什么事儿了，就是有些嗜睡。”
李穆衍勾起嘴角笑笑，轻轻道，“等夏夏醒了让她亲自再谢谢你吧。”
没想到伍柳却又开了口。
“没想到我猜对了，之前两次见到夏熠阳的时候，我都有些奇怪，她的魂念怎么每次都比前一次见时光芒暗淡了些。”
“看来我没想错，是能量消耗太多了。”伍柳抱臂摇摇头。
“你猜的？我以为是祁九告诉你的……”
“祁九只问我有没有魂念来着，问他只是说需要，其他的估计他本来也不想说。但我想了一下，昨晚看到你们，除了夏熠阳之外，每个人状态都很正常。”
“我就说，我过来找你，把魂念给你，他就不说话了。那就肯定是夏熠阳的事儿了。”
伍柳无奈叹气，“他嘛，一诈就出来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骗。”
李穆衍眼角抽抽，好嘞，她也一样好骗。
“哎，主要大多情况下，我们这些魂念自带的颜色也发不出什么光。只有他们这样的纯魂体，才会发出那种亮闪闪的光芒，就跟那个……玄晶似的。”
“像昨天，夏熠阳的魂念就只剩下了原本的橙色，那层光芒都快没了，看着灰扑扑的，我看着差别有些大。但我也只是留心了，没说出来。”
伍柳这么说，李穆衍脑子里有了画面。
确实，祁九每天都跟夏熠阳在一块，这种缓慢的魂念颜色变浅的现象也许在他眼里并不是很明显。
但伍柳，每次见夏熠阳都是隔了一段时间的。
就像是发育期间，两个月身高长了二十厘米，每天都看的人并不会感觉明显，但是两个月不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对比，那这差异确实过大了……
“那，你说的‘他们’？还有其他的纯魂体？”李穆衍眸光一闪，抓住了这个词汇。
不是‘她’，而是‘他们’。
“哦，就是我们管理局的。”伍柳小声‘啧’了一下，“以前，管理局也有一个纯魂体的管理员来着。”
管理员？李穆衍想起来，应该是曲琬舟提到过的那个万花成男——万澈。
“纯魂体光芒这个东西我之前也是猜的，主要是万澈魂体日常也不算太亮，一阵一阵的，状态又很稳定，就都没往那边去想。”
伍柳许是想到了什么，给李穆衍说得很细节，“不过我昨天看到夏熠阳的时候，就发现她虽然很活跃，但似乎在强行打起精神。我就忽然想起来，有一次万澈出完任务回来，光芒就特别暗。”
“现在想来，是因为他也不爱出来同各位同事打交道，平日里太过颓气，喜欢木着一张脸，可能大家就忽略了他的状态其实很糟糕。”
果然是万澈。
不过……太过颓气？喜欢木着一张脸？
是会写曲琬舟爱看的那种狗血小说的人？
怎么两个人口中的万澈似乎很不一样？
“那次见到他，他的魂体虽然不比夏熠阳昨晚魂体那般暗淡，但那次他却一连消失了许多天，后面出关后连着接了好多任务，估计是魂念消耗巨大。”
伍柳叹出一口气皱着个眉，喃喃道：“难怪，他那时候把祁九丢给我，让我去盯着祁九做任务，这人原本从来不会缺席祁九做任务的……”
“祁九？”
“哦，万澈就是祁九的师父嘛。”
李穆衍更加混乱了，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想着有了突破口去问纯魂体的事，还是管理局的信息，相信祁九查起来也顺手。
但另一方面，作为纯魂体的徒弟，祁九对纯魂体的了解也没有很多，那其他人会更了解么？
伍柳能想到这一段，也是正巧那时万澈把祁九托付给他，又因为他还算细心，记性也好，这么久后还能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伍柳似乎是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出声道：“虽然都是纯魂体，但夏熠阳的情况和万澈差异过大，除了能量消耗了这一事之外，暂时也想不到相同的地方了。”
李穆衍沉默。
“想必之前祁九也尝试过最早万澈教过的送纯魂体离开的方式，但是失败了。”
理论上夏熠阳和李穆衍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他们管理局的目标就是把误入游戏的魂体送走。
但现在既然还在，应当是试过了没用。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
这一通信息沟通下来，李穆衍脑子也有些乱，不过至少有了一层保障。
她拍拍手里包裹，道：“先用这些魂念保住夏夏的状态吧，然后再另外想办法送她离开。”
“就是……她最近消耗魂念的用量会有些大，我们在想办法弄到更多。”
伍柳点点头，爽朗一笑，算是认可。
“行，那我晚点从仓库再带点给你。后面有需要你们只管向我开口便是。”